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一物降一物
蕭幕晗和沐挽秋提心吊膽地進了屋，看到屋內的環境，霎時覺得自已想多了。
屋內除了一個茶案和幾個人落腳的位置，幾乎找不到其他的空地。
就這塊地方，還是柯學剛剛收拾出來的。
整個屋子都凌亂不堪，醫書隨意扔了一地。
蕭幕晗站在原地，像是被這一地凌亂的書本打了臉似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看來是他們想多了。
沐挽秋震驚之餘，很快就平復下來。
真如她看的小說裡所寫，天才大多都是放浪形骸，學霸的書房也未必是整整齊齊。
沒什麼奇怪。
“柯大夫真是超塵脫俗。”
她巧言與柯學搭話，想要打破這寂靜的氛圍。
“姑娘過獎了，我就是俗人一個。”
柯學埋頭撿起茶桌旁的書本，不一會兒桌前多出一片空地。
“別愣著了，誰看病，過來坐下。”
沐挽秋擁著林雪上前，蕭幕晗緊跟在後面。
林雪坐在柯學對面，懵懂地看著柯學把脈。
柯學看見她呆滯的目光，疑心地掀起她眼皮，望了望她的瞳孔。
蕭幕晗見他蹙起眉頭，與在望安藥鋪那大夫地神情如出一轍，只覺心裡抑制不住地發涼。
沐挽秋在一旁，帶著幾分期冀問：“柯大夫，她這種情況，您可有法子？”
柯學神色苦惱，連連搖頭。
就在沐挽秋心裡的石頭快要落下之時，他聲音突然清亮起來，“我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病人，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只是治起來需要時間，而且我也不能保證能治好。”
“真的！”
沐挽秋激動地看向蕭幕晗，蕭幕晗也滿眼皆是驚喜。
聽柯學方才的話，她原以為希望落空，沒想到......
蕭幕晗眼含熱淚，抱拳懇請道：“多長時間我們都等得起，還望柯大夫盡心，不管結果如何都要試試。”
瞧見他們個個眼含期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他不禁覺得心情沉重。
“我只是在醫書中看見過有類似的辦法，你們也不要抱有太大希望，這也是我第一次嘗試。”
怕他們到時候失望，柯學忍不住提醒，“醜話說在前面，我只保證治療後不會比先前更差，但會不會恢復成從前模樣，這還真說不準。”
“我們知道，大夫只管放心醫治。”蕭幕晗肯定道， 對此事沒有絲毫猶豫。
此刻他們哪裡能想這麼多，便有一線可能也要試一試。
聊了一會兒，柯學就去院裡忙活，見他們還不走，轉過身去凝視著他們。
“還有事兒？”
如此一問，沐挽秋更是摸不著頭腦。
他只說可以試試，卻沒說如何治。現在他們也不知是走是留。
沐挽秋疑惑問道：“柯大夫，你看是不是要抓點藥？”
聽她如此問，柯學忍不住笑出了聲，明白過來他還沒說清楚。
與其他來看病之人一樣，總覺得自已來看病，不抓幾服藥回去便不安心。
林雪這症狀，並不是吃藥這麼簡單就能治。況且這情況，該努力的是他這個大夫，而不是林雪。
“她這個不算是病，現在還沒必要吃藥。你們且先回去等著，等我仔細研琢磨幾日，想好法子再派人去找你們。”
沐挽秋聽完才明白，方才柯學還說要治這病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是她們太過心急了。
“有勞大夫，我們回去等您訊息。”
說罷，沐挽秋就拉著林雪準備出院子，蕭幕晗卻站在原地不動。
“在下還有一問，還望柯大夫解答。”
“柯某隻曉醫理，這位公子怕是找錯人了。”
柯學轉身看向蕭幕晗，一臉不耐煩，“您要是想要答疑解惑，還是去寺院比較合適。”
絕！
看來這大夫不僅醫術了得，這嘴也是十分厲害，和蕭幕晗不相上下。
沐挽秋聽他這麼說，急忙頓住腳步。以蕭幕晗的脾氣，怕是要和他吵起來。
再說這位柯學雖然嘴毒，卻沒有為難過誰。如今他們有求於人，更不能如此恣意。
“敢問昨日為何積善堂要給在下毒？在下以為積善堂行醫濟世，沒想到竟然也做這種害人之事？”
蕭幕晗並沒有發怒，卻也不理柯學的奚落嘲諷，直接發問。
他們透過把脈可以猜到他是習武之人，可卻為何給他下毒？
此疑不解，即便他是華佗轉世，蕭幕晗也不敢放心讓他醫治幕晨。
柯學冷哼一聲，雙拳緊握，眸光中浮起火苗。
“行醫濟世！積善堂是行醫濟世沒錯，可也不是什麼人都救！”
他上下打量蕭幕晗，譏諷道：“公子身形挺拔，肌肉緊緻，想必也是練武之人，不知你這手上又沾了多少人的鮮血。但若你是參軍之人，卻又是另外一番說法。”
“柯大夫此言我們不大明白，還請直言。”
蕭幕晗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只覺得他們有些忌憚他身懷武藝。
“公子若是參軍打仗，若是執盾不出，終會被刺傷，輕則留疤，重則致命，不如適時進攻。而這其中緣起不過兩樣，或為自保，或為輸贏。”
柯學負手而立，神情嚴肅地盯著蕭幕晗，像是審視獵物一般。
“積善堂治病救人，沒什麼輸贏可論，不過是求自保罷了。昨日有人給了公子解藥，便說明公子已經在清靈縣交到了朋友。不過那只是小小的開始，日後還請公子多多諒解。”
聽柯學這麼說，沐挽秋也覺得，柯學、以至於昨日積善堂下毒，似乎都在針對蕭幕晗。
可若是真想對他下手，卻為何今日又要替他診脈，難道是......
沐挽秋心中咯噔一下，抬眸看向蕭幕晗，見他神色無異，而對面的柯學，卻是淡然笑著，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絲毫沒有忌憚蕭幕晗之意。
不好......
蕭幕晗抬腕仔細看了看，到底是行外人，看不出什麼端倪。
“柯大夫此言，難不成是在剛剛診脈之時，又做了些手腳？”
柯學沒有當即回答，走到藥堆裡拿起一片不知何物的藥片聞了聞，“林雪姑娘的病要治，人也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