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蔡儀中心裡怎麼想,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孩子的去留由不得他做主,無論結果好壞他都得承擔後果。

鍾毓也顧不上關心香香的情況,她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去,飯局結束時已經不早了,鍾毓哪還敢耽擱時間。

她到達醫院時,手術室裡面已經準備就緒,其他醫護人員也都在裡面,儲建文看到她連忙迎上去,她戴著口罩小聲說道:

“怎麼樣?你家裡的事處理好了嗎?”

鍾毓跟她提過今天要商量婚期的事,她擔心因為蔡儀中的緣故影響這事進展。

鍾毓將散亂的髮絲束起,又整理了下手術服,戴著口罩聲音沒什麼起伏道:“婚期都定下來了,你別操心,先忙工作。”

儲建文了解鍾毓的脾氣秉性,她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不知輕重,立刻聽話的回到自己位置上去,準備實施麻醉。

鍾毓只簡單看過患者病歷資料,知曉她是位三十出頭的年輕女性,由於先前進行過不正規的鼻部整形手術,導致鼻背過寬給人一種蛙狀的感覺,對她的整體面部容貌影響很大。

那女患者躺在手術檯上,看到鍾毓陰陽怪氣道:

“鍾院長,你們醫院這樣臨時更換主刀醫師,是不是對患者太不負責任了?”

鍾毓眼神清明,態度溫和道:“蔡醫師因為不可抗拒因素請假不能來做手術,確實是我們醫院工作上的失誤,為了將影響降到最小,所以由我來接手,你若是不願意,我們也可以暫停手術,等蔡醫生回來。”

這女患者的本意並非如此,鍾毓的名頭那麼響亮她又豈會不知,這次歪打正著不知有多高興,但人性總是貪婪的,總想要獲利更多。

她聽鍾毓這麼說立刻坐直身體,著急的大聲嚷嚷道:

“這怎麼能行呢,等蔡醫生回來手術就得改期,我哪有那麼多時間等他,你們醫院這不是開玩笑麼。”

儲建文早就看不慣她那做派了,先前礙於身份不好說什麼,此刻見她竟敢跟鍾毓叫囂哪還能容忍,她扯下口罩擋在鍾毓跟前道:

“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辦理出院手續,我們院長丟下自己的事情沒辦,著急忙慌的趕回來給你做手術你還這樣那樣的挑剔,真是……”

她後面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鍾毓給拉開了,這女患者有些欺軟怕硬,儲建文動真格的發火,她倒是不敢叫囂了。

鍾毓將儲建文拉到身後,聲音不疾不徐道:“

這事確實該由我們醫院擔責,你若是介意可以辦理出院手續,我們會退還你就診期間所有費用,就當是補償了。”

那女患者表情訕訕,顯然沒料到他們會這麼硬氣,她態度軟和道:“我人都躺在這裡了,單位也都請好假了,這手術今天肯定是要做的,不然會影響後面的工作安排,鍾院長給我做手術也可以,您的技術我還是信的過得,但這事畢竟影響了我心情,萬一又影響我後期康復那就不好了……所以我是想說,能不能適當的減免一些費用當補償呢?”

她說最後一句話時明顯有些底氣不足,想來也是心虛的,儲建文鄙夷的朝她看了一眼,有鍾毓在場她也不敢隨意吐槽。

她這要求聽在鍾毓耳裡並沒有多大反應,這條件在鍾毓能接受的範圍之內,能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還是挺樂意的,因此並未太猶豫,淡聲道:

“我可以在原有診費的基礎上減免百分之十五,你覺得怎麼樣?”

那女患者忙不迭的點頭答應,她花最少的錢用最好的醫師還有什麼好挑剔的,真要惹惱鍾毓撂挑子不幹,她找誰評理去?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比誰都清楚。

儲建文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愣是忍著沒有說話。

蔡儀中準備的手術方案鍾毓看過,在沒有其他特殊情況下,她不會隨意更改,這也是對蔡儀中的尊重。

鍾毓採用鼻內路切口浸潤麻醉,她截除外側的部分骨質完成截骨後,又將兩鼻骨向中線推壓,直到聽到骨折斷裂聲時,表示兩側鼻骨已經朝鼻中線靠攏復位了。

鍾毓又發現患者的鼻頷溝處的軟組織偏厚,她又花費了點時間去除部分皮下組織。

待手術完畢,護士將人推出去,儲建文才忍不住吐槽道:

“院長,那女的就是趁火打劫,她跟訛人有什麼兩樣,你就不該順著她。”

鍾毓收拾著醫療器械,並未有太大情緒起伏,她輕聲道:

“這本來就是我們工作不到位導致的結果,蔡醫生不是故意為之不能怪他,他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就算減免部分醫療費,我們也還是有的賺,這就夠了,別計較太多。”

儲建文雙手抱胸,撇嘴道:“你是怕解決不好蔡醫師心裡過意不去吧?”

鍾毓並未否認,她淡聲道:“香香還不知道怎麼樣,工作上的事就別讓他操心了。”

鍾毓把下屬的感受看的比利益重,她能解決的且不涉及原則性的問題通常都輕輕揭過。

鍾毓都這麼說了,儲建文也不好再計較。

另一邊蔡儀中趕到醫院時香香已經進手術室,他面色凝重的站在門口等待,送香香過來的同事知道他是香香家屬後,忙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香香是被討薪的工人推到在地才會流血的,,她本來身體就不是特別好,加上前段時間備考耗費了大量精力,身體還沒有恢復就立刻投入到工作當中去,所以外力稍微碰撞她身體就不行了。

蔡儀中就算知道事發經過也無濟於事,他在手術室外默默等候一個多小時,當手術室門開啟,他立刻衝了上去,看著香香焦急的問道:“醫生,我老婆孩子怎麼樣?”

那醫生臉色疲憊的說道:“產婦送過來的及時,孩子暫時保住了,但孕後期只能臥床養胎,需要家屬小心照看。”

這個結果實屬萬幸,蔡儀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感激道:“多謝醫生,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他低頭看向閉著眼睛面色蒼白,腹部高高隆起的香香只覺後怕,疼惜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推著她回病房,生怕再磕著碰著。

有了這次的經歷他開始重新思考,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事業上的追求永無止境,會不斷有新的學術和技術出現,他這輩子學無止境,但能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又有幾個?

香香或許不那麼完美,但一定是對他全心全意的,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生命的延續,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呵護照顧他們,未來的路還很長,他不想給自己留有遺憾。

蔡儀中在香香脫離危險後,第一時間給鍾毓打電話報備,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院長,我得請長假了,香香身邊離不了人照顧。”

蔡儀中在說這話時深感抱歉,他從入職以來,從未因私事請假過,可這次不僅耽誤了患者手術,還要長時間的離崗,在醫院競爭壓力不小的情況下,他做出這個決定也很艱難。

鍾毓雖覺得詫異,卻也沒急著拒絕,她溫和道:“香香怎麼樣了?孩子……還好嗎?”

鍾毓話中的遲疑蔡儀中也聽出來了,他有些慶幸道:

“孩子保住了,就是香香出血很多,後面只能臥床養胎,她需要人時刻不離的照顧。”

鍾毓聽了他的解釋,這才明白他請假的原因,雖然距離香香預產期還有好幾個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鍾毓正色道:

“香香現在情況特殊,你全心全意照顧是應該的,工作永遠都做不完,孩子生命卻很脆弱,你安心休假,基本工資照發,等孩子滿月你再來上班吧。”

蔡儀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感激道:“謝謝院長……”

鍾毓知道香香母子沒事,也跟著鬆了口氣,只是蔡儀中請假她的工作量又開始多起來了。

萬幸婚禮的事有兩邊長輩幫忙操持,她只需抽空跟紀學禮拍幾張婚紗照,選一套首飾就行了。

她的婚紗禮服是魏紫從港城郵寄過來的,每套禮服都是知名設計師的高定作品,是根據她的尺寸量身定做的,穿上後讓人移不開眼。

這些瑣碎的小事處理妥當,她也就不需要做什麼了,她下午又做了臺大手術,耗時六個多小時,等她從手術室出來天都黑了。

鍾毓剛換下白大褂要走,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連忙接起電話,聲音溫和道:“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了倪徽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鍾毓,是我,倪徽。”

鍾毓聽出倪老師的聲音很是高興,“老師,好久不見,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倪徽在電話那頭樂呵呵道:“我身體有點小毛病,跟同齡人相比還算不錯,你近期忙不忙啊?”

鍾毓正思索他有什麼小毛病,聞言開口道:

“我近期還好,就是明年正月要結婚了,備婚期事情多了點。”

倪徽跟她亦師亦友,聽到她要結婚很是高興,滿臉笑意道:

“我沒想到這麼快能喝到你的喜酒,我還以為你會選擇不婚呢。”

鍾毓心道還是老師瞭解她,上輩子她可不就選擇了不婚麼,只不過人生無論怎麼選擇都會留有遺憾,所以她想嘗試另一種生活方式。

鍾毓幽默道:“我結婚老師得給我準備禮物,不貴重的我可不要。”

倪徽在電話那頭笑出了聲,他嗔怪道:

“你什麼時候這麼物質了?肯定是你那物件把你帶壞了。”

紀學禮又背黑鍋了,鍾毓可不同情他,他即將擁有她後半輩子的人生了,背點黑鍋也無礙。

鍾毓說笑過後,立刻迴歸正題。

“老師你這個時間點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嗎?”

倪徽的聲音一下子沉重起來,他苦笑道:“我上個月查出自己得了帕金森,現在手顫抖的厲害,已經不能主刀給患者做手術了。”

鍾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沒想到這個時空的老師會這麼不幸,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倪徽像是知道鍾毓的想法一般,他樂觀道:

“生病不是什麼壞事,我正好可以休息,要不是生病,院長還不會答應我退休。

就是我手上有個先天性鼻部腦膜腦膨出及顏面畸形的患者,想要拜託你跟我一起聯合修復,這個患者是我老友帶過來的,實在不好推脫……”

人情社會總是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鍾毓倒也能理解,她溫和道:“是需要我回首醫大附屬醫院嗎?”

倪徽嗯了一聲,他有些抱歉道:

“我也沒想到你婚期臨近,這個時候肯定很忙,但患者情況不是很樂觀,我現在身體狀況不佳,只能向你求助。”

鍾毓並未想過拒絕,倪老師輕易不開口,可見這患者還是挺重要的,她自然而然道:“那我什麼時候過去?”

倪徽聞言一喜,“自然是越早越好,我這邊手術材料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進行手術。”

鍾毓乾脆道:“那我最遲明天晚上出發,上午先把醫院的事情安排好。”

倪徽忙不迭道:“好好好,辛苦你跑一趟了,你確定發車班次給我打電話,我安排人來接你。”

鍾毓痛快答應下來,讓她這個節骨眼上去首都確實有些為難,但她又不得不為之。

她掛掉電話紀學禮就過來了,兩人約好晚上一起吃飯,鍾毓邊走邊將倪老師的求助告知了紀學禮。

紀學禮皺眉道:“倪老師那邊情況應該很急,你能幫就幫一把吧,正好二哥二嫂要回首都,他們陪你過去我也能放心點。”

鍾毓疑惑道:“二哥的休假結束了嗎?”

紀學禮點點頭,“他這次休息的時間算長了,也該回去了。”

這樣也挺好的,有紀學義夫妻倆陪同,火車上她也能安心睡個覺,她仰著頭道:“我最遲明晚就要出發,二哥他們呢?”

紀學禮無所謂道:“你有事情自然以你為主,他們早一天走也沒影響,火車票我來安排。”

鍾毓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他倆都要結婚了,若還事事計較個清楚明白,那就太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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