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誰也沒有看清來人的面貌。

“阿彌陀佛!”

蕭幕晗正想問來人是誰,聽到這聲阿彌陀佛,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

他藉著月光找來火摺子,點了幾盞燈後,果然看見一身袈裟的肅清大師,正縱身朝那黑衣人移去。

“肅清大師手下留情,留個活口。”

見肅清大師並未就此停手,蕭幕晗急忙朝前走了一步阻止,可手腳都癱軟,差點摔在地上。

要是讓這人就這樣死了,那他這一劍可是白捱了。必須要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

“王爺放心,貧僧是出家人,怎會傷人性命?”

說著,肅清大師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將那黑衣人的嘴塞住。

“施主,得罪了。”

說著,又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繩子,將他結實的綁了起來。

蕭幕晗微微皺眉,心裡的疑惑更甚。

瞧大師今晚這做派,絲毫不像是一個出家人。他身手不凡,又與父皇關係密切......

肅清大師出家前到底是何身份,又是為何出家?

蕭幕晗此刻也想不明白,腦子裡一片混亂,隱約看見了肅清大師的重影......

肅清大師拍了拍手,正轉過身來交代:“人已經抓起來了,之後的事情貧僧不便插手,王爺將人帶走......”

話還未說完,就見蕭幕晗直直地栽倒了地上。

“王爺!”

肅清大師神慌亂了幾分,朝屋外喊道:“快來人,王爺受傷了。”

門外的侍衛本在與那群刺客搏鬥,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聽到肅清大師說凌王受傷了,也不再窮追不捨,連忙衝向了屋裡。

“王爺怎麼了?”

“受的這些外傷並不打緊,瞧王爺這臉色,應該是中了什麼迷藥。先把王爺抬到我旁邊的院子裡去,先處理外傷,我去找寺裡懂醫術的人。”

肅清大師吩咐後,趕忙朝前院找人去了。

方才他還以為蕭幕晗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應該沒有大礙,沒注意到蕭幕晗的臉色有些異常。

約莫到了半夜,蕭幕晗才有了意識,他緩緩睜開眼,見床邊還站著幾個侍衛,肅清大師也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守著。

“王爺,你醒了!”

離他最近的侍衛發現他睜開了眼,先前凝重的神情瞬間消失,激動地告訴其他人:“王爺醒了!”

肅清大師的瞌睡也被他這一聲嚇走了,連忙起身走了過去,關切地問道:“王爺現在感覺如何,這藥性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完全去除,要不還是找個太醫來看看?”

“已無大礙,讓大師掛心了,不必請太醫,我的身體我自已知道。”

眾人都圍在他的床邊,蕭幕晗覺得自已像極了被觀賞的動物,而且他還衣衫不整......

見到這場景,他耳根子不由自主地有些發燙。

咳!

“我已無礙,大家都先回去歇著。這麼晚了,肅清大師也請早回院歇息,今夜救命之恩,蕭幕晗沒齒難忘。”

“阿彌陀佛,王爺不必客氣,那貧僧就告辭了。”

肅清大師離開後,蕭幕晗眸光一暗,朝留下地侍衛問道:“人呢?”

“關押在後院,正審著呢,只是這人也是個硬骨頭,到現在也什麼都不肯說。”

蕭幕晗冷哼一聲,這不過才幾個時辰,折磨他的時間還長著呢,到底是嘴硬還是骨頭硬,還不一定呢。

“搜下他身上有沒有藥瓶,也讓他嚐嚐西域奇花的滋味。本王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

“臣立刻去辦!”

侍衛領命便出去了,蕭幕晗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是肅清大師從天而降的身影。

肅清大師是匆忙趕來的,怎麼會帶繩子?他住那屋裡並沒有繩子,難道說大師早就準備好了?

要真是這樣,只能說明,他知道今晚會有刺客,才會有備而來。肅清大師的身份實在是太奇怪了,他總覺得他的身份或許對自已有用。

目前看起來,肅清大師對他來說,是友非敵。現在要緊的,是儘快查出這幫刺客是誰派來的。

想到這兒,他心裡不禁暗笑,誰派來的刺客並不難猜,寺院之外誰想殺他,他心裡有數。

只是要找到行刺者與幕後指使者的證據,不是件易事。

若是這黑衣人當真寧死不說,那隻能鋌而走險,讓他們再次現身。

只是今日他們在寺院行刺失敗,怕是會對王府下手......

那女人也有些小聰明,就算能看出動靜,那些府兵怕是也不會輕易相信她。

他連忙起身打了一個響指,一個黑影從窗外跳了進來,蕭幕晗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那黑影便又跳窗悄聲無息的離開了。

瞧著黑影離開後,蕭幕晗這才閤眼睡去,這夜折騰,實在是有些累。

沐宛秋這夜裡輾轉反側,躺了許久也沒有睡著。

氣得她乾脆起身,披上衣服去了蕭幕晗的書房。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沒什麼比看書更能治失眠。

站在書房的門口,沐宛秋突然止住了腳步。

蕭幕晗一向不讓人隨便進他的書房,她今日自已進去了,是不是不太好?

沐宛秋不由得在心裡嘀咕,不就是個書房,至於搞得這麼機密嗎?

一陣風吹過來,帶來陣陣涼意。

鐺!

沐宛秋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被撞落的聲音,從蕭幕晗的書房傳來。

這麼晚了,書房怎麼會有動靜?

又是一陣風吹來,沐宛秋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行了沐宛秋,怎麼這麼不爭氣!好歹是個新時代女性,瞎想什麼呢,要相信科學!

她遲疑地伸出腳,又迅速收了回來。

相信什麼科學啊,她之前做夢也沒想到自已能穿越啊?

沐宛秋你在怕什麼,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好怕的!

在做了心理準備後,沐宛秋徑直推開了書房的門,迅速點燃了書房的蠟燭。

鐺!

就在她點蠟燭的時候,又有了動靜!

“誰!”

沐宛秋故意說得非常大聲,給自已壯膽。她望了望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人。

不一會兒,迎面吹來一陣風,將桌上的毛筆吹落到了地上。沐宛秋這才發現,地上還躺著幾支毛筆和一張紙。

原來是風把紙捲起來,連帶毛筆一起吹落到了地上。

沐宛秋這才放下心來,蹲下去撿那頁吹落的紙。

“王妃,你怎麼來這兒了?”

我去!

沐宛秋迅速起身回頭一看,才發現是靈葉,剛剛那句話差點讓她心臟跳出來。

她摸了摸左心房,安慰著自已受驚的心臟,“你怎麼走路沒聲啊,嚇死我了?”

“我見王妃不在屋裡,書房又亮著,就過來了。”

靈葉將地上的筆撿起來,去關上了窗戶。

沐宛秋拿著紙準備放回桌上,突然發現紙上畫著兩個人,仔細一看,竟然還有些眼熟。

“靈葉,你看這畫上的衣衫,是不是和我那日進宮穿的一模一樣?”

靈葉湊了個腦袋過來,突然眼前一亮:“這是楚公子家的那個鋪子送來的,下面還有他們店鋪的印鑑呢。”

靈葉往畫上左邊一看,頓時明瞭了,笑看著沐宛秋。

“王妃,不僅您的那件衣衫和上面一模一樣,連王爺那日穿的,也和這圖上一樣呢。”

“就你眼神好,回去睡覺!”

沐宛秋將紙放回了桌上,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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