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確略做思索,說道:“走吧,我們沒有回頭路。”說罷,也不等二人會作何回覆,就徑直走了。

穆朗裴頤四目相對,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三人心懷忐忑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又見前頭躺著一具與先前所見相似的殘屍。

言確上前一驗,立刻起身對著二人沉聲說道:“鮮血尚溫!”

二人面面相覷。“尚溫”豈不是意味著那害人之物就在附近?

就在這時,前頭傳來一聲極其慘烈的嚎叫聲。

言確心神一震,立即衝了出去。到前一看,只見一人躺在地上不停抽搐著,鮮血流了一地,旁邊還盤著一條大蛇,正吐著蛇信子往那人破開的胸膛內一卷,將臟器捲入嘴裡咀嚼起來。

那蛇至少有四五丈長,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詭異的紅色淡霧,見了來人它也不驚慌,反倒是仰起頭部直盯言確,似乎是要發起進攻。

言確卻無動作,只是冷冷看著它。突然,後邊傳來一聲風嘯,一柄長劍破空而來,朝那大蛇刺去。

那蛇體型雖大,速度卻是極快,一看來劍不善,立即蛇軀一扭,閃電一般竄入濃霧中消失不見。

穆朗裴頤一同趕至,穆朗收起法寶,裴頤則是去看那傷者。此刻那名躺在血中的傷者已是血肉模糊,雖然尚有一絲動靜,但觀那情況定然是活不成了。

言確上前看了看那傷者身上密佈著的血洞,又想到那條怪蛇尖銳的蛇信子,從大小來看,這些血洞似乎就是那蛇信子扎出來。但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對,如果只有一條蛇的話,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扎出這麼多個血洞,而且比起皮肉,那條蛇明顯更喜歡臟器,它若想吃肉,完全可以大快朵頤,又有何理由費著功夫去扎這些血洞?

言確正想著,那頭裴頤似乎發現了什麼,伸手便往血中摸去。他剛一動作,便覺一股巨力襲來,不備之下,身子一晃,險些一頭栽到血裡。回過神來一看,原是言確推了他一把,他正欲發作,卻見言確另一隻手伸著雙指已探到那雙指跟前,其兩指之間,正夾著兩隻小飛蟲。

言確鬆開雙指,兩隻蟲子從指尖掉落,在空中發出“噗”的一聲聲響後,便化作兩團火焰燒了起來。

當是時,又有十幾只小蟲子從傷者體內飛出,卻都被言確盡數擊落。

現在雖不知這些蟲子是什麼,但絕非善類,想來這一路所見的殘屍上的血洞便是這些蟲子的手筆。它們與那大蛇是狼狽為奸,殺人害命後,大蛇分得臟器,而它們則是啃食血肉。如果方才不是言確及時出手,那兩隻飛蟲定然已鑽到裴頤體中。裴頤一想到此,不由得冷汗直流。

“走吧,我們快到了。”言確淡然說道。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程,路上沒再遇到死屍,也不見那條怪蛇蹤跡,但那股煞氣已是濃郁非常,儼然近在咫尺。

這異界裡的天一直灰濛濛的,似乎沒有白天黑夜之分。言確吃不準那股煞氣有何能為,又加之長途至此,身體頗疲,便提議暫休整兩個時辰。另外兩人此刻也是疲憊不堪,自然沒有意見。三人找了塊平地,裴頤在儲物戒裡翻出了一張席子,鋪了上去。

穆朗一見,高興搗了他一下道:“好小子,準備得夠周全的,該不會是把全部家當都帶在身上吧?”

裴頤嘿嘿一笑道:“有備無患嘛。”

穆朗安置好顧惜荷後,身子一軟,坐到席子上道:“那有帶吃的沒有?我估摸待會有場硬仗,先補充補充。”

裴頤又從戒中掏出一玉瓶:“辟穀丹要不要?”

這辟穀丹可是好東西,吃一顆可抵三天飯食。穆朗眼前一亮,迭聲道:“要,要!我本來以為有云軒長老在,臥雲山一行不會起什麼波瀾,就沒備那麼多仙丹靈藥,沒成想竟會是今日這個局面。”

裴頤將玉瓶遞了過去。

穆朗倒出兩顆土黃色丹藥,當即吃了一顆,另一顆揣進懷裡,以備不時之需。又問言確道:“言大哥,你要不要?”

言確看了那瓶子一眼,搖頭道:“我自己有帶。”說完,他便去看顧惜荷。

顧惜荷的情況甚為不妙,氣息孱弱,臉色灰白,渾身滾燙,照此情形看,等不到他們找到出路,顧惜荷就得去閻王殿報告。

言確取出早已結成冰塊的水囊,用靈力將冰化開,再將一顆大還丹化進溫水裡,餵給顧惜荷喝下。

穆朗見顧惜荷服了丹藥,問道:“顧師姐怎麼樣了?”

言確眼眸低垂,微微搖頭。雖無言語,卻已將情況道了個七八分。

穆朗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如果我們將自身靈氣渡給顧師姐,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誠然,如果現在把靈氣渡給顧惜荷,或許能給她續命,但言確是肯定不會這麼做的。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靈氣是耗一絲少一絲,捨己救人,他可沒那麼高尚。躊躇片刻,言確說道:“太過冒險。”

穆朗一聽,以為言確這個“冒險”是在說顧惜荷現在身體虛弱,恐怕承受不住他人的靈氣,於是又建議道:“或許可以先用丹藥護住心脈,再一點一滴將靈氣慢慢渡過去。”

這時,一直無言的裴頤突然插嘴道:“那怪蛇可能在附近。”

看似毫不相干的一句話,卻讓穆朗醍醐灌頂。沿途所見的殘屍、怪蛇以及那些飛蟲,一下子全在穆朗腦海湧現,如今他們身處險地,若自身損耗過大,那些殘屍就是他們的下場。這一刻,穆朗明白了,言確所說的冒險其實是在說“若這樣做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穆朗沒再話語,他出身風緲峰,顧惜荷出身細雨峰,除了同門之誼,彼此只能算是點頭之交,要他用自己的性命去救顧惜荷的性命,他捫心自問,做不到。裴頤和言確也沒再說話,他們同樣沒有捨己救人的高尚情操,也不想背上“兇手”的罪名,三人就這樣在心照不宣中沉默著,至於顧惜荷能不能活命,一切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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