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地處偏僻,深山老林裡毫無人煙,所以在將傷者安撫得尚且穩定之後,列車長在蘇御瑾的首肯下決定全速前進,前往下一個站臺打算好好整備,收拾一下這次工作的心境。

在這段時間,蘇御瑾始終守在昏迷不醒的蘇子曦身邊,警惕著現在列車上的環境。秦言則是攙扶著已經滿身是血的東方梔靜,在滿是傷者的房間裡盡力救治著。等待著列車越來越靠近下一站的臨時停靠站………

不過,在這樣一種的地獄中,也有很多的人願意扛著恐懼的心情,去堅持自己心中的正義。那個被女人侮辱過的中年男人活了下來,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也遭遇了很大的傷痛。

儘管看他一副滄桑模樣,但誰又能猜到他竟然也是一位赤腳醫生呢?儘管他身邊再也沒有了年輕兒子和美麗妻子的陪伴了,但他還是不辭辛勞穿梭在車廂與車廂之間。

他使用的是最蹩腳的手術刀和止疼粉末的組合,根據不同傷患的情況,所使用的輔佐藥物也是有著不同的計量。或許他那足量的藥物原本是打算在遙遠的路途中,為他的妻子使用的吧?

不過這種情況下還好有他,原本的受傷的人也還是安定了下來,沉沉的睡去了。

終於,在這一天的下午,列車終於在血紅的夕陽下來到了這次旅途的臨時停靠站。站臺上,站滿了等候已久的醫務人員。雖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那緩緩駛來的那一輛血色列車還是讓他們的臉色凝固了。

列車停下,原本就忙成一片的站臺隨著那些失去了部分身體的乘客下車後,則變得更加混亂。

蘇御瑾抱著依然還在昏迷的少女,在人群的末尾慢慢下了車。對於那些悲愴的哀嚎和血腥慘狀,他幫不了任何的忙,光是懷裡這個女孩就已經讓他急得有些胃疼了。而且這一次的出差,突發這樣的爆炸襲擊已經嚴重的超出了他的預估。

“那個……蘇御瑾先生,對於讓子曦受傷這件事情……我很抱歉。”

蘇御瑾轉過頭,視線投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秦言和東方梔靜。只見他們兩個人的滿臉愧疚的站在原地。

身為哥哥,看到兩個自己不太熟悉的人帶著自己的妹妹亂跑,現在還受傷了,無論是誰都會生氣的吧?

不過他們在事件發生之後也一直都在救人,一直都沒有休息過。

隨即,蘇御瑾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轉回前方,看向那從剛才一直都救人的中年男人。他的身上和身後兩人一樣,身上都沾滿了血汙,不過所有人都沒有因此而排斥他們。

因為他們知道,那些血都是他為了救人而粘上去的汙漬。

“為什麼子曦現在都還沒有醒?”

“額……蘇御瑾先生,因為子曦小姐在爆炸發生的那一瞬間被撞到了頭,也許是腦震盪的原因才讓她昏迷了這麼久吧。”

“…………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不過畢竟是離那爆炸地點最近的地方,那劇烈的爆炸動能產生的破壞力,還是非常大的。所以說實在的……子曦小姐的情況可能並不是很好………”

蘇御瑾回頭冷冷的看著東方梔靜的眼睛,夕陽的風從來時的軌道吹來,那冰涼的感覺彷彿是在劫難逃。

“蘇先生,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把子曦小姐送去醫院吧。關於這趟列車的現場,我會保護好現場的。”

秦言上前邁出一步,朝著蘇御瑾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確確實實是在為自己魯莽的舉動道歉,也是一名穆家客卿對蘇家大少爺應盡的禮儀。蘇御瑾沒有在意,只是低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蘇子曦,緩緩地說道————

“你們該慶幸出現在這裡的是我,而不是蘇毅辰。”

邁出腳步,身後卻只有四個保鏢跟隨。因為剩下的人都明白此刻除了送大小姐就醫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這個作案的場景。

“少國務卿!您此行可還算是無礙?這位女孩是……?快,冉秘書,快去開車送蘇小姐去醫院!”

“不用不用,現在的傷者比起蘇子曦來說更需要你的幫助。縣長先生,先去安排一些臨時庇護所吧,可能那些傷者需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了。放心,所有的花銷可以記在賬上,事後由蘇家統一報銷。”

簡單的官話寒暄了幾句,這個縣城的縣長便親自走在前面,為蘇御瑾開出一條路。

這位縣長懂得人情世故,也看得懂蘇御瑾的表情很明顯有些不悅,也並沒有一直陪在身邊。轉而安排警察廳的勘察科德所有人臨時加班,去仔仔細細地檢查哪列車上的殘骸。

雖然這場列車爆炸的事件對他來說,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因果關係。可是現在那被血染紅的列車正停在自己縣城的站臺裡呢,而且在場的還有現任少國務卿,以及蘇家的千金大小姐。

這個爛攤子,自己非得收拾好了不可。

不僅要收拾好,還要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

“這是一次恐怖襲擊,雖說這是廢話,但是這種規模的自爆式襲擊,並不是議會能有的手筆。”

秦言和東方梔靜走在明亮的車廂裡,而那保鏢也是守在列車外,幫扶著站臺上的醫護人員處理傷口。

“為什麼?議會不是早就盯上了這個國家了嗎?難道還有比他們更加痛恨霓夏的人?”

說罷,東方梔靜將目光轉到了那些慘白的斷肢上,然後合上眼睛默默的祈禱……

“議會做事向來乾淨利落。而且所有的行動都是以目標為第一任務。至少這次的行動我沒有看出有任何針對個別人的要素。”

“如果是大範圍的物理轟殺,那他們也會直接將列車整個端掉。而不是放走一部分的人,讓他們繼續悲哀的過完那殘缺的一生……某種意義上來說,議會的任務都還算是很人性化的。”

說罷,兩人的腳步也來到了那最後被炸燬的倒是第二節車廂,來到了那個被扯成兩段肢體的碎屍邊。

此刻,月色正濃。秦言遞給她一個口罩,而東方梔靜也從懷裡拿出一盒手術器具盒,戴上手套……

“那就麻煩你了,法醫小姐。”

世界,隨著手術刀的滑動,也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多久……?

很久……………

在各種神經意識網路都徹底癱瘓的黑暗種,蘇子曦被浸泡其中。

彷彿世界都被凝固了一樣,漆黑的無意識讓她徹底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

可以呼吸,不能動彈。

手掌上,有著溫度。而這種溫暖的感覺正攪拌在那烏黑的意識世界中,逐漸撥開一層淡淡的白色薄霧……

眼睛,睜開。

失去了色彩的眼神依然呆滯且空洞,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醒了麼?”

窗簾開著,銀色的月光從夜幕撒下,將那雙手上的銀色蘋果照的無比誘人……

他的身上有這一種能讓人徹底放鬆警惕的寧神香,可是那張臉卻偏偏讓那份香味成為了外人的奢侈……

“來,這是給你削的蘋果,必須全部吃下去。”

蘇御瑾站了起來,將蘋果在盤子上簡單的劃了幾刀便散成了八瓣。他端著盤子重新坐下,簡單的看了看蘇子曦的情況後,捏起一瓣蘋果伸過去……

“………哥?”

蘇子曦盯著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片刻後,後腦勺的劇痛讓她重新合上了眼睛,同時發出了呼痛的聲音。

見少女的身體確確實實是如同那位自稱帝國理工醫務教師所說的,情況可能真的不太妙。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蘋果,坐上床邊,抱著蘇子曦的身子,堅硬的掌心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腦袋。

鼻尖,盡是那清爽誘人的檀香。

等到腦袋舒服多了,蘇子曦才抬起頭,那雙眼睛裡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撒嬌,或者是因為疼痛而催生的眼淚。反倒是那隱隱約約的歉意………

“這次,我不打算接受你的道歉。”

這一刻,那雙溫柔的手,不在撫摸那疼痛的腦袋了。他回起身子,冷冷的看著蘇子曦。那冷淡的視線就像是從陰沉的夜裡掏出來的一樣,看的蘇子曦有些發怵。

“我……我不是故意………”

蘇子曦低沉著臉,垂著頭,開始咳嗽。在猶豫了許久之後,小小的手掌在被子上蠕動著,然後抓住蘇御瑾的手,輕輕咬住下唇。

“我……明天就回家去關禁閉……只是,你要小心啊。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受傷了,然後……再平安無事的……”

說到這裡,蘇子曦一時愣住了。因為她想起了在自己昏迷前發生的那些事情,而那場爆炸也就註定了這次旅行絕對不會是安然無恙的。

所以“在平安無事的回來”這種話,她自己也覺得很可笑。在斟酌了一會後,她撥出一口氣,說道————

“然後……早點回家。馬上就是爸爸的生日了…………還有就是,祝你旅途愉快……”

隨後,她毫不猶豫地跳下床,朝著那盤蘋果,伸出手去……

啪。

她的手,被一隻大手按住。

蘇子曦一蒙,轉頭一看,還是蘇御瑾那張冷淡到極點的臉。

“從現在開始,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外面很危險,你不許離開我身邊。聽到了沒?”

說罷,這個男人伸手將蘇子曦重新按在床上,為她重新拉上被子。蘇子曦微微愣了一下,突然主動側躺,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那張臉。

“嗯!你說去哪,我就跟到哪。”

蘇子曦笑著,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像哥哥撒嬌一樣,臉上也揚起了一抹傲氣。

“不過啊,哥,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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