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在宮中等你。”青衣的侍女低眉垂眼說。

雲輕眉身體一僵,陣陣寒意爬上脊背,她緩緩說:“我知道了,更衣。”

她在侍女的催促下換上屬於皇后的長袍,又被簇擁著前往皇帝所在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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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路過了一道宮牆,像上一次夢境那般再次跨過那彷彿殘留著人體餘溫的赤色細流。

鼻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腥味,那是殺戮與死亡的氣息,讓她忍不住為此作嘔。

*

金碧輝煌的殿堂裡,藺孤君坐在華麗莊嚴的王座上,單手撐著下巴,神色悠閒地望來。

雲輕眉知道,他一定又在拿她當樂子。

但她無路可退,必須得把這場可笑的戲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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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孤君說起了宮門前的屠殺,問她有什麼看法。

“陛下風采如舊。”雲輕眉不由自主地譏諷道:“就像當年對雲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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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皇帝不以為意地點了下頭。

“寡人給雲家的承諾,只有一件事。”藺孤君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如意,晶瑩剔透的翡翠靈芝頭似鉤而彎回,“王后,姓雲。”

言外之意是他沒承諾過不動整個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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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恩將仇報的無恥之徒!

暴君卻是一笑,他被雲皇后的表現逗樂了:“甚至不需要是你,雲輕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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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藺孤君眉頭一皺,像是突然就沒了興致,眼神陰沉:“閉嘴,你在為其他雲家人一起求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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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眉閉上了嘴,神情痛恨憤怒。

這個人怎麼能,在屠殺雲家六十二口人的情況下,用剩下的十七人逼她妥協。

但她做不到玉碎瓦全。

*

這一切,簡直太讓人崩潰了。

暴君看夠了笑話,就揮揮手把雲輕眉趕出了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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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眉把自已關在屋子裡平靜了一會兒。

她真的感覺自已像一個溺水在弱水中的卑微丑角,苦苦掙扎,卻沉不下去,也上不了岸。

半刻鐘後,她走出來,眼眶微紅,神情堅毅:“我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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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過風頭之後,她又透過密信聯絡了這次宮門屠殺清洗裡倖免於難的世家。

暴君行事百無禁忌,儼然將朝堂當成他的一言堂,任何反對聲音都會迎來無情的屠刀。

͏͏͏͏世家們積怨已久,雖然一直有激進者被暴君強勢鎮壓,但沒落到自已頭上的鍘刀始終無法斷絕隱晦的反抗。

͏͏͏͏

雲輕眉作為雲家遺孤,現在還頂著皇后這個身份,風險雖高,但仍有利用價值。

她順利地和這些蠢蠢欲動的世家搭上了線——

͏͏͏͏

然後,他們都被禁衛軍殺的殺,下獄的下獄。

暴君明明早就可以將反動勢力一網打盡,卻非要豎起四張網,欣賞獵物窮途末路時的絕望,再網開一面給予虛假的希望。

然後,用層層疊疊的更多的網,縛死想要逃離的鳥。

但現在,他失去了貓抓老鼠的耐心,所以一夜之間,謀逆勢力被連根拔起。

*

被按著跪在大殿裡的時候,雲輕眉徹底崩潰了,她哭著摘下金釵向暴君擲去,雖然她的境界遠不如他,但若是砸中人,仍能深深釘入肉中。

藺孤君自然輕飄飄地躲過了尖銳的金釵利器,在雲皇后發狂的攻擊中笑得開懷。

他穿著一身輕便戎服,身披紫貂大氅,眉目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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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過家家遊戲好玩嗎?”

眼淚滑落,雲輕眉死死地咬住牙,強忍著不適和他對視。

君王展顏,並不期待她的回答,笑聲清朗:“都殺了。”

͏͏͏͏

侍衛應聲,拖走了雲輕眉身後的人。

毫無實權的皇后慘白著臉,死死盯著那個一言定生死的君王:“不……不要——”

*

雲輕眉猛得睜開眼,額頭上全是退燒後出的熱汗。

“醒啦?”陪在一旁的紀緋放下手中的文書信紙,起身倒了一杯茶水。

“眉姐姐是大靈師,鬱結於心,情志不暢才會生這場病。”

͏͏͏͏紀緋寬慰道:“眉姐姐別再憂慮啦,不然伯母她們也會擔心你的。”

“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

雲輕眉緩緩地從這牢獄裡的榻上坐起,她病了,腦子卻前所未有的冷靜與清晰。

她記得夢中的一切。

͏͏͏͏

“紀緋。”雲輕眉喚她,眸中映出對方的玄色官服。

璧月以深色為貴,紀緋身上穿的是正正經經金印紫綬的一品太尉官服。

͏͏͏͏一朝天子一朝臣。

她是收到手下人傳信說雲輕眉病了的訊息後,剛下朝就急匆匆趕來,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更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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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眉望著她,輕聲說:“根本,沒有你。”

她抬起頭,原本破碎的目光瞬間銳利如劍,直直地向紀緋刺來:“前世,根本就沒有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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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家千金在幼時便溺水夭折,紀太尉悲痛傷懷,新帝登基沒多久就攜妻辭官歸隱。”

“至於你,‘紀緋’……”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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