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嬪格外的清醒,她如今是個罪人,自己腹中的孩子降生,在這宮中也只會受盡欺凌。

“本宮答應你,只要本宮在一日,就會護著你的孩子。”林疏月承諾道。

絡嬪低頭看著自己還沒有顯懷的腹部,臉上是苦澀的笑容:“我知道娘娘您是個好人,可我跟這個孩子只能活一個。”

林疏月想要說什麼,但絡嬪繼續說了下去,“我活著,他就是罪人之子。”

絡嬪在自己和孩子的生死之間,選擇了孩子的生。

“絡嬪……”林疏月還想再勸,絡嬪看向了她:“娘娘,其實您很清楚,皇上現在讓這個孩子降生,只是因為那份為父之情。

可等這個孩子出生了,我還活著,皇上對他就永遠心存芥蒂。一個不被皇上喜歡的孩子,怎麼可能過得好呢?”

林疏月很清楚,絡嬪說的都是事實,正是因為她說的是事實,才讓林疏月更加無奈。

“娘娘,我是個殺手,從來不看重自己的生死,主子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人。”絡嬪的眉目間閃過柔軟之色,“這個宮裡,我只認皇后您,所以這個孩子我只願意交給您。”

“絡嬪,現在距離這個孩子降生還有許久,你不必如此著急,一切尚未有定論,也許會有改變呢?”

絡嬪搖了搖頭:“皇上對我從無半點真心,若非這個孩子,我現在恐怕已經身首異處。既然如此,能護下這個孩子,不讓他重蹈我這棋子一生的覆轍,就已經足夠了。”

這是絡嬪第一次真心地笑了,她這一生都在受人擺佈,從無半點自由。

但這一次,是她為自己做了選擇。

林疏月看懂了絡嬪的笑容:“那你要按時用飯,千萬別餓著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多謝皇后娘娘掛念。”

從絡嬪這裡離開的時候,林疏月臉上現出了愁容,叢嬤嬤問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月盈月缺,這世上之事,從無兩全之法。”

“娘娘,萬事盡心即可。”

聽著叢嬤嬤的寬慰,林疏月有些落寞地笑了……

此刻,在睿王府,顧長昱正在給自己的手臂上藥。

敲門聲響起,顧長昱說了一聲:“進來吧。”

戚子衿推開門走了進來:“殿下怎麼自己在上藥,宮中不是來了太醫嗎?”

“側妃說她不舒服,本王就讓太醫先去給她看看,這手臂上不過就是被劃了一道,沒什麼大事。”

戚子衿接過了顧長昱手中沾著藥膏的籤子:“還是妾身來吧。”

戚子衿動作輕慢地給顧長昱包紮完傷口之後,替他將捲上去的衣袖給放下來了:“這幾日傷口處不要碰水。”

“嗯。”顧長昱應了一聲。

“殿下金尊玉貴,還是要以自己為先。”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當然要保護你。”

聽到這句話,戚子衿的心中有一絲動容。

顧長昱繼續說道:“這件事你別有多想,本王只是做了該做的。”

“廚房那邊已經備了宵夜,妾身去端一些過來。”

戚子衿說完這句話,正要走出去,就見到許棉的丫鬟一臉喜色地走了進來:“王爺,剛剛太醫診脈,許側妃已經有孕。”

這丫鬟是來替許棉報喜的,顧長昱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下意識地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戚子衿,看到戚子衿的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神情變化,他的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殿下還是去看看側妃吧,等會兒宵夜就直接送去側妃那邊,殿下和側妃一同用些宵夜。”

聽到戚子衿的話,顧長昱的心中空落落的,他總有一種好似失去了什麼的感覺。

只是看著戚子衿離開的背影,顧長昱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喊住她。

戚子衿走出房間之後,寒涼的夜風撲面而來,讓她有些混沌的大腦清醒了。

戚子衿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剛才真的就差一點了,幸好,自己沒有陷進去……

公主府中,此時也並不安寧。

沈觀瀾回想著今天在正陽殿發生的事情,放在桌子上的雙手慢慢地握成了拳,狠狠地砸了一下桌面,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沈觀瀾一直在等顧霖弘逼宮謀反,一旦他成功,那沈觀瀾就會以駙馬的身份為廣茂帝報仇。

在自己平亂的過程中,顧霖弘狗急跳牆,殺了顧氏一眾皇室宗親,而自己則是在最後關頭斬殺顧霖弘。

到了那個時候,能順理成章登基的,只有自己。

可是一切全部都毀了。

沈觀瀾很清楚,看似是顧衍掌控全域性,實則是盛意暗中出手、力挽狂瀾。

看來,想要那至高無上的位置,還是要先除掉盛意。

普通人定然不是盛意的對手,看來自己繼續煉製傀偶的計劃,不能停。

眼下只能走那最危險的一步了。

想到這裡,沈觀瀾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觀瀾,這麼晚了你要出去嗎?”顧雲臻正好端著夜宵來看沈觀瀾。

看到顧雲臻,沈觀瀾的臉上掛起了一如往常的笑容:“沈家有些事情要辦。”

“需要我幫忙嗎?”

“家裡的一些小事而已。”沈觀瀾道,“若是凡事都要讓公主出面,我未免也太無用了吧?”

“那你夜路小心。”

“今晚不必等我,你早些歇息吧。”

站在顧雲臻身邊的楊嬤嬤看著沈觀瀾轉身離去,心中不安:“公主,今天宮裡才出了事,這個時候駙馬不該出門,萬一被有心人看到,只怕會大做文章。”

顧雲臻看著沈觀瀾的背影,神情複雜,但最後還是化為了堅定:“嬤嬤,觀瀾是什麼樣的人本公主最清楚了,他心中有數的。”

看到顧雲臻如此相信沈觀瀾,楊嬤嬤更覺得沈觀瀾不對勁,但她到底只是一個奴才,有些話她不能再說了。

宮裡戒備森嚴,靜謐中透著幾分不尋常的緊張。

唯獨落棠閣,安於一隅,不管宮裡發生什麼,都不會影響到這裡。

而身處落棠閣的人,對外界亦是一無所知。

阿棠在院中煮茶,動作嫻熟優雅。

她倒了一杯茶,茶杯放在了自己對面的空位處:“來者是客,這茶剛剛煮好,要不要嚐嚐?”

沈觀瀾從暗處走了出來:“聽聞棠夫人武功高強,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這麼多年過去了,耳力依舊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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