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襄使臣入京的時候,京城之中人聲鼎沸,路邊聚集了不少百姓在觀望,臉上都是喜色。

因為前面的百姓太多,擋住了路,馬車停下。

原本在車中閉目養神的魏敏安感受到了馬車停下的動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長公主,今日恰逢大曆秋闈出結果,正是前三甲策馬遊街之時,所以百姓都在街上觀看,攔住了路。”

聽到這句話,魏敏安的眼中閃過莫名之色,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倏然柔和下來。

她抬手掀開馬車車簾,這一眼恰好就看到了騎馬走在最前方的狀元郎。

看清他的模樣之後,魏敏安有些悵然若失。

這世間上,永遠都不會再有人能重現那個人的風姿。

放下車簾之後,魏敏安淡淡地說道:“等前面的人散了再走吧。”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原本還在喧鬧的街市,因為這一行人的到來,也瞬間安靜下來。

盛意帶著人一路策馬而來,停在了臨襄使臣隊伍前方。

看著停在前方的馬車,盛意的眸色暗了幾分,隨即從馬上下來,他緩步走到了馬車前:“本官釗鑰司盛意,奉廣茂帝之命,特來迎接臨襄長公主。”

對於釗鑰司掌司盛意的大名,臨襄一眾使臣早有耳聞,此刻看到站在前方的盛意,目光中更多的是防備。

沒有人回答盛意的話,還是坐在馬車中的魏敏安開口了:“勞煩盛掌司走這一趟。”

在魏敏安開口的時候,侍從已經為她掀開了馬車車簾,魏敏安抬眸正視著眼前之人。

盛意周身那清冷的氣質渾然天成,宛如雪後松竹,引人注目。

他的神情淡漠而又疏離,散發著極強的冷肅之意。

對上的盛意的雙眸,魏敏安有瞬間的失神。

只是一眼,魏敏安就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在瘋狂地叫囂著。

這也是盛意第一次與魏敏安平視,他看著坐在馬車中依舊雍容華貴的女子,面容平靜:“這是本官該做的。”

這一次,有盛意在前面領路,自然沒有人敢攔在前面,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專門接待使臣的驛館。

安頓好臨襄使臣之後,盛意就往樓下走去。

“盛大人。”魏敏安的聲音在盛意身後響起。

盛意停下腳步,看向身後:“長公主還有什麼事情嗎?”

“不知廣茂帝打算何時面見本宮?”

“過幾日就是我們大曆的沐佛節,從臨襄到大曆路途遙遠,長公主可以先歇息幾日,等到沐佛節再面見皇上。”

聽到這句話,魏敏安不由地笑了,只是這笑容頗具深意:“本宮上一次來大曆的時候,同樣趕上了沐佛節,沒想到過去了二十幾年,還能再趕上一次沐佛節。”

“看來長公主與大曆頗有緣分。”

“確實有幾分緣分。”魏敏安笑道,“本宮也沒有想到,初來京城,就能在盛大人身上看到故人之姿。”

魏敏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盛意的臉上,可惜的是,她沒有看到盛意神情有任何的變化。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本官就先行離開了。”

這一次,魏敏安沒有再阻攔盛意離開。

站在窗戶前,魏敏安看著盛意出了驛館,騎上馬離去。

“長公主,您是覺得這個盛大人跟他很像嗎?”

說話的是魏敏安身邊的大宮女寧瑕,她是看著魏敏安這一路是如何走過來的,提起那個人的時候,寧瑕帶著幾分心疼,只不過她心疼的人是魏敏安。

魏敏安看著盛意離去的背影:“我找到了。”

“長公主,此事不能大意,萬一找錯了人……”

寧瑕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魏敏安打斷了:“不會的。”

見魏敏安如此篤定,寧瑕沒有再質疑。

只要是長公主確定的事情,那就不會有錯了。

“那您這一次,要帶他回去嗎?”

魏敏安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他現在是釗鑰司的掌司,權勢滔天,你說他能放得下這一切嗎?”

這個問題,寧瑕無法回答。

隨即,魏敏安說道,“不過他真正在意的,應該也不是權勢……”

——

很快,就到了為期三日的沐佛節。

顧衍和林疏月按照祖制,帶著諸位大臣極其家眷前往護國寺。

當然,這次的秋闈的前三甲也是要一同前去的。

護國寺是大曆的國寺,常年香火鼎盛,唯有沐佛節這三日會閉寺,只接待皇上一行人。

上山的路途算是順利,眾人到達寺院的時候,住持已經帶著一眾僧人等候多時。

住持和顧衍單獨說話去了,其他人則是在沙彌的帶領下,去往自己這幾日的住處。

趕了半天的路,眾人都累了,晚上用了些僧人送來的素齋,就在房裡休息。

陸沅知看著漸晚的天色,說道:“嬤嬤,我出去走走。”

湯嬤嬤直覺陸沅知不是簡單的出去走走:“姑娘……”

“我打算先去拜一拜佛。”

正式的拜佛是在明日一早,但不少人會在來護國寺的當天晚上就先去拜一拜佛,這不是什麼稀奇事,湯嬤嬤只能點頭:“姑娘早去早回。”

“嬤嬤,晚些時候你去找陸蕎和陸初,記得告訴她們,不管外面有什麼動靜,都不要走出房門一步。”

湯嬤嬤心中一沉,應下了:“老奴記住了。姑娘,你一定要小心。”

陸沅知沒有再說什麼,抬腳走出了房門,一路往大雄寶殿去了。

只是在大雄寶殿門口,陸沅知遇到了戚子衿。

“沅知,你是先來拜佛嗎?”

陸沅知點了點頭:“你也提前來了?”

“我是覺得屋子裡有些悶,就出來走走,走到了這裡,就想著先來拜一拜。”

兩人一同走進了殿內,殿中供奉的佛像法相森嚴。

佛像坐於高臺之上,似乎在垂眸望著來拜佛的人。

陸沅知跪在了蒲團之上,戚子衿跪在了她旁邊的蒲團上。

看著陸沅知很是誠摯地拜佛,戚子衿有些奇怪:“我沒有想到,你是真的信佛。”

陸沅知睜開眼睛,望著戚子衿:“看來你不信。”

戚子衿抬頭看著那莊嚴的佛像:“可能是因為在佛前求過太多次,但是一次都沒有靈驗過,漸漸地就不信了。

我以為如你這般的人,更相信的會是自己,不會將自己的心願寄託於外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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