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很久吧?真的,我真的很喜歡。”沈眠低著頭喜愛地撫著簪子溫聲道。

“啊……沒有,沒多久,你喜歡就好。”傅林川像小狗一樣笑得開心。

沈眠抬手輕輕捏了一把傅林川的臉頰“別想騙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高中的時候可沒有帶手套的習慣,更何況手上還有細微的刀傷。”

“嘿嘿,你喜歡就好。”傅林川任由沈眠捏自己的臉。

“你怎麼這麼傻呀……”沈眠笑著搖了搖頭,她從包裡掏出一對手繩。將其中一個戴在了傅林川左手上。

“好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再想逃也逃不掉了。”沈眠抱住了傅林川。

傅林川眸中柔情似水:“那就拜託公主了。”

可是老天爺似乎總愛玩一些惡趣。就在沈眠畢業的那一年,沈眠與她的弟弟沈響一同出事了。

沈響明明只是想帶著姐姐出去兜風,向姐姐炫耀一波車技,可是他的年齡就永遠停留在了那個夏天。

那一天,一輛失控的車撞向了他們,沈響都還來不及完全躲避,就被撞上了。

慌亂中,人群中有人撥打了120,沈眠在滴嘟滴嘟的車鳴與不停閃爍的藍紅燈光下合了眼。

“我好累啊……”

傅林川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只覺得眼前的世界都模糊了,腦子一片空白,這知道黑著眼睛去往醫院。

他真的無法相信是她和她弟弟。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這麼好的人會遇上這樣的事?為什麼……

他只記得那個下午,是嘈雜的而又炎熱的,他的淚水不爭氣地沾溼了衣襟。他從來沒有如此憎恨過一個下午。

當他趕到醫院時,沈響已經宣告了死亡。新聞上,那輛瘋狂的車是直接撞向他們的車頭的。開車的沈響本該當場死亡,可不知是為什麼堅持到了醫院才嚥了氣。或許是為了死前再見一眼父母,也或許是為了再見一眼心愛的女友。

傅林川看見兩位中年人哭得死去活來,沈響的女朋友也在那裡,她跌坐在椅子上,淚水止不住地在流,以至於無暇安慰兩個老人。

沒關係沒關係,沈眠還在,對啊,沈眠還在,他們都這樣安慰自己。他們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沈眠身上。

等待是如此的漫長,淚水已經哭幹了,沈父沈母的嗓子也哭啞了,沈響的女朋友和失了魂一般一動不動仰望著天花板。我們的絕望與忐忑是怎樣也無法掩蓋的。他是這般害怕,他從來沒有想過我竟是如此的懦弱。

沈眠被推出來的那一瞬間,傅林川努力保持著形象,晃著身子站起身詢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她的情況很不好,我們只能做到這個樣子,”醫生嘆了口氣,拍了拍淚水不知何時滾落的傅林川,“不過,她還有醒過來的希望,但具體要多久,我們就不知道了,這就要看你們了。就目前來看,她現在已經是植物人了。”

還有醒過來的希望?還好……還好……太好了……我再次任由淚水流下沾溼我的衣襟。

病房壓抑了很久。

沈響的屍體被火化了,裝在了一個小小的木匣子裡。安靜地躺在書房裡。沈母說:“我都還沒入土呢,怎麼可以讓你小子先入土呢,沒呢走在你前面,我還不信不能先你一步入土,哈哈哈……”她總是笑著笑著就哭了……

“哦,對了,土底下那麼安靜,你最耐不住寂寞了,我還可以多和你說說笑。”

……

沈眠在醫院躺了三天左右,沈父突然帶著我在醫院的花園散步。

“川啊,眠眠遇到你是她一生的福氣,雖然我一直很希望她能和你一起,最後有個完美的家,”沈父頓了頓,他擦了擦淚水,“但是,她現在已經成這個樣子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你畢竟還年輕……”

沈父的話沒有說完,傅林川卻也明白他的意思:“叔叔,我所做的選擇,是不堅決不會後退的。”傅林川說的很堅定,他知道,她是一個值得讓我等待整個青春的人。

傅林川開始對自己的專業用上了十二分的用心,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在這個專業上如此瘋狂。他多麼地幸慶,自己選的專業竟然有希望救沈眠。

學校裡面的人都說我是個瘋子天才。可誰都不知道我到底失敗了多少次又失望了多少次,在崩潰和絕望中不斷徘徊,花費了整整兩年,才製造出了它。

我最後把它命名為“沉眠”,意為我的目的是喚醒沉睡的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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