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密集的火炮聲和四周的爆炸聲,驚醒了利歐他們三個人。緊接著感受了地面上有坦克開過時候履帶引起的周圍牆體同時震動。利歐揉著睡眼惺忪,看了一下表,顯示已經臨近中午11:00。透過手持移動終端上的新聞資訊:R軍全面進入了敖迪斯,並未破壞民房及努力避免造成平民傷亡。看來似乎阿羅克斯正像自己宣傳的,主要攻擊阿韋克斯軍事設施,不傷害平民和破壞民宅。這個部隊是不是“正義之師”?利歐暫不作評價。

“新聞上顯示,R軍沒有破壞民宅和傷害平民”,利歐對娜塔薩及奶奶安慰地說道。“我想上地面看看。”利歐話還沒說完,奶奶趕緊勸阻,“不要急,再等一段時間,外面混亂的局面下,各種風險都有。關鍵子彈不長眼睛。”“好的。”利歐想,阿茨南斯有句俗語:不聽老人言,吃虧在前眼。老人畢竟是智慧的,有經驗的,這時候不能太好奇,還是安全第一。

利歐出生在阿茨南斯一座繁榮的大城市。經過前領導人開始實施的“改革政策”讓絕大多數阿茨南斯人衣食無憂,安定幸福,享受著自己祖國和城市發展帶來的巨大“紅利”。利歐是家中獨子,從未真正吃過“苦”,也沒有經歷過任何戰亂和人身危險。而今天,在阿韋克斯卻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對於利歐而言毫無應對的經驗,心頭的依舊是強烈的恐懼感,讓他蜷縮在狹小的地下室角落,昏暗的燈光下給國內父母親傳簡訊,告知現在的處境,報平安。讓父母先安心,也從父母的鼓勵中汲取一絲“堅強”。父母還是建議利歐儘快聯絡當地阿茨南斯領事館,尋求幫助。這時候,領事館和身後的祖國是海外遊子唯一堅強的“安全後盾”。同時,透過手持移動終端發簡訊報平安,後來被利歐養成了每天的習慣。

昏暗的防空洞燈光下,利歐與娜塔莎不經意間四目相視。兩個年輕的眸子裡面雖然都是倦意,但依舊都是明亮的……突然,利歐調皮地兩個眼珠子居中,做起了“鬥雞眼”和鬼臉,引得娜塔莎“撲哧”一聲笑起來,也做起了眼珠上翻加吐舌頭的怪臉。兩個相互逗樂,也把奶奶引笑了。

外面的世界逐漸變得安靜了。

利歐穿好羽絨服和圍巾,跟奶奶和娜塔莎說,“我出去看看,你們等我”。他舉著手臂,用力慢慢推頂開防空洞頂部出口處的門。這是一扇厚重鋼結構掩體門,需要用力頂。隨著外面光線的射入,逐漸撐開一道縫隙。剛好可以露出雙眼,利歐警覺地環顧周圍。外面屋子裡面安靜,傢俱擺放依舊整齊。目前看來沒什麼危險,他再用力一下,推開了門,貓般緩緩爬出了防空洞。

屋子的窗外傳來鳥叫的聲音,午後的帶著暖意的陽光灑落在屋子裡,讓人感覺晃眼。這座房子是三層小樓,緊挨著馬路。卡特琳娜奶奶把它改造成了民宿。上面兩個樓層,有六個房間,一樓是客廳、廚房和書房,防空洞就在書房的書桌附近下面。因為阿韋克斯戰爭陰雲籠罩,只有利歐一個住客。

“上面什麼情況?”奶奶從防空洞下傳來小聲的詢問。“安全,沒什麼問題。”利歐輕輕回答,“我再檢查一下,你們先待在下面不要出來。”

利歐警惕地彎腰走到窗戶處,躲在窗的一側緩緩立起身,透過玻璃看樓下路邊的動靜。瓦藍瓦藍的天空,像被洗過一樣。路上沒有人,死寂般。如果不是不遠處港口,一些設施還是冒著被轟炸後的留下的縷縷黑煙,以及一個建築物頂部插著阿羅克斯國旗飄動。這外面的世界完全像是被上帝靜止了一樣。

為了確認屋內情況,利歐輕手輕腳地環視一下客廳和廚房,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大門也是緊緊地關著。這樣可確認,房子及周圍還是處於安全的環境。他來到廚房,從冰箱裡面拿了一些食物和果醬。發現冰箱還在執行,那麼可以判斷這個城市電力還是在正常供應。

回到書房的防空洞出入口,利歐把食物和水果遞給下面的人。“你能幫我去我的房間拿一把小提琴嗎?”娜塔莎懇求的聲音,自然讓利歐朝下面做了一個“OK”的手勢。緊接著,他順著木質樓梯到了三樓娜塔莎的房間。在書桌旁邊的櫃子上,有一把小提琴和琴弓。

正當利歐拿著琴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飛機轟鳴聲。三架R軍銀河戰機呼嘯而來,極快地從房屋頂部劃過,朝西北部飛去。窗外有一小股R軍士兵在徒步巡邏,同時在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異常情況。利歐趕緊拿著小提琴,輕快地下樓,奔向防空洞。這時他腦海裡面,一直湧出的是卡特琳娜奶奶那句“子彈是不長眼睛的”的提醒。謹慎,在這個非常時期是必要的自我意識。

鑽入防空洞,利歐趕緊下拉關上出入口的鋼門。他把小提琴遞給娜塔莎,然後跟她們說:“外面一切安好,剛有R軍飛機飛過,房子附近有R軍在巡邏”。“暫時不要出去了,再等待時機。”奶奶叮囑。“嗯,我也關注一下外部新聞動態”。奶奶給利歐一個蘋果,他一口一口啃起來,甘甜的香味,感覺好極了。正當利歐吃蘋果的時候,一曲悠揚的小提琴響起。

旁邊的娜塔莎正沉浸在她拉奏的美妙曲子中,奶奶也開始搖晃著上身微閉著眼睛,也跟著節奏在陶醉。在戰亂的環境下,恐懼的瀰漫中,美妙的音樂給人心頭短暫地帶來了一絲安撫。

利歐對娜塔莎看著、看著出了神,他心裡想:眼前的女子,好美。她應該站在維也納金色大廳的舞臺中央演奏,而不是在這樣的狹小防空洞內。但是,也正因為這樣,她是真正的音樂愛好者,不會因為所處的環境艱苦而放棄,保持著對小提琴、對美妙音樂的追求。

“這是一曲《星河之波》,是由上世紀末阿韋克斯的作曲家馬克所創作。”娜塔莎演奏完,對著出神的利歐介紹了一下曲子,“我非常喜歡,優美的旋律”。“是的,很好聽”利歐輕輕地鼓掌,“有一天如果你開演奏會,記得邀請我”“一定,只要你還在阿韋克斯”兩人說完,苦苦地對視一笑。

“來吧,品嚐一下我做的焗豆子”,奶奶招呼兩個年輕人一起吃東西,“只有吃飽了,才能保持好體力,等待戰爭過去。”也許是因為餓了,平常平淡無奇的普通豆子,這時候咀嚼在口中異常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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