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空明朗,明月如銀,雪花簌簌,像鵝毛柳絮般飄飄悠悠地落下。

青甲獸開的好頭,那場雪地大戰甚至讓城內的黑甲獸傾巢而出。

城外訓練場的空間不夠,戰後休息的黑甲獸們在雪地中一個擠著一個,相熟的抱團坐在一起。

黑壓壓又密密麻麻,放眼望去,黑色甲殼在白雪的映襯下極其顯眼。

狂裂猩坐在陣中,講述著他輝煌的過往,多是直來直去的大白話,鮮少有什麼修飾之詞,那些圍在他身邊的小黑甲獸卻聽得入迷,時不時發出幾聲驚叫,深深陶醉於戰王的征戰故事。

萬縷相思流淌在雪夜中,月亮自古以來便是思念的隱喻。

黎若輕聲哼著歌,聲音輕柔婉轉。她的臉頰被凍得白裡透紅,眸中的情緒像是要溢位眼眶。

“這是我家鄉的歌。”

金爪神低頭看向黎若,敏銳地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你想家了?”

“想也回不去。”黎若仰頭望著月亮,月光灑在她的額上,本就白皙的面板更顯晶瑩,她的話語卻同冰雪般冷漠。

“只是看到月亮,突然有感而發罷了。”

“這裡還有很多我想做的事。”她閉上眼睛放空精神,感受吻在面頰上的零星涼意。

“有你們在,我也不算孤單。”

“陪我坐一會兒吧。”她淡淡說道。

金爪神也沒打擾黎若的閉目養神,他大大啦啦地坐在黎若身旁,金色機械爪隨意地搭在膝上,坐姿不算規矩。

不遠處傳來陣陣歌聲,由遠及近流入黎若的耳朵。

一開始還算正常,是黎若沒聽過的曲調,倒也別有一番意趣。

直到後來的變調如同過山車般,每一句音節的發音都落在讓黎若意想不到的地方。

“什麼鬼……”黎若本想說鬼哭狼嚎,睜開眼睛,看清了唱歌的人又硬生生停住了。

青甲獸領著一群黑甲獸跑了過來。

他早就看到黎若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裡,看向月亮久久不動,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但想來應該是心情不好。

“怎麼樣,我們狂野之城的歌,好聽吧?”青甲獸故意唱成這樣,也是想逗黎若開心。

她的音樂接受能力還和這個世界還有著一定隔閡。黎若用眼神詢問旁邊金爪神,試圖證明這不是她耳朵的問題。

金爪神則表示狂野之城的歌是無辜的。

青甲獸疑惑地撓撓頭,不解地看向突然沉默的一人一機。

“怎麼都不說話了,將軍您眨什麼眼啊。”

“藍甲獸,我唱的不好嗎?”青甲獸雖然故意變了曲調,但依舊覺得自己的唱功沒有問題。

“你好好唱。”來看熱鬧的藍甲獸自然知道青甲獸唱歌的本事如何,“別搞稀奇古怪的。”

“恣意隨性,這不是也挺符合我們狂野之城的氣質嗎?”青色甲獸灑脫地一揮手,那姿態像極了不被世人理解的大藝術家。

金爪神哭笑不得,拿這活寶沒有辦法。

他輕掃了一眼滿地的黑甲獸,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唱了起來。

金爪神的聲音低沉渾厚,算不上特別好聽,但勝在咬字清楚,氣勢十足。

黎若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平日裡呼號軍令,威嚴高傲的大將軍,現在居然主動開口唱起了歌。

“與子同袍,行不逾方。修我戈矛,軍心所向。”

與子同澤,壯志凌揚。修我甲兵,吞吐蠻荒。

與子同裳,何懼敵強。執我劍戟,破敵斬將。

“狂野之兵,蕩平四方!狂野之城,勢壓萬邦!”

氣勢磅礴,每個音節都敲落在人心口,震得心跳也跟著一起加速。

情到深處,青甲獸和藍甲獸也跟著唱和起來,他們坐了下來,圍在金爪神身邊。

聲音自這裡向四周擴散,慢慢的,黑甲獸們的聲音連成一片。

鋪天蓋地的聲浪一陣接著一陣,激盪在每個人身上,甲獸們的甲片隨著聲波輕輕振顫,想來這必然是狂野之城傳唱度極高的戰歌。

“狂野之兵,蕩平四方!狂野之城,勢壓萬邦!”

新入伍的黑甲獸們激情澎湃,坐在外圍的他們甚至站起來大聲唱著最後的高潮歌詞。

狂裂猩驕傲地看著他們,似是對他們此時的氣勢十分滿意。

一曲完畢,聽得黎若也有些熱血沸騰,冰雪帶來的寒意和思鄉之情在軍旅氣氛中消減幾分。

黑甲獸群中的紫甲獸又領頭唱起另一支歌曲,原本安適的夜晚沸騰起來,落雪不停,黑白交錯的天地間,唯有歌聲在迴盪。

“怎麼,看到我會這個很意外?”

軍隊裡訓練的休息間隙有時候就會拉歌振奮士氣,金爪神唱的戰歌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他還是士兵時從長官那裡學來的。

“有點。”不苟言笑的金爪神看得多了,今天的種種反差確實讓黎若重新整理了對他的印象。

“軍隊裡新來了不少人吧。”她眉眼含笑,毫不留情地點出他的目的。“鼓舞士氣,凝聚軍心的好手段啊。”

“瞞不過你。”金爪神不是會經常唱歌的人,今天就著這個氛圍,做這些自然是事半功倍,他也就不會吝惜自己的發聲器。

黎若的唇角勾起,眼眸中帶著幾分狐狸般的狡黠。“我離開的時候訓練場的大小剛好夠你們用,現在很明顯就能看出這裡容不下這麼多黑甲獸。”

她又多了幾分疑惑,“我都出去這麼多天了,你們還沒擴建?”

“有個小部落死守著不肯投降。”金爪神沉聲道,他握緊指爪。“想要拿下他們,還有一場惡戰要打。”

“不肯投降,為什麼?”黎若這些天給狂野之城士兵的戰力提升可不是一星半點,按理來說,識時務者為俊傑,狂裂猩也不是什麼不講理虐殺俘虜的人,居然還有不臣服的城池。

“沒有為什麼。”金爪神的回答帶著他一如既往的固執和坦蕩。“誰都不想屈居人下,戰到最後一刻是他們的選擇。”

黎若瞭然,便不再多問,她相信金爪神早已安排好了有關這場戰鬥的一切。

鵝毛大雪從上午一直下到深夜,一人一機身上此時都覆著一層白。

黎若沒去管頭上的落雪,她劃拉兩把身邊的新雪,在手心裡握了又握,修出一個剔透的小城堡。

她捏出一片白色旗幟接在上面,大拇指輕輕用力便碾碎了它。

“都是轉瞬即逝的東西。”

黎若指腹的體溫捂化了城堡,雪水從她的指縫中流出,滴落在地,將雪地表面融出一個小坑。

“這些雪總歸是要消融的,無影無蹤。”

金爪神伸出金屬爪,金色爪尖點在那個小坑上,壓出淡淡痕跡。

“它們現在還存在,我們也會記得。”

周圍不少獸族部落對於狂野之城的名號聞風喪膽,還沒等他們進攻就已經率先派人過來求和投誠。

金爪神已經處理了不少這樣的事。

這個寧死不降的小部落讓他印象深刻。

金爪神的發聲器緩緩振動,紫色光學鏡中既有讚賞,又有惋惜。

“百年一遇的雪,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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