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語氣裡沒有一丁點的憐憫以及溫柔。似乎不聽話的蘇子曦在他的心裡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甚至可能說是蘇子曦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的樣子。

蘇子曦抬起頭,即使是性情冷淡涼薄的她,似乎也對這句話感到了深深地震撼。她重新低下頭,即便是重活了一世的她,此刻也不敢對上那如同深淵一般冰冷的眼睛。

“是。我知道了…我……”

“嗯,你知道了就好。去吧。”蘇毅辰不等蘇子曦把話說完,就隨口打斷她的話,“這一次,不是和你開玩笑的。”

蘇子曦的手罕見的發出一陣顫抖。從她那張漂亮的臉上,很明顯能看出來震驚而引發的惶恐。她慌亂的轉過頭,看向那還未關上的門後那傾瀉一地的金色光輝,失了魂一樣的走去。

沒有選擇的餘地,也沒有足夠的情報。她對自己的糟糕處境只有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整理。現在,只有讓腳步,慢慢的挪向大門……

“怎麼……蘇小姐不是兩位少爺的妹妹嗎?為什麼是這樣的態度呢?”

校長的眼睛從蘇子曦身上抬起,帶著無所謂的態度望著蘇御瑾。蘇御瑾也沒有理會校長的發問,目光也帶著審視的模樣盯著走到門後,將門緩緩合上的蘇子曦。

“雖然……蘇小姐的身份不是那麼的正當,但終究還是你們蘇家的女眷啊。就算再怎麼不喜,至少還能用作政治聯誼啊。這個孩子畢竟是蘇家的孩子,如果不是犯下了什麼彌天大錯,我覺得她始終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校長端起茶杯,淺淺的酌了一口,思考了片刻之後才一頓一頓的說道————

“畢竟,她也不是你們父親親生的女兒,不是嗎?作為養育了她這麼些年的代價,讓她嫁給說不定未來會喜歡上她的手小貴族們,這也不失為對她的一種愛呀。”

門外,拉著門把手的纖弱雙臂停住了。蘇子曦垂著頭,用那雙帶著疑惑的眼睛透過那幾乎不存在的縫隙去望著在裡面洽談著自己未來的幾個男性。

冰冷而無心的呼吸,從鼻尖撥出。與之而來的,便是那雙被徹底凝固的失去聚焦的碧藍蒼瞳。她靜靜的聽著,即使隔著大門她完全聽不清任何的話,她還是安靜的站在門外……

彷彿像一具木偶人一樣,矗立在門外,曬著那比冬雪還要傷人的陽光。

天上不可能掉餡餅,更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重生,然後給予你無數的財富與美好的幸福。根據蘇子曦以往得生活來看,她很明白,那些美好與善意背後的陰謀。所以對於此次匪夷所思的重生,她的謹慎遠遠高於欣喜。

直到裡面的談話聲逐漸被腳步聲替代,蘇子曦才緩緩的推開大門。面對房間裡三個人直截了當的“愛”,她略微思考了一剎那……

一方面,逃離這個不知道權勢究竟有多大的豪門家族,過著被抓過來一定生不如死的金絲雀生活。

一方面,儘管是那種一定會在各方各面都能噁心到自己想吐,但多多少少還有地方住,還有一定程度的自由,有房間裡那些數之不盡的珠寶可以享受的生活。

對於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女來說……那一條路,會更好走一些呢?

“哥哥,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少女揚起笑容,在金色的燦陽下,她的金髮隨著優雅的淑女儀而緩緩飄動。

“…………”

沒有任何的猶豫,少女彎下了腰。以往的他,從未向過任何人屈膝。但是……

“您說的沒錯,之前的我的確是不知天高地厚。沒有腦子,也不會處理事務,不懂得為人處世。以後我一定不會再做出以前的事那些糗事了。”

“以後我會剋制自己的行為,不再給您添麻煩,不再為蘇家蒙羞,請您再原諒我這一次。”

為了活下去,道歉而已……

大門合上,金色的靚影消失在那扇門扉之後。從這一刻開始,這座學院裡除了那些全能的,生機勃勃的學生之外,又多了一個叫做“蘇子曦”的女生。和一個,被稱之為“蘇子曦”的……

木偶人。

走在高中部的校區之類,也許因為中學時候蘇子曦的名氣太大了,導致路過的所有人都不敢和她並肩而行。甚至路過校園茶餐廳的時候,坐在餐廳裡捧著笑臉,享受空調清涼的孩子們也在剎那間收起了幸福的笑容,目光與臉色都帶著害怕,厭惡與取笑。

很快,走到被安排好的高中部最嚴格的一個文藝系教室後,周圍的嬉鬧聲,議論聲夜瞬間停止。就像是所有吵鬧的教室都會因為突然開門而引來瞬間的安靜一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閉上嘴,望向大門,望向那個擁有著漂亮臉蛋,但一臉冰冷,絲毫沒有任何的煙火氣息的少女。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這個少女的視線緩緩掃過整個教室。隨後她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銘牌,找到了自己被安排好的座位才再次開始移動。

腳步……沉穩。

金髮少女用一種比任何一朵高嶺之花都要更為冷漠的姿態,來到這座教室的牆角。這一路上,那些擋在她必經之路上的學生們都不由自主的讓開,帶著驚訝或是恐懼的眼神,看著蘇子曦拉開椅子,安靜的坐在那個幾乎無人在意的座位上。

冰冷的藍眸掃過眼前所有的驚訝臉色,她也明白了之前的暴力行為已經讓她徹底的被排除在交際圈之內了。

“哎喲,這不是我們國務卿,蘇家的大小姐嘛?怎麼被安排到了文藝系來了呀?”

“權利真的是個好東西呢,明明做了那種事情,可這裡是哪裡啊?帝國理工學院誒,居然還能來這裡就讀,國務卿的權利還真是大呢。”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不知名的角落傳出。蘇子曦沒有理會,或者說是壓根就沒聽到。但是她無作為的態度便引得了這全班人的無盡議論……

“就是就是,國務卿的蘇叔叔到底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啊……”

“哎喲~少爺!你可不能怪國務卿叔叔,就算教育得再好,可是出生低微卑賤就是低賤啊?這個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呢!”

“她不會真的在我們這個班裡上學吧……”

“我感覺我可能需要讓我的保鏢們一直守在門口,不然萬一“持槍巫婆”又拿著槍…………”

“……………………”

“……………………”

有些時候,你希望與世界和解,改頭換面的重新做人。但是這個世界已經不允許你做出選擇了。換句話說,就是這個世界,拒絕了你的存在。

槍嗎?

雖然這個國家禁槍令是挺嚴格的。卻也不代表私人就不可能弄不到槍。政治戰場或者商務戰爭都會有一些灰色收入,而那些灰色的入賬保障,正是那些槍。

蘇子曦不太想去理會,因為她剛剛才向自己的兄長做出了保證。但是現在的環境……已經統一了語言攻擊的目標。

蘇子曦低下頭,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壞人。就算她以前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但是也絕對不會去觸碰為人的道德底線。在那些她曾經踏足的地方,道德和法律只是用來捆綁弱者的枷鎖。能夠活下去,全靠著不與人明爭,全靠耍陰招來生活。

那些學生見蘇子曦依然沒有動靜,嘴角也紛紛露出了一絲冷笑。看到了那些笑容,蘇子曦也漸漸的揚起了嘴角,原本溫柔的藍色瞳孔也變成了無可附加的冰冷。

……既然這裡的人都叫自己“持槍巫婆”了是吧?

如果聚在這裡的人都很期待的話……

少女抬起頭,沒有絲毫聚焦的眼睛如同黑洞一般吸收了擋在她面前的所有光芒。

那“我”,也不介意再丟臉一次。

“你們有人……也想試試腦袋開花的感覺嗎?”

金髮的少女側過身子,右腿緩慢的搭在左腿上,笑容輕蔑而冷漠。

感受到少女與眾不同的強大氣場,以及那張明媚而嚴厲的臉,所有人都不其然的收回了議論的聲音,變得本分了許多。

“如果你們不喜歡聊天了,現在就坐下。移動的靶子我可是非常喜歡的,讓移動的腦袋開出血花,這樣的成就感我可是會高興好幾天的呢。”

蘇子曦翻過手掌,伸出手指,指著圍在教室裡站作一團的人們。而那些只敢報團取暖的學生們看著她那張有些病態的笑容,再想了想夏天之前,她在這座學院裡犯下的事情……

他們最終還是默默無語得低著頭,拉扯著自己身邊的朋友,朝著自己的座位,安安靜靜的回去了。

“…………蘇小姐,您是想剛開學的時候就重新尋找一下持槍的刺激感嗎?”

校長推開門,一眼便找到了蘇子曦所在的位置。

“校長先生貴安,是什麼風把您吹到我們文藝系這邊來了呢?”

蘇子曦回應道。她的笑容中,客氣多過尊重,只不過起身後微微點頭,她就再次落座,翹著腿。

“我來這邊,自然是來防止這裡出現傷者,或者死人。”

校長開口,語氣中卻沒有絲毫這方面的擔憂。此刻的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蘇子曦哼了一聲,嘴角再次浮起得意的笑榮。不過在這之後,她像是辯解一樣,丟下一句話————

“我今天有沒有帶槍入校,您不是應該很清楚嗎?至於殺人,我哪敢啊,幾具帝國理工學院的屍體,我這個隨時就會被安排聯姻的女生怎麼處理的了呢?”說著,蘇子曦又離開座位,來到她最近的一個男生身邊,說道:

“這樣吧,為了賠罪,我賠你點錢讓你去買幾包辣條可以嗎?反正像你們這樣的笨蛋,也只需要吃的東西就行了吧。呵呵,校長先生,新學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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