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積善堂
蕭幕晗和沐挽秋說是出去逛逛，卻並未閒著。照著店小二說的地址，去了清靈縣最北端的積善堂。
到了門外，看見店鋪內進進出出的人群，比撫州郡的望安藥鋪還要多。
還有許多同他們一樣從外地趕過來的，從馬車上下來，還未來得及休整，就帶著病人拎著行囊進了積善堂。
裡面無論男女老少，富貴還是貧窮，一應在裡面排著隊。偶然有一些不講規矩的，堂內的小夥計也不廢話，直接叫人把人架到最後排著去。
蕭幕晗和沐挽秋觀察了許久，堂內坐診的大夫有好幾個，大多是治治頭疼腦熱，開藥施針都在另一方屋子裡。
聽這裡本地人的稱呼，這幾個大夫似乎都不是店小二說的那個柯學大夫。
排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到了蕭幕晗。
大堂坐診的大夫抬頭看了一眼，便垂下眉頭，不由分說拉過蕭幕晗的手把脈。
搭上脈的那一刻，那大夫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隨即鬆開手。
“這位公子今日身體健壯，不似有疾，今日前來是為何？”
蕭幕晗收回手，恭敬回答道：“不瞞大夫，我的確沒有疾病，今日前來是想尋柯學大夫，為我家妹妹治病。不知大夫可否告知柯大夫在何處？”
他們未能從店小二那裡打聽到訊息，只聽說這四位最有名的大夫，便想著從他們這裡打聽。
既然四位醫術如此了得，說不定和那位醫仙茹公有些淵源。
那大夫聽蕭幕晗直截了當地說出柯大夫名諱，眼裡又多了幾分警惕。
他們積善堂行診多年，有一條鐵律，就是不得告訴病患名字，所以許多人都只以姓相稱，知道名字的也大多是本地人。
“公子家妹所患何病，不如先說說看，若是尋常小病，就不用勞動柯大夫，老朽也能治。”
那大夫頭髮已快要花白，看起來精神頭卻十分好，若不是他已經霜白的頭髮，怕是不大能猜到年紀。
蕭幕晗眼眸微眯，徑直坐到了大夫前面的凳子上，宛然一副要與他長談的模樣。
“妹妹前些年受了些刺激後，如今說話做事如孩童般，失了心智。聽聞清靈縣大夫能治奇病，便來此尋醫。”
大夫見他坐了下來，摸了摸鬍子，苦惱地沉思許久。
“這倒是有些麻煩，光聽你說也不能確診。這樣吧，今日柯大夫不在堂裡，等他回來時我告訴他，你明日帶著你妹妹過來。”
說完，大夫直接別開面，朝後面排隊的人吼了一嗓子，“到這裡來。”
後面排隊的人聽見，紛紛繞過蕭幕晗排起了隊，眼神紛紛看向蕭幕晗，皆是一副看無賴的鄙夷之色。
這副場景，倒像是蕭幕晗賴在這裡不走，大夫打不過他，才出此下策。
“大夫都這麼說了，咱們先走吧。”
沐挽秋在後面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提醒。
蕭幕晗看了她一眼，見她垂著頭半遮著臉，突然覺得好笑。
“娘子，你怎麼害羞了？”
從前他只覺得沐挽秋臉皮厚，不知羞，竟不知道她還會因這事兒臉紅。
沐挽秋狠狠剜了他一眼，她哪裡是害羞，明明是覺得他丟人！
她也不曾想堂堂一個王爺，竟然也用這種撒潑耍賴的法子。
既然他不走，那她走。
未等蕭幕晗起身，沐挽秋拔腿就走，這麼多人看著， 她可丟不起那個人。
蕭幕晗見她出去，才笑著起身，撇下堂內眾人吃瓜的眼神追了出去。
“別生氣呀挽秋！”
沐挽秋雖然覺得丟人，卻也沒到生氣的程度，出了積善堂便放慢了腳步。
“你有沒有注意到，方才大夫給你診脈之時抖了一下？”
那大夫雖然上了年紀，但她剛剛看了許久，大夫給其他人診脈時，手都是穩穩置於脈上，未見分毫顫動。
而剛剛給蕭幕晗搭脈之時，似乎是驚了一下。
“嗯。不僅如此，把脈之後他便十分警覺。”
蕭幕晗見她沒有生氣，便與她並肩而行，在一旁思索道。
今日他們已經走遍了清靈縣四個角，就為了見店小二說的那四位名醫。前面的三家一聽說他們找的人，不由分說就把他們趕了出來。
“既然積善堂答應明日讓我們見柯大夫，也不是全無收穫，今日便回去吧。”
沐挽秋今日跟著蕭幕晗走遍了清靈縣，累得只想立刻倒在床上，恨不能此刻床就在她的腳下。
還好這趟沒有白跑。
蕭幕晗拉過她的手，看著沐挽秋一副疲憊的樣子，滿眼心疼，“累了？”
沐挽秋看著他不說話，重重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蕭幕晗起身走道她身前蹲下，沐挽秋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已經在他背上了。
“我揹你回去。”
蕭幕晗絲毫沒有任何痛苦的跡象，揹著她輕鬆踏步往回走。
約莫太陽下山，兩人才回了客棧。
兩人還未進門，店小二眼尖地跑了出去招呼他們。
“兩位可算是回來了，不知有沒有找到那位茹公？”
小二熱情地聲音傳到了店裡，楚亦行和簡亦站起身來，便看見蕭幕晗揹著沐挽秋。
簡亦暗自偷笑，看來這幾日王爺和王妃感情好了不少。另一邊的楚亦行將臉別了過去，只覺得這個畫面有些扎眼。
沐挽秋掙扎著要下來，蕭幕晗才將她放下。
“兩位客官方才不在，店裡可是發生了許多事兒......”
未等二人開口回答，小二又自顧自地說道，毫不在意他們有沒有找到茹公。
店小二緊跟著蕭幕晗的步伐，在他身邊比手畫腳的說著。
蕭幕晗知道這個店小二話多，並未曾理會他，只是埋頭拉著沐挽秋往前走。
不知店小二說了什麼，蕭幕晗突然頓下腳步，疑惑地看向楚亦行，眼眸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我看這店小二去做說書先生，怕是比做店小二更合適。”
簡亦見他的活被店小二搶了先，無奈地吐槽。他原本以為自已已經夠八卦了，沒想到遇到一個比他還能嚼舌根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