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節,京中的年味很淡,吳家的死給不少人心上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在朝官員心裡都如明鏡一般,吳家這次全族出事,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吳緒風首告盛意。

至於那些被翻出來的舊案,原本皇上已經壓下去了,就不會再提。

這個時候牽扯出來,就是要徹底地將吳家剷除。

眾人心有餘悸,開始回想自己當日在御花園有沒有言辭過激的地方,得罪了盛意。

如此一來,人人自危。

尤其現在盛意背後站著的不僅僅是顧衍和林家,還有魏敏安。

至於盛意為傀偶的事情,眾人哪裡還敢再提,只怕剛提完,不僅是自己,全族的腦袋都保不住。

鎮遠侯府是最為慘淡的,陸老夫人因為陸清瑤的死大病一場,連年夜飯都沒有跟府裡的人一起用。

陸書珩和陸起被打了五十鞭子,又跪了三天祠堂,不養個半年,哪裡能好的起來,如今更是連床都下不了,每日只能趴在床上哀嚎,更別提過節了。

至於陸彥舟,脾氣日益見長,在他院子裡伺候的人連大聲喘氣都不敢。

陸綏苦於陸彥舟之事,再加上他已經再無生育能力,可以說是鬱結於心,連自己的院子都沒有讓下人佈置。

所以這一年的年夜飯,陸沅知三姐妹是和二房的人一起用的。

沒有了往年的熱鬧,但卻多了幾分溫馨。

“我已經將流雲送去了莊子裡。”鄭秀說道。

流雲原本以為自己當了陸書珩的通房,日子會好過許多,為此不惜背叛了陸沅知。

但是她到了陸書珩身邊之後才發現,自己跟著他永遠不會有好日子過。

所以流雲在發現了陸書珩和露珠的姦情之後,就投靠了鄭秀,她當眾告發陸書珩和露珠,但事成之後,鄭秀要保證她的下半生。

鄭秀履行承諾,將她送去了城外的莊子裡,只要她安生度日,下半生自然就好過,若是還像之前那樣,在莊子裡的日子只怕會更難熬。

陸沅知點了點頭:“二嬸心中有數就好。”

“今天特意讓廚房做了你們愛吃的菜色,都快嚐嚐,合不合胃口。”鄭氏招呼著大家一起用飯。

往日裡,桌子上菜色都是以老夫人和陸綏的喜好為主,用飯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今日難得隨性一次,大家心情都放鬆了不少。

陸初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

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跟陸家其他人相談甚歡的一天,這一刻,她對陸家有了一種莫大的融入感。

以前母親在的時候,她視陸家所有人為對手,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來自己也可以跟家裡人相處的融洽。

若是母親還在,她是否會後悔之前所做的事情呢?

陸初用完飯回到院子,就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嬤嬤,是溫氏先前指派到陸書珩身邊伺候的丁嬤嬤。

“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丁嬤嬤走到了陸初面前,行禮問好。

“丁嬤嬤不在那邊伺候著,怎麼來我這裡了?”

陸初現在連陸書珩的名字都不願意提及,丁嬤嬤眼中閃過黯然之意,但還是強撐著笑意說道:“姑娘,你和書珩少爺都是夫人的孩子,夫人去後,你們二人自當互相扶持,才能在這侯府中活下去。”

“我曾經也以為母親和兄長會是我的依靠,但是直到母親去世、兄長背棄,我才明白,人這一輩子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陸初看著丁嬤嬤,“丁嬤嬤,我知道是兄長讓你來的,他無非是想讓我在父親面前為他求情。我也實話實說,我和他之間的兄妹情義早就斷了,所以以後他就當沒有我這個妹妹,我也沒有他這個兄長。”

“姑娘,你忘記夫人在世的時候說過什麼了嗎?”丁嬤嬤還想再勸,“書珩少爺畢竟是男子,以後你要倚仗書珩少爺的地方還有很多。”

“我不需要任何作為我的倚仗,我的路,我可以自己走。”說完這句話,陸初就直接走進了院子,沒有再搭理丁嬤嬤。

丁嬤嬤有些無奈回去覆命,陸書珩聽到丁嬤嬤的話,氣的將枕頭直接扔在了地上:“她現在是一心向著陸沅知,哪裡還會顧念我?”

丁嬤嬤看著因為憤怒,神情都有些扭曲的陸書珩,突然之間就明白了陸初的選擇,難怪她說陸書珩靠不住。

“少爺,您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傷養好了。”丁嬤嬤耐心勸道,“如今陸彥舟已經是個廢人了,那您就是侯爺唯一能夠指望的兒子,這個時候,您可千萬不能想岔了。”

聽著丁嬤嬤的這番話,陸書珩的心稍微定了下來:“你說的不錯,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傷養好了……”

用過了晚飯,陸沅知和湯嬤嬤一起往松香院走去。

看著走在前面的陸沅知,湯嬤嬤的臉上也帶上了笑意,過去的這一年,姑娘從來沒有一日如今天這般輕鬆與家人相處過。

如果侯府沒有那些糟心人和糟心事,姑娘的日子必然過得順遂。

走進房間之後,陸沅知轉身叮囑了一句:“嬤嬤,我今晚要早些休息,你也早點休息吧。”

湯嬤嬤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皇上下令,今年的除夕要大辦,掃一掃這過去一年的黴氣。子時的煙花必然盛放,姑娘夜裡醒了,倒是可以起來看一看。”

“好。”

陸沅知將房門關上之後,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早點休息,而是坐在了窗下的矮榻上,拿著一本遊記看了起來。

屋子裡的炭火足,便是這般靜靜地坐著,也是暖和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沅知聽到了窗欞的聲響,她立刻放下書,開啟了窗戶,窗戶外是她再為熟悉不過的人:“盛大人今年來的,好似比去年要晚一些。”

盛意熟練地翻進了窗戶:“我現在住在驛館那邊,魏敏安的人盯得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避開她的耳目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陸沅知心中生出了幾分離別傷感:“你明天就要走了嗎?”

盛意點了點頭:“明天,臨襄使臣和印天使臣會一同離開。”

陸沅知抬頭看向盛意,眼前的人明明近在咫尺,但陸沅知已經開始不捨:“一路平安。”

在盛意開口之前,陸沅知又補了一句,“去時平安,歸時亦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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