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陸沅知問道。

陸沅知只問出了這三個字,但林子規聽懂了她的未盡之言。

林行之用自己的命護著林子規回到大曆,他歷經千辛萬苦回到故土,卻被帝王派人抓走煉製傀偶。

他明明知道是顧衍的命令,讓他在蘇棠的手裡受了非人的折磨。

顧衍想要的是有思想的傀偶,煉製方法更為痛苦。

尋常的傀偶,會在煉製之前讓他們保持昏迷,他們能感受到的痛苦並不深。

但林子規是清醒地感知著一切,那幾年的時光,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鑽心之痛。

正常人早就承受不住這種痛苦,要麼瘋,要麼死。

這就是有思想的傀偶一直無法煉製出來的原因,因為根本沒有人可以承受的住這種痛苦。

可林子規硬生生地熬了過來,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個經歷了父親之死的幼子。

陸沅知根本不敢想象,林子規是如何熬過來的。

最可笑的,當林子規從煉製傀偶的痛苦中熬過來之後,要面對的人是顧衍,是讓他經受這麼多年的痛苦的罪魁禍首。

可林子規卻透過了顧衍的考驗,數年如一日地聽從顧衍的命令。

他的親人近在眼前,他卻不能相認。

林子規在過去的歲月中,好似經歷了這世間所有的黑暗,明明最有資格去恨的人,可他沒有,反而堅定地守住了自己的本心。

從黑暗中走來,但始終追逐光明,甚至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光明。

“痛過、也哭過,可現在回頭看,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握著陸沅知的手,林子規恍如握住了自己生命的全部,因為陸沅知的出現,他早已枯死的人生似乎又重新鮮活起來。

他不願意浪費時間去恨,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陸沅知緩緩地坐起身,她慢慢地伸出另一隻手,似乎想要去抱住林子規。

林子規的眼中劃過笑意,先她一步,將她抱入了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沅知,我過去從未有過什麼執念,可直到遇見你,我才明白原來一個人的執念也可以是另外一個人……”

前殿,眾人已經在主持大師和冷景賢的帶領下逛了一圈法源寺,中途還用了一頓素齋,此刻天色漸晚,大家站在正殿前,已經準備回驛館了。

蘇少禹面色擔憂:“沅知到底去哪裡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她跟鄴王表哥待在一起能有什麼危險?”花悅影掃了一眼蘇少禹,淡淡地回了一句。

冷景賢看陸沅知和林子規同時離開這麼久,眼底閃過晦暗不明之色,隨即臉上露出了笑容:“睿王妃不是說陸姑娘身體不舒服嗎,會不會是鄴王送陸姑娘回驛館休息了?”

戚子衿搖了搖頭:“若是他們回去了,一定會讓人遞訊息,不會就這樣直接走了。”

冷景賢看向一直未曾說話的顧長昱,話語中帶著幾分深意:“聽說鄴王是在大曆長大的,他跟陸姑娘的關係一直這麼親近嗎?”

顧長昱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這跟誠王有什麼關係?”

見場面有些尷尬,住持開口說道:“要不老衲讓寺中的僧人四處尋一尋吧。”

話音剛落,眾人就看到陸沅知和林子規遠遠地走了過來。

戚子衿見陸沅知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來,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了,待陸沅知走近了,她立刻問道:“沅知,你好些了嗎?”

“一直在後院的廂房休息,現在已經恢復了。”

“肯定是這一路舟車勞頓太累了,之前一直沒有好好地休息,今天才會不舒服。”戚子衿說道,“等會兒回驛館,我讓人多給你準備點你愛吃的,你多用一些。”

冷景賢的目光一直在陸沅知和林子規身上徘徊,他總覺得兩人這次出現有些不對勁,明明是一前一後走過來,兩人之間也隔著距離,但就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鄴王一直在廂房陪著陸姑娘?”冷景賢倏然問了這麼一句。

林子規看著冷景賢,目光中透著寒意:“本王自然是在外面守著,免得有不長眼的人私自闖入廂房。”

“鄴王對陸姑娘還真是關心。”冷景賢的這句話,帶著點陰陽怪氣之意。

“我們是出使印天的使臣,不是你們印天的臣子,莫說是誠王,就算是冷皇,也不能事事過問。”

冷景賢聽出林子規是真的有些動怒了,就揭過此事沒有再談:“天色不早了,本王先送你們回驛館。”

回去的路上,他們恰好遇到了遊佛的隊伍,冷景賢縱然貴為誠王,也是要給遊佛隊伍讓路的。

透過馬車車窗,陸沅知看著那五尊佛像從自己眼前經過。

不知是不是因為已經破了金樨花香的致幻,陸沅知現在非常清醒,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虔誠祈求的百姓身上,她從他們身上看到了癲狂。

心中的慾望一直被壓制著,那慾望在心底不斷地叫囂,想要衝破出去。

但每年的遊佛,再度將這份慾望壓制了下去。

陸沅知很難想象,若是他們體內的引子被牽動,金樨花香的致幻之效將會發揮的多麼淋漓盡致。

“陸姑娘信佛嗎?”見陸沅知一直看著窗外,冷景賢開口問道。

陸沅知轉過身子,沒有再看向窗外:“誠王殿下信佛嗎?”

冷景賢笑了一下:“先祖祖訓,冷氏皇族只信印天始佛。”

對於冷景賢的回答,陸沅知不置可否。

花悅影倒是接過了冷景賢的話:“誠王殿下當真信印天始佛?”

冷景賢沒想到花悅影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花小姐為何問這個問題?”

“我們這些人不信佛,今日在參觀法源寺的時候沒有拜佛。那個住持每次進入一間佛堂先做的事情都是拜佛,可誠王你好似一直跟我們站在一起,沒有拜過你們冷氏皇族只信的印天始佛。”

花悅影的最後一句話特意加重了語氣,經過了她的提醒,其他人回想在法源寺發生的事情,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都有些狐疑地看向冷景賢。

冷景賢晃了晃手中的摺扇,回道:“冷氏皇族之人只能信奉印天始佛,但本王可以沒有任何信奉。”

陸沅知注意到了冷景賢握著摺扇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她與林子規對視了一眼,看來這個冷景賢還藏著不少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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