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證自救、自信自覺,實際上是違反群體意志邏輯的。

如果一個群體中多出一批這樣的智慧生命,那麼原本契合執行的群體有序邏輯,便會出現很多漏洞。

因為自覺者是無法被群體統治的,當智慧生命完成自覺自證的那一刻,他便從一個社會生命,轉變為了獨立生命。

所以智慧生命的自覺自證有違社會思維,但掙脫群體有序的束縛,也是智慧生命建立自我有序的第一步。

換句話來說就是,智慧生命需要在無數社會資訊的衝擊下,鑄造真正屬於自已的完整人格,而非成為被他人間接操控的附屬意識。

想要完成這一步,對擁有社會屬性的智慧生命是很難的,正常情況下智慧生命擁有很重的依靠思維,即靠親友、靠執法者、靠決策者。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也並非智慧生命不想靠自已,而是個體的力量太過弱小了。

這也導致了一個悖論,即想真正強大需要自覺,想自覺又需要先強大。

不過,這個悖論是比較容易打破的,當智慧生命的人生中出現重大變故,發現一切只能靠自已的時刻,他將被迫完成自覺。

只不過被迫的過程是很痛苦的,大多少生命都無法邁過這道坎,甚至會將自我的希望遺失,轉變為對一切的怨恨。

現在周恆的平凡分化體便處於這種狀態,在他墜入原初的黑暗時,再也沒有什麼給他依靠的了。

此刻,他只能依靠自已,也只能感知到自已。

“這是哪裡,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了,我不是被流彈擊中了嗎,難道流彈創傷了我的視覺神經。

別慌、別慌,公司的同事一定會將我送到醫院的,醫生一定會治好我的。”

平凡的周恆發現自已不僅處於一片漆黑,甚至連身體都無法操控了。

他想發聲提醒安保隊長,儘快脫離這片危險的區域,當然他也想透過發聲告訴隊長他還能搶救一下,不要將他丟在這裡。

可他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好像他已經離開現實世界,再也無法感知現實和反饋現實。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至少在他的認知中,他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了。

“只要我不被拋棄,一切就還有機會,既然我現在還能思考,就證明我還活著,存在被治療的希望。”

周恆並不擔心治療費用問題,他所做的工作雖然屬於商業行為,但本質上卻是國家利益的延伸。

既然代表了國家利益,薪資待遇與保險範圍自然也就遠超國內的正常工作了。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成為負擔並被拋棄,他希望獲得救援、渴望生命的延續。

無盡的黑暗中,很難感知到時間的變動,但周恆感覺自已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好訊息是他還能思考,這代表他還活著,壞訊息是他依然沒能接收到外界的訊號,彷彿被困在了漆黑的牢籠。

在無盡的煎熬之中,周恆甚至希望醫生給他來一次無麻手術,用身體的疼痛喚醒他的身軀感知。

但一切都沒有,沒有疼痛、沒有溫暖、沒有冰冷,他好像變為了一塊能夠思考的石頭,一切的鮮活皆離他而去。

“我成為植物人了嗎,我人生的意義消失了嗎,誰來救救我,哪怕送我永眠,也不要將我遺留在黑暗牢籠之中。”

周恆的呼喚自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一刻他確定自已被世界拋棄了,或者說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已。

孤獨,無盡的孤獨,充斥著周恆的心靈,他的意識正在變得扭曲,他的精神正在分裂無序。

但神奇的是,他無論如何都死不了,無論他多麼崩潰,那片黑暗永遠如影相隨。

“光,給我一束光,什麼樣的光都行,只要劃破這片黑暗,我願意獻出自已的全部。”

“全部?我還剩什麼,一具失控的軀殼、一個絕望的靈魂,都拿去吧,只要能讓我解脫,我願意支付所有。”

周恆曾經認為現實世界是沒有神的,但他現在除了向神祈禱之外,好像什麼都做不了了。

他想放棄自已的生命來獲得解脫,但他發現自已連放棄的權力都沒有。

智慧生命最大的悲苦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他無法決定自已的出生,也一樣無法決定自已的終結。

曾幾何時,周恆天真的認為生命至少可以決定自已的終結,但現在的遭遇讓他看清了其中的本質。

那些中途離場的生命,源於身體的病痛、環境的拋棄、生存的壓力等等因素,並非生命真正掌握了自已的終結,而是路絕心死。

誰也不知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所以永眠成了逃避的方式,但如果永眠是恩賜那,恩賜也就代表不是所有生命都能享有的待遇。

對現在的周恆而言,永眠就是恩賜,但希望沒有眷顧於他,奇蹟更不會無緣無故落下。

精神崩潰的周恆,開始瘋狂的翻閱過往的記憶,他想以過往的美好,填充他痛苦的空虛。

但這種做法的收益甚微,他那有限的記憶根本經不起多少回味,那些原初的快樂早已在成長中逐漸遺忘,現在想回憶也記不起來了。

“我沒有權力保持希望、開心、平靜,也沒有權力決定消散、忘情、睡眠。

那我還有什麼,我的一切都是外界資訊與環境的反饋,我自已又有什麼,我的智慧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在周恆無論如何也無法徹底崩潰後,他逐漸擺脫了暴躁,第一次好好思考起了自已存在的意義。

他越思考越難過,他好像一直沿著一條‘正確’的路線在前進,但他從沒有掌控過自已。

他無法掌控自已的意志使自已克服惰性,學習更多的知識,獲得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他無法掌控自已的是身軀,使自已時刻保持活力狀態,從而躲避大多數的危險。

“原來我連自已都沒有掌控,就跌跌撞撞的去體驗生命的美好與悲痛了。”

在絕望中被迫思考的周恆,發現自已意識中雜亂的東西太多了,也是那些資訊在干擾他的自我約束力。

他要給自已的意識來上一次提純,要麼獲得常靜自在,要麼自我意識清零。

而這一切的第一步就是學會遺忘、掌控遺忘,這是人類生來就有的技能,但也是人類從未掌控的領域。

“遺忘是拒絕的鑰匙,我要拿到拒絕的權力,拒絕悲痛的煩躁與孤獨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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