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也要學醫術?”

他沒有聽錯吧,堂堂南蕭的公主,竟然要拜自已為師?

柯學錯愕,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雖然他也不是第一次收徒,無論男女老少他都教過,只是幕晨公主這種身份說要當他的徒弟,他難免有些震驚。

“幕晨公主,學醫要吃很多苦,還會碰到各種各樣的病人,少不得也會看見一些血腥場面。你自小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這不是一時興起之事,你想想再做決定也不遲。”

幕晨起身,眼裡無比堅定。

“師父,這並不是我一時興起。我自小生在宮中,確實也算是嬌生慣養,沒吃過什麼苦。若是我一直都在宮中,我定然也不會生出學醫的心思。”

幕晨坐在椅子上,想起了這幾年她流落在外的經歷。

“想必大家都知道,前幾年父皇想讓我去和親,只是在途中我便失蹤了。這幾年我在外面躲躲藏藏,為了掩人耳目,我經常跟著難民、乞丐流浪,看見不少因為沒錢治病的人,一個個死在我面前......”

“那時候我時常在想自已能活到哪一刻,若是我也生了病,是不是也會像那些命苦的人一樣,死在異鄉,然後被人用席子一卷扔在亂葬崗。”

“幕晨......都過去了。”

看見幕晨眼裡的氤氳,沐挽秋於心不忍,她不想讓她再回憶起從前那些痛苦的事情。

“哥哥上陣殺敵沒有一絲畏懼,我作為凌王的妹妹,自然也不比他差。這道坎,我能邁過去。”

幕晨衝沐挽秋笑了笑,她知道沐挽秋擔心她,可是如今她既然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又再次與哥哥重逢,還有了沐挽秋這麼好的嫂嫂,這樣的幸福足以沖淡她從前的苦難。

她看向柯學,一臉誠摯。

“所以柯大夫,我想學醫術,不僅想幫助那些沒錢治病的苦命人,也想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用自已所學,保護好自已。”

柯學沒有再推辭,有人願意和他學醫術,只要心思正,他向來不會拒絕。

一來是為了傳承凌家的醫術,二是為了救治更多人。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沒有理由拒絕。剛好挽秋也要和我學醫術,以後你們便又可以師姐師妹相稱了。”

幕晨見柯學答應,立刻甜甜地喊了一聲:“師父!師姐!”

柯學難得笑了笑,這個幕晨倒是不似蕭幕晗,整日板著個臉,恰恰與他相反,時常都是笑臉對人,誰看了都歡喜。

兄妹倆性格完全是兩個極端......

蕭幕晗聽見幕晨叫沐挽秋師姐,心裡面很是不滿。先前叫嫂子多悅耳啊,怎麼如今聽到她這麼稱呼,總覺得自已又被拋棄了。

真不知道剛剛幫著他這個妹妹說話,是不是給自已挖坑。

“既然柯大夫已經答應了做你師父,幕晨,你快說說之前綁走你的人,可有什麼特徵?你為何會覺得是沐橙做的手腳?”

蕭幕晗將話題拉回來,說起正事。

幕晨開始回想,“那日轎攆突然停了下來,我正問怎麼回事,就有四個黑衣人衝進轎攆將我綁走。”

“可有看見他們的模樣?”

蕭幕晗黑衣人,不自覺皺了皺眉,怎麼又是黑衣人。

這群人也太大膽了些,幕晨失蹤的地方離宮門不過幾裡,黑衣人竟然敢動手,說明一定是有人與他們裡應外合。

幕晨搖頭,“他們蒙著面,看不到臉。”

她仔細回想當日的情形,突然想起來什麼,眼睛一亮:“哥哥,我想起來了。當時我胡亂掙扎的時候,抓壞了黑衣人的袖子,看見他的手腕內側有一個蝴蝶紋身!”

“蝴蝶紋身?你確定沒有看錯,是蝴蝶形狀?”

幕晨無比肯定,“我沒有看錯,就是蝴蝶紋身。”

又是他們!蝴蝶紋身...清靈國之人。

先前刺殺秦尚書,還有那次在小巷遇刺,都是蝴蝶紋身。

蕭幕晗眼裡閃過一絲陰鷙,怕嚇到幕晨,所以又恢復正常,“幕晨,那你為何覺得這件事情與沐橙有關?”

幕晨眸子暗淡,看向沐挽秋;“師姐,丞相府是否有荒廢的院子,平日裡沒人去?”

沐挽秋神色一驚,她哪裡記得這些。

“是有一個荒廢的花園。”

她正猶豫如何回答,一旁的靈葉先開了口。

沐挽秋看向靈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園子裡有個池子,有丫鬟不小心失足落水淹死,聽說還有人聽到園子裡有哭聲,丞相大怒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園子,此後就荒廢了。”

幕晨聽完激動起來,“那便是了。哥哥,我被綁架之後,黑衣人並沒有當時將我送出城門,而是把我藏在了沐家。”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幕晨,想不到沐橙竟然敢如此大膽。

“如此倒是說得通,為何當初發現你失蹤之後,宮裡派出多支精銳搜尋一月都沒有半點蹤跡。”

楚亦行收起摺扇,走向幕晨:“此事還有一個疑點。”

幾雙眸子齊刷刷看向楚亦行,簡亦疑惑:“靈葉都說沐丞相府的確是有個荒廢的園子,而且那丫鬟落水的時間與幕晨公主失蹤的時間相合,還有什麼疑點?”

蕭幕晗在一旁冷冷開口:“光是這些,沐橙只要咬死不認,只說是巧合,我們便不能拿他怎麼樣。”

“欸,你家王爺說的對。”

楚亦行紙扇指向蕭幕晗,隨即又看向幕晨。

“京城中富貴人家,哪家沒有幾個廢棄的園子,若只是這一點,並不能讓沐橙這個老狐狸得到懲治。小妮子,你如此確信是被關在了沐府,可還有其他資訊可以證明?”

幕晨點頭,“我的確還有一個線索。”

“師姐,請恕我直言。那年清明,師姐是不是偷偷進過園子,祭奠亡母?”

靈葉驚呼:“公主你連這也知曉,我們小姐確實每年清明都會偷偷進到那個院子,給夫人燒些紙錢。”

幕晨笑道:“這便是我如此確信綁架之事與沐橙有關的原因,我被他關在地窖,那段不知天日的時間裡,我只能透過他們來送飯的次數推測時間。剛好是清明那日,我聽到了嫂嫂在池邊說話的聲音。”

原來她們早就相遇了。

沐挽秋握住幕晨的手,心裡十分自責。若是當時能發現她,幕晨也就不會受這麼多苦。

“我願意做人證,在御前狀告沐橙,綁架人證,殘害凌家老小。”

蕭幕晗看向沐挽秋,“恐怕沐橙的罪行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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