陸沅知連忙收回手,盛意站直了身子,一臉的從容不迫:“確實是有異香,但是這種香氣我之前從未聞到過,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是什麼香料,還是要想辦法從太子妃身上拿到香囊。”

“那這件事就勞大人多操心了。”陸沅知看了看不遠處的宮門,“前面就要到宮門口了,不勞煩大人相送。”

陸沅知說完,轉身便走了,背影看著有幾分倉促。

一直遠遠地在後頭跟著的湯嬤嬤,見到此景,立刻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說吧,什麼事情?”盛意看向竹青。

竹青恢復了正色:“大人,京城裡又有幾個女子失蹤了。”

聽到這句話,盛意的臉色沉了幾分:“還是跟之前一樣?”

“是,一點蹤跡都查不到。”竹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並且都是容貌漂亮、出身普通的女子。”

“擴大範圍,往京城周圍的幾個地方追查,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同樣的失蹤案發生。”

“是!”

竹青領命下去了,盛意卻沒有離開,只是久久地站在原地。

他抬頭看著天空,這幾日的天氣一直陰沉著,雪似乎隨時都會落下……

皇后宮中,溫雪見其他人都走了,便走到了皇后身邊,問道:“母后似乎很喜歡那位陸姑娘。”

皇后掃了溫雪一眼,淡淡地開口:“她是未來的信王妃,本宮自當要多為她考量些。”

“兒臣初為太子妃,很多事情辦的不好……”

皇后打斷了溫雪的話:“無事,慢慢學,只要你有心就好。”

叢嬤嬤回來,見狀說道:“太子妃,皇后娘娘應當是累了。”

“那兒臣就先退下了。”溫雪沒有再要留下來,向皇后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走出殿門,溫雪垂下頭看了一眼腰間繫著的香囊。

她想到了陸沅知今日問她香囊之事的場景,眼中劃過暗色。

不管陸沅知有沒有生疑,這香囊都不能再戴了,不過算算日子,這香囊的作用還是沒有到發揮的最佳時機。

見溫雪走了,皇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叢嬤嬤勸道:“娘娘,這是太子自己選的太子妃,您雖然是太子的母后,但過了那個界限,只怕會引得母子之間生出嫌隙來。”

“你說的話本宮能不明白嗎?”皇后站起身,走向了內殿,“所以當初太子求到本宮面前時,本宮什麼都沒有說。既然當初沒有說,現在就更不能說了。”

皇后開啟了梳妝檯上放著的一個木匣子,匣子裡放著的是一隻只摺好的千紙鶴。

林疏月算是叢嬤嬤的半個女兒,她是看著林疏月長大、嫁人、封后的。

當初嫁給顧衍的時候,林疏月滿懷期待,為此折了滿滿一匣子的千紙鶴帶了過去。

可是自從當了大曆的皇后之後,這匣子裡的千紙鶴越來越少,如今只剩一半了。

“嬤嬤,本宮從未想過,這宮裡的日子,如此漫長。”漫長到,她快要記不清自己是誰了。

帝王之愛,當真如此涼薄嗎?

顧衍對於後宮的事情,向來都是知道的,只是以前他不願意為了自己出手。

而現在,他想要打壓溫家的時候,往日裡對溫貴妃的縱容,也能一夕改變。

自己在他的心中,可有一點點的分量?

撫著這木匣子,思索著這些問題,皇后的眼中出現了點點淚光……

馬車停在陸府的門口,往日裡,一見到馬車停下,門房就該有眼力見的過來放矮凳,方便主子下馬車了。

但是今日,馬車停下許久,門房才慢吞吞地拎著凳子過來放下。

湯嬤嬤先下了馬車,隨後扶著陸沅知下車。

“你們今日動作怎麼這麼磨蹭?”湯嬤嬤不滿地問道。

那門房滿不在乎地回道:“這天這麼冷,誰願意在外頭時刻守著,你們在馬車裡又凍不著,何必在乎多等這一時半會兒的?”

一個小小的門房都敢這麼大膽,湯嬤嬤怒了,正要斥責,陸沅知卻伸手按住了湯嬤嬤,她看著門房,問道:“我記得以前的門房是杜大爺,你瞧著眼生。”

“你說那個杜老頭啊?他受了風寒,就回去養老了,以後這門房的差事就由我來當了。”尤大言語中,對杜大爺十分不屑,“我叫尤大。”

“我記得老夫人院子有個嬤嬤,嫁了個姓尤的人。”

尤大點頭:“沒錯,我就是甘嬤嬤的兒子。”

聽到這裡,陸沅知沒有再說什麼,和湯嬤嬤邁步走了進去,正巧碰到了二房夫人鄭氏出門。

湯嬤嬤有些奇怪,這鄭氏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今天要出門,還真是稀奇了。

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陸沅知,鄭氏臉上還有幾分驚疑不定。

“二嬸這是要去哪裡?”

“我、我就是想著沒幾日就過年了,想出門為鳴川和冉兒親自挑選年禮。”

“那二嬸快去吧。”

看著鄭氏匆匆忙忙地走了,湯嬤嬤更奇怪了:“二夫人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二嬸不是做壞事的人,對惡人動手能心安理得,算計我卻是心神不寧。”陸沅知想起鄭氏如今的處境,她過得才是真的不容易,“湯嬤嬤,你去打探一下杜大爺的情況。”

“是。”

陸沅知安然無恙地回到陸家這件事,對老夫人和溫氏來說都是極大的打擊。

老夫人直接將周嬤嬤端到了自己面前的藥扔到了地上,藥汁撒了一地:“這個賤人,為什麼還能好端端的回來?”

周嬤嬤直接端了第二碗藥過來:“老夫人,您還是先趁熱把藥喝了吧。”

周嬤嬤端來的藥,是院首開的藥。

老夫人早上喝了一口就吐了,死活不肯喝這碗集齊了腥臭苦的藥。

但周嬤嬤是被下了死命令的,這又到了喝藥的時辰,再次端來了藥。

老夫人瞪著周嬤嬤:“你瘋了嗎,快把藥端走倒了。”

“可這是太醫院院首大人開的藥……”

不等周嬤嬤說完,老夫人直接一把推開了她:“你還記得你的主子是誰嗎?”

“母親喝藥怎麼都發這麼大的火?”

陸綏恰好在這時走了進來,老夫人看到他進來,臉上的笑容頓時就變得古怪起來:“侯爺這時親自來盯著老身喝藥了?”

陸綏不說話,只是盯著老夫人看著。

老夫人最終還是接過了周嬤嬤手裡的藥,一飲而盡,然後就開始反胃要吐,只是她吐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侯爺現在滿意了?”老夫人有些狼狽地看著陸綏。

“母親,這不是您自己要的嗎?”陸綏問道,“您和溫虹,為什麼就那麼討厭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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