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奈布,你等我解釋
約瑟夫的花園。
兩對監管者帶著各自的求生者,忙完日常的看守後,坐在一塊喝下午茶。
黃衣之主自然的說:“原來你也有個求生者,過去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他那個胸針和你常年戴著的,是一對,你們早就在一起了?”
攝影師從容的答:“很多年前便認識了,不過是近日才重逢”
先知略有倉促的擼貓頭鷹。
入殮師低頭喝茶,假裝自已很忙。
“快要新年了,您打算帶您的信徒,去我們的新年宴會嗎?”
“當然”
黃衣之主身穿華麗的金褐色長袍,頭頂的金冠閃著璀璨耀眼的光芒,眉宇之間若有若無透著一股,從前未有的難以言明的入世之氣。
他的小信徒又漂亮又乖巧,當然要炫耀一下。
“那到時,小卡爾也可以有個求生者同伴在一塊了,不用太緊張”
約瑟夫微微側頭,柔柔的看著還在喝茶的卡爾,白色霧氣從杯中陣陣散出,模糊了卡爾的視線,也融進了約瑟夫的眸光。
“下雪了,卡爾冷嗎?要不要和先知去屋內玩?”
卡爾看向先知,先知望向黃衣之主,黃衣之主頷首,先知乖巧點頭。
“吾主,我們先進屋了”
“先生也要注意保暖”
卡爾和伊萊站起。
卡爾將自已的圍巾解下,遞給約瑟夫,後者一笑接過。
“謝謝”
“先生客氣了”
先知低頭看了看自已,沒有圍巾,有些落寞。
“伊萊,來”
黃衣之主的觸手一動,先知貼上前,溫熱的呼吸吹過他的臉龐,黃衣之主輕聲在他耳畔說了句什麼。
先知偏過頭,紅了耳尖。
“好”
黃衣之主聲調愉悅且慵懶,先知垂著腦袋,答應了些什麼。
隨後同卡爾一同,進了別墅。
別墅外。
“您和您的信徒,是近日才認識的嗎?”
看著兩個小求生者遠走的背影,兩位監管者一人品茶,一人望雪,將話題的尺度剖深。
“算是”
黃衣之主一手撐著腦袋,換了個舒適放蕩的姿勢,眼底溢位笑意。
“很早之前,我便注意到了他,但他似乎對我沒什麼印象,所信仰的神明也不是我”
“上次大戰,我把他帶了回去”
“給他改了個信仰”
具體怎麼改的,黃衣之主不細說,但留下的語調意味深長。
攝影師懂,也不細問。
“約瑟夫,你的摯愛,好像還不太明白,那句‘摯愛’的意思”
黃衣之主抬手,接落一片雪花,他僅僅是透過二人片刻的言行舉止,便能一眼看穿本質。
“你可以嘗試,透露一下,或者深入讓他明白”
微涼降在約瑟夫的髮間,白色的雪與銀色的發融為一體,他笑著輕輕搖頭。
“我怕嚇著他,也不想勉強他”
黃衣之主嘴角微揚,品了口茶。
“也好,如果一下子進展太快,也有太快的煩惱”
黃衣之主放下茶杯,滿腦子“煩惱”。
約瑟夫岔開話題。
“求生者和監管者一起過新年,這樣的事,記得上一次發生,還是好幾年前”
黃衣之主揚起的嘴角未落,但語氣變得淡漠。
“當時,若不是那幾個求生,在那種時候說什麼可笑的造反,又打傷了紅蝶他們”
“求生者和監管者之間,倒也不至於這般”
黃衣之主眯起眼,一邊平淡的敘述,一邊享受著冬日的雪與風。
“如果還可以的話,求生者和監管者之間,日後友好相處也很好”
“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約瑟夫望向別墅的方向,隔著入目的牆,看著看不見的人。
“嗯”,黃衣之主瞥了眼約瑟夫,平淡的敘述,帶了點人情的溫度,眼前浮現出,某位才剛剛離開他不久的小信徒的身影。
“是挺好”
……
別墅內。
先知和卡爾久別重逢,儘管二人此前並不算熟,但都成為了監管者的求生者,有了共同點,很快就熟了。
二人先是聊了些有的沒的日常話題,忽的,先知目光躲閃,變得侷促,他悄咪咪湊到卡爾身旁。
“那個……卡爾”
“可以問你一些……”,先知下意識去擼貓頭鷹。
“可以的”,不知道待會,會發生什麼的卡爾,立刻天真的答應。
“你的攝影師先生,和你一天……那個……多嗎?”
先知的話說的模稜兩可,卡爾歪頭——先知的意思是:他一日叫約瑟夫為“先生”的次數多嗎?
卡爾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挺多的”
先知眼前一亮。
“那大概……如果你不介意說的話,大概有幾次呢?”
卡爾一愣,他還真沒算過,自已一天要叫約瑟夫多少次“先生”。
卡爾認真的沉思。
“我算一算”
“大概睡醒一次,三餐各好幾次,還有下午茶几次,擊劍的時候會很多次……嗯,還有睡前一次”
“具體多少次不太固定”
“但一天大概至少會二十多次吧”
聞言,先知大驚。
連肩頭的貓頭鷹,都震驚的張大了鳥嘴。
約瑟夫先生看著是那樣的,卡爾看著又是這樣的,沒想到兩個人居然私下裡是那樣的。
先知大徹大悟,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麼比較的話,他和他的哈斯塔大人也不算多。
可以再努力一點?
朝著奇怪的方向努力?
……
求生者的別墅。
傑克站在椅子上,仰著腦袋,看著四周忙活準備新年佈置的求生者們。
他原本也是站在地上的,跟在奈布身旁,但方才大副搬東西時,剛好傑克與背對背,兩人都沒注意看。
大副一個倒車後退,咻的一聲。
把傑克鏟飛了一米遠。
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屁股著地的傑克:???
好在他也沒受什麼傷,且立刻被奈布拎起來檢查了一遍,隨後就又被丟在了椅子上,被叮囑不要亂跑。
“好孩子”傑克,目光始終隨著奈布移動,爪子啪嗒啪嗒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椅子。
別墅內,被求生者們簡單的重新佈置了一番,中西結合,有氣球,有窗花,有掛畫,也有燈籠。
求生者的品味還行。
但和監管者比,還是差了點。
——傑克這麼認為。
“祭司,先知,還有心理學家和病患,是不是都好久沒有見到了?”
幫古董商研磨寫對聯的機械師,突然抬頭問道。
“他們四個,跑出莊園了?”
賞雪的作曲家抬眼,悠悠回覆。
百無聊賴的傑克,瞬間提起精神。
逃出莊園?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的同僚們,不至於這麼菜吧,他才半個月沒回去,就跑了四個求生者了!?
樓上,傳來啪嗒一聲開門聲,醫生走出園丁的房間,面無表情。
“醫生,園丁小姐她的病還沒有好嗎?往年新年的佈置,她總是最活躍的”
見醫生出門,眾人的話題被轉移。
“這幾天都沒見到她的身影,還挺不習慣”
“快好了”
醫生走下樓梯,眼中劃過一抹深深的疲憊,與某些更為深沉的東西,異樣稍縱即逝,轉頭,又是往日那穩重的模樣。
傑克捕捉到那一秒不到的暗沉,偽裝的稚嫩神色也隨之有所變化。
昔日殺人魔的直覺——這個醫生感覺怪怪的。
要讓自家奈布離她遠點。
“爪爪傑,你在看什麼?”
傑克分神的一會,奈布閃現在了他的身後側。
正敲著椅子的爪子一緊,傑克汗毛倒立,半秒切換眼神,看著無知無辜。
“啊啊”
奈布眯起眼,神色凝重地盯著傑克面上的面具,沉默了片刻。
傑克緊張的大氣不敢出,圓溜溜的眼睛水汪汪望著奈布——剛剛那個不像小孩子的神色,被奈布發現了?
“傭兵,幫忙拿下那個”
後方,木偶師的開口,打斷了奈布對傑克的審視。
奈布轉身,朝木偶師走去。
一切如舊。
傑克鬆了口氣,以為瞞天過海,卻在半日後發現,自已高興的太早了。
一直到深夜,奈布都沒有再和他說一句話。
傑克慌得一批,又不敢主動搭話,怕更加暴露自已。
萬幸,奈布還沒把他趕下床。
“爪爪傑”
床上,正想方設法做點什麼的傑克一抖。
奈布理他了。
“你白天那個眼神,很像一個人”
奈布望著天花板,傑克也跟著心虛的望著天花板。
“啊?”
“嗯,是你爹”
奈布語氣聽不出喜怒,傑克警惕,爪子縮著。
“不知道傑克當初是怎麼說服你,讓你一個小孩子,來找我騙我回去”
“他這樣的人,居然也配當父親”
這麼多天了,這是傑克第一次聽,奈布與自已正式的談起自已。
雖然說得不是什麼好話,但傑克還是聚精會神的聽。
“你爹是不是有很多情人?男的女的都有?”
“你是他現在唯一的孩子?還是眾多中最不受寵的一個?”
傑克懵,四個問題,兩句話,他怔怔反應了一會,才發現他的奈布居然在懷疑他的專情?!
天大的冤枉,除了奈布,他沒和任何一個人發生過半點關係!
“啊啊……”
傑克反駁慾望極其強烈,但剛剛想比劃,卻發現,自已本身“傑克的兒子”這個身份,就是最大的無法反駁的證據。
傑克懊惱,蔫了下去,他當初就該說自已是傑克的弟弟,而不是什麼兒子。
“抱歉,在你面前,說了你爹的壞話”
奈布發現小杰克失落下去的激動,張了張口,面向小東西道歉。
他不應該在小孩子面前,說他父母的壞話,以及問小杰克是不是不受寵這個問題……
“爪爪傑”
“以後和我一塊,我會對你好的”
“但以前很多和傑克一樣的習性,都要改,他的某些……行為”
“比如你上次半夜做的那件事,小孩子不可以學,明白嗎?”
“啊”,傑克點頭。
上次真的是意外,他當時只是為了找戒指,沒想摸那個啥的……
不過,回想一下,手感一如既往不錯。
“嗯,知道了就好,早點休息”
把一切都說清楚後,傭兵沒再開口,傑克表面安靜如雞,心裡亂七八糟。
直到身旁傳來淺淺的穩定呼吸後,傑克挪動身子,小心翼翼鑽進奈布懷裡。
以往,地下室內,都是奈布揣測傑克的心意,現在,輪到傑克因奈布的揣測,而有苦難言。
奈布,你等我恢復後,和你解釋。
傑克貼在奈布懷中,聽著對方淺淺的心跳。
我沒有其他人。
我只有過你,也只會有你。
……
愚人金的黃金屋。
床上。
這段時間,心情好像都挺不錯且精神狀態趨於穩定的愚人金,半闔著眼擁著勘探員。
勘探員背對著他,緊緊的抱著,自已新得到的兩塊金子。
“勘探,放輕鬆點,怎麼硬邦邦的?”
愚人金不滿的拍了拍懷中的溫熱。
勘探員不想回答,他保持警惕,還不是因為狡詐的愚人金,隨時可能又搶走他的金子。
這麼陰險狡詐殘暴陰晴不定的人,卻和他長著同一張臉,叫著和他一樣的名字,還妄圖逼迫自已成為影子。
勘探員極度不滿,但打不過,且有些畏懼。
“喂,愚人金,問你個事”
趁這兩天對方心情好,勘探員開口。
“說”
愚人金眼皮微抬,將勘探員抱的更緊了些,似乎想將對方所有的溫度,都轉移到自已身上。
“我是怎麼成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