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大殿內裡蘊含乾坤,在外面看時,它佔地面積一般。可等到玉致走進來時才發現,它的內部十分廣袤,肉眼看去,一眼望不到邊。

整座大殿分成四部分,書籍典故,打坐蒲團,武器寶庫和切磋擂臺各佔一個角落。處於正中間的是一個綠銅打造的圓臺,這圓臺造型精美,雕刻著無數生靈和草木。

玉致站在圓臺中央,腳底便射出靈光,向四周蔓延出去。等到光芒盈滿了整個圓臺,只聽咔嗒一聲,彷彿有什麼機關被開啟了。

隨後,大殿四個不同的角落飛速縮小成半丈大小環繞在了她的身邊。玉致有些疑惑,這些東西好像在等待她選擇。

於是,她思考了一瞬,便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武器寶庫之上。空間在她的指尖盪漾出水波弧度,只見武器寶庫一震,周圍場景開始快速變換。

大殿還是那個大殿,圓臺也依舊是那個圓臺,只不過除了武器寶庫以外,蒲團和擂臺等等全部消失,整座大殿成為了琳琅滿目的武器庫。

數不清的武器飛向玉致,與先前一樣等著她選擇,她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握住了自已最擅長的劍。

劍在手,所有武器盡數回到自已的位置,然後圓臺再放光芒,一個握劍的人影逐漸成型。

“劍之道,旨在一往無前,靈活多變,讓我看看你的水平!”一個凌厲的男人出現在玉致面前,他手中握著一把鑲嵌著七枚銅錢的寶劍,目光炯炯有神,鎖定了她。

玉致一驚,握著劍謹慎的後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長著一臉大鬍子,頭髮隨意用一根樹枝挽著,他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上面的髒汙清晰可見。

“讓我看看你的實力!”見玉致不動,那男人再次開口。

這回玉致懂了,這是要給她當陪練!

她有些興奮,拿到完整的混天御劍術還沒時間參悟,此刻正是絕佳時機!可是等到她自信滿滿的出劍攻擊時,那男人卻連劍都沒動,只用兩根手指便輕鬆彈開了她。

可別小看了這區區一彈,只有握劍的人才知道它的威力有多麼恐怖。玉致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直接被這一彈摔出去四五丈遠。

“綿軟無力,意志不堅,再來!”

玉致痛的呲牙咧嘴,還不等她緩緩,那個略有些不滿的聲音就催促起來。她被激出鬥志,撐著劍一個空翻站了起來,然後再次向著男人出劍。

“反應遲鈍,招式笨拙,再來!”

…………

“貪穩守拙,不懂變通,再來!”

…………

“盲目激進,不顧自身,再來!”

…………

“蠢如朽木,不進反退,再來!”

…………

玉致已經不記得自已被彈開過多少次了,她擦了擦唇間的鮮血,只覺得渾身哪哪兒都痛。這男人實力恐怖,哪怕只是一道沒有意識的投影,也將她虐的體無完膚。

他迄今為止,除了兩根手指以外,沒有任何別的招式,換句話說,玉致的劍連他的兩根手指都無法突破!

在他的眼裡,自已的劍破綻百出,根本就不值得出劍。

玉致來了脾氣,她今天非要讓他出劍不可:“再來!!”

在努力了無數次以後,她總算摸到了一點門道。這個男人評判的標準並不是各種驚豔的劍招,他更加看重基礎的用劍手法。

就比如,刺,劈,砍和橫刃切割。每次玉致用基礎手法銜接劍招的時候,他的眼睛便會緊緊盯著手中的劍。只要她演化劍招,他便會伸出兩根指頭,然後制衡她的劍。

這點不同非常細微,如果不是玉致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她甚至根本不會發現這點區別。這個投影應該是曾經專門指導四極弟子練劍所用,或許他在意的並不是劍道成就,而是普普通通的出劍手法。

正所謂,把一件普通的事做到極致才是真正的大師,難道……劍也一樣!

玉致吐出一口濁氣,隨後氣沉丹田,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靈力流動的軌跡。當靈力沖刷過穴位時,她也隨之而動。

人之動,講究陰陽平衡,氣息和諧,只要跟隨身體韻律而動,那麼不管做什麼都會變得簡單輕鬆。

玉致仍舊閉著眼睛,每當靈力沖刷而過時,她便挽劍而出。縹緲仙蹤步自然而然的使用出來,她的步伐充滿韻律,變得飄忽不定,不可琢磨,而她的劍又很穩,認準一個目標以後,堅定不移的刺了出去。

不出意外的,這一劍再次被男人的兩根手指頭夾住,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直接彈開,而是夾住劍刃以後,語氣有些欣慰:“悟性一般,但勝在堅毅,再來!”

玉致現在已經不再因為他的點評而動搖,她專心的感受著所謂的身體律動出劍。雖然攻速不快,但勝在穩,她閉著眼睛,刺,挑,切割……

一劍又一劍,終於和男人過上了招,只不過想要逼他出劍,路途還是很遙遠。

玉致越打越興奮,她從沒這樣肆意的用過劍,這種感覺特別奇妙,讓她不想停下來。她握著劍,踩著縹緲仙蹤步不斷的進攻,不斷突破自我的體驗簡直酣暢淋漓。

“世間萬物,過猶不及,今日已畢。”

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玉致意猶未盡的睜開眼睛,只見男人已經不見。她手中的劍,劍柄已經被她的汗水浸透,在男人消失的一瞬間,它便自動脫手,飛回了自已的位置。

緊接著,大殿場景再次變換,又變成了玉致進來第一眼看到的模樣。她靜靜地站在圓臺之上,不禁感嘆四極道宮的強大。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殿內的一切都是專門為了陪同弟子練功所用。每一個弟子只要選擇了對應的東西,那便會有一個專門的投影陪練指點。

這種全自動的練功模式,就連太清道宮也沒能力達到。這座看似平平無奇的練功大殿包含了深奧的空間之力,以及那棵花樹奇特的力量。

她方才和投影切磋了那麼長時間,本來極致的疲憊卻在出來的一瞬間消失,她又變得精力滿滿。只要她願意,她可以無損的在這裡學習一輩子!

“真是……大手筆。”

她震撼的吐出一口氣,這些神話中記載的神木,她今天算是切身感受到了它們逆天的力量。

接下來的日子,玉致一一嘗試了四種不同的功課。選擇書籍典故,出現的是專門指點道術的投影,選擇擂臺,出現的則是自已的映象,而選擇蒲團,冥想入定過後,她自動執行了心之極術。

但不管是哪一樣,玉致在不斷的嘗試之中都有了很大的進步。說起來這些也不是什麼高明的教育方式,總結起來便是勤能補拙四個字。

可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當你已經非常熟練的掌握了一種技藝以後,你還會每天堅持不懈的去做,去突破自已嗎?

能做到這一切的,人世中又有多少?

等到她做完所有的功課時,宮殿大門再次為她開啟。這一回,玉致不再不情願,她十分虔誠的將大殿中的擺設迴歸原樣,並且打掃乾淨了厚重的血汙。

當年的屠殺有多殘忍幾乎不用言語,光看地面乾涸以後足足有指節那麼厚的血痂便能清楚。玉致一邊清理一邊嘆息,只因為一個莫須有的仙術,一座龐大的道宮就被天下共誅,無數弟子被屠殺。

這樣慘無人道的屠戮,實在超乎她的想象,顛覆她的認知。

等到一切清理乾淨以後,玉致恭敬的向著圓臺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師禮。雖然這些投影都已經是無盡歲月之前的存在了,但此時卻是真真確確的教導了她。

短暫的哀傷過後,玉致整理好心情,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殿門。她沒有看到,就在她轉身的時候,一個純白的虛影出現在了她叩首的上方,那個人影通體靈光,用仁慈的目光看著她一步步離開。

出了大殿以後,殿門自動關上,玉致抬頭一看,牌匾上果然出現了此殿的名字。

知行殿。

她已經點亮了兩座宮殿,看著其他黯淡無光的殿宇,玉致認命的抬起了腳步。

這一座宮殿出乎她的預料,裡面乾乾淨淨,不染纖塵。什麼血汙和打鬥掀翻的桌椅全都不存在,它的乾淨和敞亮差點讓玉致以為這裡仍有專人打掃。

這座大殿呈回字形,寬闊大氣的天井透進天光,映襯著其中的一切。

進殿以後,映入眼簾的便是清澈的水面,順著臺階而下,是一個淺淺的水池。一條玉石鋪就的小道直通水池中央,那裡擺放著一塊半人高的石碑,上書四極二字。

玉致走到石碑面前,只覺得疑惑不已,這座大殿什麼也沒有,彷彿是用來專門盛放這塊石碑所用。

她伸出手撫摸著石碑,觸手冰涼,石料粗糙刮手,沒有半點奇特之處。玉致仔細觀察,始終沒有發現,她可不信四極道宮會專門設立一座宮殿用來擺放一塊普通石頭。

這石頭通體漆黑,整體自然沒有雕刻痕跡,玉致往裡面注入了靈力,卻像泥牛入海。當年屠殺四極道宮那些人肯定也研究過這塊石頭,他們應該和自已一樣,沒有任何收穫。

看著四極二字,她伸出了自已的掌心,四極傳承者的精血會不會解開石碑之謎呢?

誰知,她掌心的精血碰到石碑一瞬間,她就被一股巨力彈開了。那股力量蘊含著厚重的道力,玉致當場被震斷了渾身經脈,她摔倒在地,身體不停的抽搐。

她唇角不停溢血,意識也開始飄忽起來,生機流逝的感覺讓她害怕。心臟迅速跳動起來,銀色的血液瞬間傳遍她的身體,迅速修復著她的傷勢。

不知過了多久,玉致總算恢復了狀態,她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心有餘悸的看著那塊石碑。這東西絕對不可能是四極道宮的,它雖然刻著四極兩個字,但卻完全不認四極傳承者的氣息。如果它屬於四極道宮,就算攻擊,也不可能直接取弟子性命。種種結論表明,這塊石碑很有可能是當年屠殺者帶來的!

她好像知道該怎麼走出這座大殿了,或許她需要毀掉這塊石碑。

玉致不敢再靠近了,因為精血的氣息已經喚醒了石碑的力量,它似乎只針對四極道宮的人。這塊石碑這樣可怕,還是屠殺者帶來的東西,她要怎麼樣才能毀掉它呢……

如果是自已去仇家尋仇,那麼會在怎樣的情況下把這塊石碑擺放在一座宮殿之中呢?

是法陣?還是中樞?

玉致心裡很明白,這塊石碑的主人至少也是尊者,根本不是她能動的東西。可是隻有毀掉它才能出去,手心的印記很清楚她的實力,既然引導她來,那就代表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她目光四處搜尋,想要看看殿內是否還有其他的東西能夠利用。可是這座大殿真正做到了空空如也,除了臺階和天井迴廊以外,並無其他。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大殿之上。

那棵無名神木,它製作出來的武器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四極道宮沐浴在它的力量之下,按道理來說這塊石碑絕對不可能對它造成傷害。如果它真的作為壓制陣眼或者是中樞所用,那麼它一定有什麼東西能夠躲避神木的力量。

玉致福至心靈,立刻想到了空間類的手段。她立刻召喚出空間靈根,開始一寸一寸的尋找石碑的破綻,可近乎完美的空間節點告訴她,這塊石碑就在這片空間之中。

她不信邪,又運轉心之極術探測,這一次她有了不一樣的發現。在無垢道心的觀察下,她發現這塊石碑好像不太對勁。

它帶給玉致一種奇怪的感覺,它明明就立在這裡,卻偏偏捉摸不到。就好像……它處於虛幻與現實之間,不管她在哪個世界遊走都沒辦法抓住。

“遊走在空間之外,獨立於時間之中。”突然,玉致無意識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她眼神中先是茫然,隨後便是驚懼和戒備。剛剛那句話,並不是她的自已的意識,也不是那個東西的意識。

這個意識是陌生的,籠罩著她讓她脫口而出。

心之極術仍在運轉,在無垢道心之下,沒有任何陰私可以藏身。可不論玉致怎麼搜尋,仍然一無所獲,那句話彷彿真的是她自已說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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