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的嗓音透過聽筒傳過來,帶著些許倦意。

江格致瞄了一眼虞笙,然後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開玩笑說:“喲,這是剛從那個女人身上下來?說話這般有氣無力啊!”

電話那頭沉默數秒後,傳來沈洲低沉的聲音:“沒有這回事,我現在正在醫院裡呢。”

江格致聞言眉頭緊蹙,焦急地問道:“醫院?你在醫院做什麼?”

沈洲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小景受傷了,目前仍在手術室接受搶救。”

江格致臉色驟變,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身子,震驚地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然而,沈洲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說了一句“醫生找我有事”便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格致在與沈洲通話時,開啟了擴音功能,讓坐在旁邊的虞笙也能清晰地聽到沈洲的每一個字。

虞笙的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她的眉頭微皺,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江格致注意到了虞笙的變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的震驚和憂慮不言而喻。

虞笙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好奇地問道:“小景是誰?難道是沈洲的新歡?”

江格致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不,他不是沈洲的新歡,而是沈洲的弟弟。”

虞笙略顯驚訝:“沈洲還有一個弟弟?”

這個資訊對她來說完全出乎意料,她從來沒聽說過沈洲還有一個弟弟。

江格致微微點頭,表示認同:“沒錯,那個孩子比沈洲整整年輕二十歲呢,可以說是由沈洲親手撫養長大的。”

說話間,江格致緩緩站起身來,順手拿起一旁的衣物穿戴整齊,然後對虞笙說道:“今晚你就一個人睡覺,我要趕去醫院瞭解一下具體狀況。”

虞笙原本也想與江格致一同前往醫院,但轉念一想到蘇眠此刻正在他們家中做客,如果自己也跟過去將蘇眠一個人留在家裡也不好。

她微微點頭,她開口說道:“那好吧,你先過去,我就在家等你回來。”

江格致聽後,俯下身輕吻了一下虞笙的嘴唇,柔聲囑咐道:“乖乖睡覺,等你睡醒之後,我就回來了。”

虞笙乖巧地點頭應許,一直目送到江格致走出臥室的門後,她趕緊起身來到陽臺上,沒一會兒就看到江格致的身影出現在樓下的院子。

隨即車庫的車燈亮起,虞笙看著江格致將車開出後,這才轉身回到床邊躺下。

或許是因為江格致不在身邊的緣由,虞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於是掏出手機給蘇眠傳送一條微信訊息。

“眠眠,你睡了嗎?”

資訊一發出,蘇眠幾乎是立刻回覆。

“還沒。”

虞笙心想,以她對蘇眠的瞭解,今晚蘇眠必定會失眠。

思來想去之後,虞笙決定還是要去找蘇眠聊聊天。

於是她披了件外套,輕手輕腳地下樓走到客房門前。

站定後,虞笙抬起手,動作輕柔地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緩緩開啟。

蘇眠探出腦袋,臉上帶著一絲疑惑,眼神直直地看向虞笙。

“小魚,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虞笙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摟住蘇眠的手腕,嬌聲說道:“好久沒有跟你一起睡覺啦,今晚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呀?”

蘇眠顯然有些驚訝,稍稍愣神後問道:“那你家那位能讓你過來?”

雖然她和江格致沒見過幾次,但是能看得出來,江格致對虞笙的佔有慾很強。

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只要靠近虞笙,他都一律視為情敵。

虞笙聽到蘇眠這樣說,滿不在乎地回答道:“他出門辦事去了,今晚不會回來。”

得到這個答案,蘇眠不再猶豫,爽快地邀請道:“那好吧,快進來吧。”

虞笙一聽,臉上立刻綻放出欣喜的笑容,她緊緊地挽住蘇眠的手臂,一同走進屋內。

兩人並肩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一時間竟相對無言。

虞笙默默等待著,期待蘇眠能主動向自己講述今夜所經歷的種種。

終於,當虞笙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正欲開口詢問時,蘇眠打破了沉默。

\"小魚,今晚真的發生了好多事......\"蘇眠的聲音輕如蚊蠅,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虞笙聽聞此言,急忙翻身側臥,目光灼灼地凝視著身旁的好友。

\"怎麼回事?下午看你們倆還好好的呀!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虞笙關切地詢問道。

蘇眠則將視線投向頭頂上方那片潔白的天花板,久久不語。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邵景...他從二樓掉下去了,但他們都不相信我。\"

話剛說完,虞笙如同被電擊般猛地坐起身來,滿臉驚愕與疑惑。

\"你說什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虞笙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提高了幾度,語氣充滿難以置信,很明顯對於這個突然傳來的訊息感到異常震驚。

蘇眠不斷地搖著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哽咽著繼續說道:“他們都認為是我把沈洲的弟弟人推下樓去了,但真不是這樣!我當時只是去找他一起玩耍而已……”

虞笙伸出手緊緊握住蘇眠的小手,眼神堅定而溫柔:“眠眠,別擔心,我一直都信你。”

聽到這話,蘇眠身體猛地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轉過頭,淚眼朦朧地凝視著虞笙,遲疑地開口問道:“你……真的相信我嗎?”

虞笙用力點了點頭,給予肯定答覆:“當然了,眠眠,我無條件信任你。”

話音剛落,蘇眠像是終於找到情緒出口般,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心中積攢已久的恐懼與冤屈在此刻盡數釋放。

虞笙看著眼前傷心難過的蘇眠,心如刀絞般疼痛。

她溫柔地撫摸著蘇眠的頭髮,輕聲細語地安慰道:“好啦,眠眠最乖了,不要再哭了哦。”

蘇眠抽泣著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我只是想找他一起玩耍,當我走進他的房間時,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看到陽臺的窗戶是開啟的,我就去了陽臺,結果發現他竟然躺在花園裡!他還那麼小,只有區區十歲啊!我又怎會狠心將他推下樓呢?”

虞笙伸出手臂,輕輕摟住蘇眠的肩膀,用溫和而堅定的聲音安慰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聽到這話,蘇眠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

“可是,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我!連沈洲都不信任我,他居然也認為是我傷害了他的弟弟!”

蘇眠激動的聲音顫抖,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眼眶。

虞笙默默地傾聽著蘇眠那飽含委屈與痛苦的哭訴,心中百感交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寬慰這個受傷的心靈,只能不斷重複著告訴蘇眠邵景會沒事的。

這一夜,註定成為一個無法入眠的夜晚。

直到凌晨五點鐘,江格致才遲遲歸來。

虞笙耳朵一動,瞬間捕捉到屋外傳來的輕微響動聲。

她心中一緊,急忙翻身坐起,動作迅速而又輕巧。

眼神不自覺地飄向身旁熟睡的蘇眠,看著她安靜的面容,緊閉的雙眼,生怕會把她驚醒,於是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下床,緩緩走向房門。

當她輕輕合上客房門時,以為發出的細微聲音並沒有引起屋內任何人的注意的時候,原本看似沉睡中的蘇眠卻緩緩睜開眼眸,目光幽深難懂。

虞笙來到寬敞明亮的客廳,一眼就望見江格致正從門口的玄關處邁步走來。

\"三叔。\"

虞笙輕聲呼喚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與關切。

江格致聽到自家小媳婦的聲音,抬眸望去,只見虞笙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那裡,不禁心頭一軟,加快步伐朝著她走去。

\"這麼晚了,你怎麼下來了?還穿這麼少,感冒了怎麼辦?\"

江格致語氣不是很好,但是眼中滿是疼惜之色。

他伸手將虞笙攬入懷中,感受著她身上的溫暖和柔軟。

虞笙嬌柔地靠在江格致寬闊而堅實的胸口上,輕聲呢喃著:“我剛剛聽到你車子的聲音,等不及就下來了。醫院那邊情況如何呢?”

話音未落,江格致伸出手臂緊緊抱住她,然後邁步朝樓上走去。

虞笙乖巧地伸出雙手環繞住江格致的脖頸,滿臉好奇地追問:“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到底怎麼樣啦?”

然而,江格致始終保持沉默,只顧穩步走進臥室。

虞笙見狀,頓時心急如焚。

“快說呀!沈洲的弟弟究竟怎麼了?”一進門,虞笙便迫不及待地高聲嚷道。

江格致沒說話,只是將人輕輕地放坐在床邊。

虞笙見狀更是心急如焚,蹭的一下子站起來,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著,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你倒是說話啊!”

江格致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手術很順利……但……”然而話只說了一半便突然戛然而止。

虞笙剛剛稍微放鬆一些的心情瞬間又緊張起來,她瞪大眼睛看著江格致,一顆心怦怦直跳,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般。

她嚥了口唾沫,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但是什麼?你別嚇我啊!”

江格致避開虞笙的目光,低著頭輕聲說道:“因為腦袋受了傷,所以有可能……醒不過來了。”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虞笙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臉上原本的焦急和期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絕望。

她呆呆地站在那裡,眼神空洞無光,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

過了許久,虞笙才如夢初醒般喃喃自語道:“醒不過來?是成為植物人的意思嗎?”

江格致默默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同情和無奈。

江格致看著自家小媳婦擔憂的模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別急,醫生說還有希望,我們要相信他會挺過來的。”說完,江格致轉身給虞笙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手中。

此刻的虞笙哪有心思喝水,她結果江格致手裡的水杯放在一旁,隨即慌亂地地緊緊抓住江格致的手,眼中滿是焦急和懇切,聲音顫抖著說道:“三叔,這件事情真的與眠眠無關,她絕對不會將任何人推下樓去!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聽到虞笙的話,江格致的眼底微微閃過一絲訝異,但他的表情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似乎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

他輕聲問道:“蘇眠把這些都告訴你了?”

虞笙用力地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是的,她說江家的人沒有一個願意相信她,甚至連沈洲也不例外……”說到這裡,虞笙的聲音不由得哽咽起來。

江格致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惜之情。

他輕輕嘆了口氣,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虞笙的頭髮,安慰道:“好了,別擔心了,你現在還懷著寶寶呢。”

虞笙身體一僵,抬眼愣愣地看著江格致:“你,你不相信我朋友說的話嗎?你也覺得是蘇眠把人推下樓的?”

虞笙的心跳愈發急促,她緊緊握著衣角,眼神充滿了憂慮與不安地望著江格致。

江格致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虞笙眼底的希望一點點破滅。

說不失望是假的。

江格致是她的丈夫,她希望江格致能無條件的相信自己。

可江格致現在看著自己的眼神,明顯就是不相信。

虞笙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沈洲究竟跟您說了些什麼?”

江格致默默地注視著虞笙,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幾秒鐘過後,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就在沈洲的弟弟墜樓前一刻,曾經與你的好友有過一場激烈的爭吵。”

聽到這句話,虞笙的眼睛瞬間瞪得渾圓,臉上滿是驚愕與難以置信之情。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聲音顫抖地反問:“怎……怎麼可能呢?”

江格致顯然並不想繼續深入探討這個話題,於是他輕聲細語地試圖安撫虞笙,不希望她插手這件事。

然而,虞笙此時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三叔,請您再給我詳細講一講具體情況吧!眠眠為什麼會和沈洲的弟弟產生衝突,邵景才十歲,怎麼可能會吵架起來呢?”

虞笙再次懇求道。

面對虞笙的執著追問,江格致感到有些無可奈何,但又不忍心拒絕她。

他嘆了口氣,努力剋制住睏倦,耐心地解釋道:“寶貝兒,咱們還是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說這些事情,我現在真的好累、好睏啊。”

虞笙看著江格致一臉疲憊的模樣,最終是不忍心在追問。

“好,你休息吧,我不吵你。”

江格致伸手一把將人摟在懷裡:“別多想,先睡一會兒,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虞笙靠在江格致懷裡,低聲的嗯了一聲,沒有出聲。

也許是由於江格致陪伴在身旁所帶來的安心感,沒過多久,虞笙便漸漸泛起了睏倦之意。

次日,虞笙從夢境中緩緩醒來,發現自己依舊被江格致的溫暖懷抱緊緊包裹。

她微微側首,只見江格致的手臂輕輕一動,像是撫摸珍寶般在她身上輕柔地捏了一下。

“寶貝,你終於醒了。\"

他低沉而溫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讓虞笙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迷迷糊糊地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剛醒來的她,意識還有些許模糊,但當她的視線落在江格致那俊美的臉龐上時,不禁露出了幾分驚訝。

\"你怎麼還在這兒呀?\"她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驚喜和疑惑。

以往每次虞笙早上起來,江格致都不在床邊了,不是在健身房運動,就是在給自己做早餐。

但今天的早晨與眾不同,江格致依舊在她身邊,安靜地守望著她,這份新奇讓虞笙心生欣喜。

江格致笑著靠近,輕輕地在虞笙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然後調侃道:“怎麼了,我的小懶貓,難道不希望我一睜開眼就看見我嗎?”

他的眼神裡滿是對虞笙的寵溺,言語間更是流露出深深的情意和輕鬆的玩笑。

虞笙搖了搖頭,還有些許的睡意朦朧,她開口問道。

“現在幾點了?”

“十點半。”

江格致回答道。

虞笙聽完後,輕聲低語:“十點半了?”

話音剛落,原本因睏倦而略顯酸脹的雙眼突然瞪大,緊接著迅速坐直身子,滿臉不可置信地再次問道:“十點半了?”

江格致看著她這一系列的反應,心中泛起一絲漣漪。她的小嬌妻剛才還像只小貓一樣慵懶,此刻卻如同被驚醒的鳥兒,生機勃勃。這樣的轉變,讓他覺得既好笑又可愛。

他心中湧起一股寵溺之情,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緩緩起身,倚靠在床頭,眼神中滿是欣賞和寵溺。

他輕聲問道:“怎麼了,我的小寶貝?”

虞笙一邊焦急地嘀咕著,一邊手忙腳亂地翻找著衣物:“我今天還要去上班呢,你怎麼不叫醒我啊?”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慌亂和責怪。

昨晚都還說叫自己早點休息,今天要上班,今天不叫自己起床就算了,還把腦中給關了。

虞笙氣呼呼的,瞪了江格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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