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馬鞭抽空了，那名軍官愣在原地。
一道微不可察的血線，從他的額頭上，一直蔓延到下巴。
“啪嗒……”
一滴血珠滴落，聲音微不可聞。
他身後計程車兵有些不耐煩了，喊了兩聲，沒人應。
於是那士兵走上前來推了他一下，
就這麼一下，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分為二，饒是這些殺人無數計程車兵，見到這場面，也震驚說不出話來，
“老黃……”
……
有的和他交好的，當即就暴喝一聲，提刀向那道身影撲了上來。
然後就見一道熟悉的刀光一閃而過。
那人連帶著身後的戰馬，一同被一分為二。
哪怕是他們身上厚重的鎧甲，都沒有能阻擋那刀光分毫。
那道刀光太熟悉了。
就在前不久，他們3000鐵騎，被持刀的那人追的如同喪之犬。
最後逃回西京城的時候，足足少了將近500人。
當然這500人也不是全都喪命，而是有部分人慌不擇路，逃散了。
不過這已經很恐怖了，
只要給那人一些時間，這3000鐵騎是一個都剩不下呀。
雖然那一次，騎兵們潰散得那麼快，跟沒有將領有關，
可是那個閻羅王一般的身影，已經刻在了每個人的心底。
認出了那道身影之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煞白。
哪怕這一次有將領帶領著他們，也沒有能夠給他們多那麼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活閻王來了……大家快跑啊！”
恐懼就彷彿瘟疫一般迅速在這支騎兵隊伍裡開始蔓延。
無論將領如何呵斥，都無法阻止士兵的潰逃。
也不能怪他們反應這麼大，因為跑的慢的，都第一時間沒了腦袋。
於是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現，
一人一刀，追的三千鐵騎，如同喪家之犬。
從這個峽谷一直到西州的地界，一路上留下一地的屍體。
等到了西州的地界莫林終於停了下來，
原本3000鐵騎，此時不足兩千，足足少了一半兒。
帶兵的將領欲哭無淚，原本以為是去撿功勞的，卻沒想到變成背鍋的了。
鐵騎減員這麼多，回到西京城，李榮喜一定會殺了他的……
而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天知道那個活閻王會不會追上來？
必須加快腳步，離大夏，離那個活閻王越遠越好。
……
莫林看著西去的騎兵，眼底沒有絲毫得意，反而滿是哀傷。
他留下了1000多騎，可以說是為那些枉死在這些騎兵的屠刀下的無辜百姓報了仇，
報了仇又如何？
那些無辜百姓還能活過來嗎？
莫林的心中不禁有些迷茫。
當初是想向李洛水請教如何以手中之劍濟世，才走到今天的。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可是今天不禁對自己尋找到的答案有些懷疑。
他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答案究竟對不對。
一旦自我懷疑，莫林就感覺有些疲憊，索性也不回去，直接坐在了山崗上，
吹著冷風，看著灰濛濛的天空，他自言自語了一句，
“要是有一壺酒，那就更完美了……”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腳步輕盈，氣息綿長，卻有些雜亂無章。
是西域那邊的路子。
莫林不回頭就知道是花珠兒來了。
這女人欠了他那麼多銀子，居然還沒跑路，
就怕莫林把她賣到花樓裡去，以身償債。
“吶，試試這個，我從家鄉帶來的……”
一個小小的酒壺，被放到了莫林的手邊。
莫林也沒跟這女人客氣，欠了他那麼多銀子，喝她兩壺酒，全當抵債了。
別說，這女人雖然玩兒的花了一點兒，可是這酒卻是真純。
花珠兒見莫林很滿意，索性就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炫耀似的的說道，
“怎麼樣？好喝吧？”
“這可是我親自釀的葡萄酒，一般人我還不給他喝呢……”
“我親自去葡萄園選最大顆的葡萄，然後把它們放在盆裡，又親自把它們踩成葡萄汁……”
莫林聽到這裡，噗的一下就把嘴裡的酒吐了出來，
“你……有沒有腳氣？”
花珠兒聞言，氣的鼻子都歪了，
“你才有腳氣呢！我可是飛天的神女轉世，怎麼可能有腳氣……”
“不信你聞聞……”
說的真的抬起腳，往莫林臉上湊。
莫林揮手把她的腳開啟，
“去去去！那邊兒玩兒去！髒不髒的……”
花珠兒自己聞了聞，低估了一句，
“沒味兒啊，我天天洗的……”
莫林不想繼續與她探討這個話題，而是換了個話題，
“我聽說你們西域有一種奶葡萄……是怎麼摘的……”
花珠兒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臭不要臉！”
莫林撇了撇嘴，
“想好了再說，爺我聽滿意了，可以抵債的。”
花珠兒聞言，美眸抖了抖，
“真噠？”
“這個光說不行的，要不我幫你演示一下，能不能多抵消一點賭債？”
莫林歪頭想了想，似乎真的是在權衡這件事劃不划算。
想了想，應該是想通了，覺得這件事太不划算，果斷否決了這個提議，
“算了吧，回去讓我媳婦兒演示給我看……你這……都沒有的……”
莫林低頭瞥了一眼，眼神有些嫌棄。
花珠兒張了張嘴，如果不是怕崩掉兩顆牙，真想咬他兩口。
這狗男人太氣人了，
原本看他心情有些低落，過來陪他說說話，卻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莫林感慨了一句，果然快樂是要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
見到花珠兒不痛快了，莫林反倒痛快了不少。
不再逗她，莫林把只是心中的迷茫說了說，不期望花珠兒能幫他答疑解惑，只希望能有個傾訴的物件。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當初練劍不是為了殺人，其實我想救人……”
“只是現在看來這難度有些大呀……”
“當初真不該信老莫那個老頭兒的話，說什麼練了劍有了足夠的力量才有資格去救人……”
“可是現在我發現，我的路子好像走歪了……”
“現在，百姓們最需要的是糧食，是吃飽飯，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沒有袁爺爺……我什麼都做不了……”
……
花珠兒靜靜聽著，直到說累了，她才插嘴，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想辦法讓百姓多種一些糧食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