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溫言剛從震撼中回神。臉還僵硬著,做不出表情來。

他喚道:“周叔?”

沉思中的周軒羽:“嗯?”

溫言顫著手,指向君清河懷裡的雲予安:“你們、須臾宗和……魔族為伍?”

周軒羽:“不是。你別多想,這是我們須臾宗騙回來的小可愛。”

君清河:?

周軒羽被君清河的眼神瞄了一下,慌忙改口:“這是我們須臾宗的君長老哄回來的小可愛。”

君清河再次看向周軒羽。

周軒羽終於沒法繼續一心二用了。

他將腦子裡正思考著的正經事全按下暫停,認真回覆溫言:“別怕,真不是壞魔。他只是醉了,無意識的情況下才鬧了小脾氣。”

溫言朝劍尾處看去——全是散成了雲絲狀的魔氣。

這劍飆到哪兒,魔氣就鋪到哪兒。

溫言評價道:“周叔,你們宗小可愛的小脾氣,可真大啊。”

君清河又盯了溫言一眼:“他脾氣不大。”

君清河不太喜歡溫言。

他綁溫言出來的路上,溫言就把君清河的祖宗十八輩全部問候了一遍。

溫言還問候了君清河未出世的後代……

還好,君清河是孤兒。

而且,他認為自己此生是不會有後代的。

溫言似乎還想開口說幾句雲予安,被君清河威脅了一句:“你再說話,我把你丟下去。”

“怕你不成?”

溫言不屑地回懟道,眼睛順便往腳下瞥了眼。突然腿軟。

臥槽!?

腿軟到直接坐下的溫言,順勢抱住了腳邊躺著的昏迷阿箬,以此穩住自己的身形。

溫言心驚肉跳:“這劍怎麼能飛這麼高!?”

周軒羽:“正常,因為裡邊的劍靈是個瘋的。”

溫言終於不敢再吱聲。

他怕君清河真把他丟下去,然後摔得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溫言閉上嘴後,周圍安靜了好一會兒。

焦灼的周軒羽唸叨了句:“雲公子漏氣都漏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漏完……”

君清河:“我不知道。阿雲以前醉了後是會理我的。”

周軒羽揉著腦袋:“偏就今天不聽你的話了?”

君清河:“我不知道。”

周軒羽商量道:“師叔,雲公子這樣鐵定是不能回須臾宗的。”

君清河:“我知道。”

周軒羽:“您理解就好。”

君清河點頭。

周軒羽又道:“謝謝師叔。背後那一群小彩雀也交給您了,我相信您。”

君清河再次點頭。

他抱著雲予安往劍沿處走去,打算縱身躍下。

說時遲那時快。風月突然幻化出一隻手來。

她一掌過去,搶先將君清河拍下了劍。

周軒羽目瞪口呆。

君清河落下後,風月才幻化出全身來。

她側頭瞧著君清河和雲予安往下掉,掉成一粒小黑點。

再到徹底消失不見。

“臭小子,姑奶奶可算是大仇得報了!啊哈哈哈——”

已報砍柴之仇的風月笑得猖狂。

讓周軒羽和溫言聽後都抖了三抖。

溫言顫著牙問:“周叔、這又是你宗哪門子的仇家?”

周軒羽故作冷靜:“完了小言。我剛想起來,我和她也是有仇的。”

當初的綁架之仇……

壞了!

風月笑完一輪,問周軒羽:“我倆之間,該怎麼算?”

周軒羽冷汗直下。

風月緩步朝周軒羽走來。媚眼如絲,伸手勾起周軒羽的下巴:“小傢伙?說話~”

周軒羽:見鬼?這魔劍是不是長高了……

周軒羽不知從何處捏出把摺扇來,他穩穩地給風月扇起風:“風月老祖宗,我是小周啊。”

風月挑眉:“什麼小周?”

周軒羽十分識時務:“老祖宗,您又健忘了。我是您徒孫的徒孫的徒孫——小周啊。”

風月嫌棄地放開周軒的下巴,道:“我是魔劍。”

周軒羽:“不,您記錯了。”

風月奪過周軒羽的摺扇,合好。扇柄往腳下一指:“喜歡掉在哪兒?小周~親自選一個吧。”

……

就在周軒羽和風月來回幾句話的功夫裡,君清河已經掉到底了。

他坐在一棵大樹上。

邊上,是踮著腳、正在掏鳥蛋的阿雲。

一隻大鳥撲扇著翅膀,懸在雲予安身邊罵罵咧咧。

大鳥趴在雲予安的左耳邊罵上好久了。

見這狂徒沒有反應,氣得又飛到右耳邊:“哇!哇哇哇!”

君清河:……

雲予安彷彿失去了聽覺,手下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雲予安懷揣兩顆大鳥蛋,塞給君清河。

於是那大鳥又飛到君清河眼前,一頓大罵。

雲予安又掏了好幾下,沒再掏出蛋來。

他回到君清河身邊,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那大鳥,問:“還有嗎?”

鳥:!?

“哇哇!哇!哇哇……”

君清河捏著手裡的兩個蛋站起,側身從雲予安邊上過去,將鳥蛋放回巢中。

君清河又回來,將雲予安抓著鳥的手揉開。

哄道:“窩裡還有,去看看。”

雲予安這會兒願意聽話了。

他直接丟下大鳥,又踮起腳去掏那兩顆遭老罪的蛋。

君清河坐了沒一會兒,阿雲又揣著熟悉的兩顆蛋回來,塞給他。

這會兒,君清河的邊上還並排立著那大鳥。

它似乎也折騰累了。

君清河又捧起蛋,準備擺回去讓阿雲繼續玩兒。

君清河發現,鳥巢裡被塞進了可憐巴巴的黑糰子龍崽。

無辜的龍崽:“吱。”

無情的君某:“聽不懂,你先拿著。”

龍崽無語:……

鳥蛋被按在龍崽的身上,陷進去後又滑落到巢底。

君清河再次轉向雲予安,道:“有了,再去看看?”

雲予安卻不動了。

他突然抱上君清河的腰,要舉起來往樹下跳。

君清河自然沒能讓他如願。

雲予安搬不動,氣呼呼地鬆了手,自己往下跳。

君清河:……

一瞬的猶豫過後,君清河跟著往下跳。

阿雲實在太亂來了,這點高度很容易摔傷的。

誰知,君清河拉住雲予安的同時,雲予安直接抱死了他的腰。

接下來不知道阿雲幹了什麼……

總之,君清河被扛著在樹與樹之間蕩了好幾圈。

等雲予安鬧夠了、落了地,君清河才抬頭去看。

半空中密密麻麻、盤錯交結著的,全是阿雲的魔氣凝成的繩索。

君清河看向湊近自己的雲予安,將他額前的頭髮撫順,道:“阿雲,你把龍崽忘了,要回去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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