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沙漏倒置輪迴,從黑夜走到黎明,虛實夢境上演無數結局。

初遇時的視線模糊聚不住焦,卻能見她眉目清晰的漂亮。

虎煞天只記得那一瞬間的感覺,短暫而迅速地劃過的,留下的最驚心動魄的一眼。

她強大得令所有人恐懼,戰鬥時金屬兵器光澤一般犀利的目光實在抓人眼球,可日常中透露出的溫和氣質卻昭示著她內裡並非如此。

那麼小的一個人,卻有著定亂的理想,這與虎煞天為自己所定的目標不謀而合。

贏到最後,一統機獸世界開盛世太平,教那日月俯首認天驕。

至於那各中手段,在虎煞天看來不重要。

既然最後的目標相同,為何不能同路而行。

她堅信他會有一番大作為,這雷霆殿內懂他心思又有能力的人不多,黎若算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個。

她在雷霆殿的時間越長,虎煞天便越發好奇她某些時刻破碎的目光和裹藏嚴實的過去。

這些隱秘的探尋壓在芯底,像氤氳在浴室玻璃門上的水汽,壁爐裡最後一絲緩慢燃燒的聲息,吸引著他不斷靠近。

……

虎煞天剛帶著小隊阻擊了獅族的先遣部隊,剛下戰場他就鑽進了黎若的房間,“我回來了。”

“嗯。”女孩抬眼瞧了他一眼便繼續了手裡的閱讀。

虎煞天見狀又不動聲色地湊近了幾步。

黎若面前的資料板被陰影籠罩,她抬起頭看向年輕將領被紅色能量液沾染的面甲,微微有些好奇,歪著頭問道:“怎麼,不擦臉就過來了,有急事找我?”

“……不是。”見她還是沒有要去拿毛巾的意思,虎煞天干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金色虎尾在背後豎起,尾尖向下彎曲。

見他靠過來也不說有什麼事,黎若疑惑地盯著虎煞天的光學鏡,突然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給他擦了幾次還總是一臉不情願,現在這次不管他了反而生上氣了。

黎若認命地起身去拿毛巾,將虎煞天面甲上的能量液仔細地擦乾淨,露出下面的黑色三角形花紋。

看著光潔如新的灰色面甲和已經恢復常態的虎煞天,黎若嘆了口氣,這一天天的,自己是在雷霆殿養什麼大貓嗎。

灰藍色機械門突然開合,白色機械蝴蝶帶著亮色拖尾翩翩飛了進來。

“莊周夢蝶,回來啦?”黎若在腦海中聽見了它的歡呼聲,想來又是看見了很多有趣的事。

“怎麼它一回來你就這麼開心。”見黎若對著莊周夢蝶揚起燦爛的笑容,虎煞天光鏡的顏色一沉,聲音亦冷了下來,“看來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黎若伸手將機械蝴蝶接住,對這水火不容的一大一小很是無奈,“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喜歡莊周夢蝶。”

“你好像從來都不會覺得它煩。”雖然虎煞天聽不到莊周夢蝶都說了些什麼,但是偶爾能從黎若的表情上看出,她們的交流總是很愉快。

“它每天在這裡飛來進去,是在幫你研究嗎?”

見黎若搖頭,虎煞天接著說道:“那不就是在打擾你嗎,你不聽還不行。”

“它很乖的,沒有在我工作的時候打擾我。”黎若為莊周夢蝶發聲。

莊周夢蝶飛到虎煞天面前,翅膀劇烈撲閃要向他面甲上撞,觸角在空中一動一動,看上去是在做攻擊威脅狀,卻被虎煞天幾爪子輕鬆扒拉開。

黎若的眉眼彎起,聽著腦海中的聲音捂嘴輕笑,“小傢伙在罵你呢。”

“我說的又沒錯。”虎煞天半闔著光學鏡,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氣憤的機械蝴蝶,輕哼一聲,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得意。

“它再怎麼不服氣,我也聽不到。更何況,它說得過我?”

不同頻道的幼稚拌嘴全靠黎若的轉述,“哈哈哈,莊周夢蝶說到時候肯定讓你後悔小看它。”

虎煞天嗤笑一聲,“是嗎?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

虎煞天已經想不起來那天的細節,為何三大戰王會齊聚一堂,為什麼他會將黑獅虎大軍帶出來,他通通記不清了。

戰王只記得自己顫抖的手中握著的冰涼劍齒,以及空中還未消散的他再熟悉不過的招式能量。

那一瞬間的惝恍迷離,他居然出手……殺了她。

怎麼可能。

他如鯁在喉,那句欲言又止的遺憾與懊悔混雜著蕭瑟的風飄散在漫漫黃沙中。

曠野荒涼但也並非寸草不生。

她不是說過,會再見的嗎,那這也在她的計算之中嗎。

無人應答。

黎若用死無對證蠱惑他獨留在那片荒野。

虎煞天渾渾噩噩地回到了雷霆殿,他似是想起了什麼,暴力破開了黎若房間的門。

她生前還有很多沒做完的事,還沒收進盒子裡的工具,書架上彈出的今日訊息處理提醒的資料板,抽屜裡用了一半的能量源……沉默地散落在角落裡,隱隱描繪出曾有人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但停在了中途,沒有隨著生命一起離開,也不會再繼續下去。

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虎煞天翻來覆去地檢視那些資料板,卻沒有發現任何關於她何時歸來的線索。

在黎若走後,虎煞天總會想起那個瞬間,已經背道而馳的身影突然又回頭道別,從她背後照來的陽光有點刺眼,但他還是能看到她嘴角安然的笑意和閃著光的眼睛,只是沒想到,這會是他從她口中聽到的最後一聲“再見”。

她會在未來世界的哪一處等我。

年少的虎煞天這樣想著,靠著這種虛無縹緲的念頭。

當他站在當初所謂遙不可及的地方,才醒悟自己與過去種種依舊是藕斷絲連。

有時候午夜回想,她和他湊近時也不過就那樣站著,被時空阻斷順延的感情,好像很多時候都是後知後覺的。

可他還是得繼續向前走,只是偶爾夢迴,感覺那道身影就在雷霆殿徘徊不去。

發悶的雷砸響在胸口,他巋然坐在漆黑的夜裡,悵然若失,靜靜聽了一夜的雨。

時代的車輪緩緩碾過或沉默或奮起的人群,熱血和愛像灰塵一樣混合在雨水中,匯聚於大地的溝渠裡。

懷念黎若,到底是該懷念同她訴說理想的年華,他們曾經如火炬般閃耀的眼睛,還是該懷念他們曾經並肩而行過的道路?

使人分離的究竟是某一刻暴露的分歧,還是殘酷亂世下的冰冷命運。

無人可知。

開篇落難拯救的詩,中途卻晦澀不明的戛然而止。未完待續的提示太漫長了,故事難以到達終章。

時間沒有讓他忘記她,只是讓他習慣了沒有她的日子。

隨著時光流逝,物轉星移,虎煞天也漸漸不再去那個房間,門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黃銅色的鎖。

雷霆殿在他的帶領下領土面積不斷擴大,鋒銳劍齒下的亡魂數不勝數,虎煞天的戰王威名機獸世界家喻戶曉。

城府極深心狠手辣?

虎煞天從來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也無意與他人解釋,這些年的戰果不是恰恰證明了他才是對的嗎。

站立在黑獅虎大軍之中,隆隆炮火聲擦過音訊接收器,虎煞天冷眼看著那些機車族在黑獅虎的進攻下四處逃竄,感知器中傳輸到中央系統的嗆人硝煙味對這些年南征北戰的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

轉眼間黑獅虎們便又拿下了一座城池。

戰王血紅光鏡中的慾望之風吹起騰燃焰火,如簇簇飛箭,暴戾地點燃夜色。

勝利,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

某一天。

飛天虎傳回了情報,修理師在狂野之城重出江湖。

記憶儲存區的塵封在一剎那顫動甦醒,那些權衡後被割捨過的東西,百年後他依舊想拾起。

在荒野上,虎煞天一眼就看見了銀色甲獸上那個小小的身影。

敵人又如何,他虎煞天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他沒有猶豫,直奔黎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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