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淚光閃爍中好像看見暗處出現一個人影。她趕緊拭去眼角的淚。
“是誰？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小夭的聲音哽咽著有些沙啞。
黑影慢慢靠近，小夭憑著直覺知道這是熟悉的人。黑影走到了小夭身旁。
小夭抬起頭，感受到一個心跳的頻率在和她的心一起同頻共振。“相柳！”看到了相柳。只見他穿著一身黑衣，就像當時防風邶夜闖閨房時穿的一樣，還罩了一件寬大的黑帽披風。全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夜晚穿著這樣的衣服，好像穿了隱身衣一樣。
“你躲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是來笑話我的嗎？”小夭尷尬地嘲諷道。
“天地良心！我哪裡鬼鬼祟祟了？明明是我先來的，我來祭奠故人，是你闖了進來。”
看情況相柳說的沒錯。
“再說，你有什麼笑話可看的？”相柳笑著說。
“你沒聽到最近的流言嗎？我真的是他的女兒。”小夭吸了吸鼻子。
“這麼說，你真的是赤宸大將軍的女公子?突然換了一個父親，還是名滿天下、臭名昭著的大魔頭，難怪你心裡難受。”
“閉嘴！”
“不管怎麼樣，你都比我強太多，我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從蛋裡孵化出來就為了生存而掙扎著。日子過得簡直是慘不忍睹！後來被賣到鬥獸場，更是一天天廝殺只為了能活下去！”
“你知道我有九顆頭，比別人能吃多了，天天九顆頭為了吃的打架，有時候還要自相殘殺，有一次，一顆頭差點吃了另一顆頭…”相柳繪聲繪色地描述著。
“真的嗎？”小夭含著淚心疼地看著他。
“假的…”
小夭又好氣又好笑。
“記得以前有人曾經跟我說過，幸福或者不幸福，痛苦或者不痛苦是需要透過比較來實現的，我正在用我的悲慘經歷跟你做比較，得出的結論是你過得比我幸福多了。”
小夭突然想起來，這些話是自己曾經說過的。當時的自己幻化成一箇中年男子——小醫師玟小六。那時候天天和相柳鬥智鬥勇，這個大魔頭一言不合就吸自己的血。還看破了小夭是個女人。
相柳繼續說，“我覺得不管別人說什麼，你首先需要相信的是你母親的眼光。她既然選擇了你的父親，他們肯定是因為相愛才決定在一起，你就是他們愛的結晶。”
“我可沒有胡編亂造，說的都是實話。”小夭覺得心裡感覺好多了。有人在身邊開導自己，感覺心裡的委屈和悲苦沖淡了好多。
“你認識赤宸嗎？”小夭問。
“不認識， 我在辰榮軍中效力時，辰榮國已滅，赤宸已死。不過義父每次祭奠辰榮王時都會一起祭奠赤宸大將軍。”
“你為什麼選擇洪江大將軍?”小夭問。小夭覺得今夜的相柳有些不一樣，平時的他拒人於千里之外，今天卻感覺平易近人。
“不僅僅是為了報恩，還為了那些曾經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袍澤。他們戎馬一生，倥傯一生， 就是因為難忘故國。作為一個戰士，即使是死也要戰死。”
小夭無法想象，可她能理解相柳的意思，小夭站起來，舉起手摸了摸相柳的臉頰和鬢邊的白髮，依偎在他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緊緊抱住他的腰不願意撒手。
相柳兩隻手有些呆滯著，不敢回應小夭的擁抱。他看著眼前那雙清清亮亮的眼眸，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己的身影。低下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然後像風一樣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暗衛瀟瀟和金萱走了進來，她們護送著小夭安全回到了小月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