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城是大越王朝東邊的邊陲小城,以海為業治下大以漁業為生;只是因有一個天然港口便利來往貨運商客;很多避風,歇腳補給差不多都在這裡完成,但也就是一個歇腳補充之地以漁業為生隔著幾十公里也能聞著那令人窒息的魚腥味。因為沒有有效的保鮮手段很多魚都是魚乾的形式出現,很多下海捕撈都是一邊捕魚一邊製作魚乾。來到碼頭人流稀疏,因大雨連續幾天很多人都知道魚民的魚獲不會太多,天氣不好魚乾曬不好就發臭發黴沒有可買東西。

看著面前的景象劉雲龍已經知道這次出海的人肯定凶多吉少了,小姑娘急切的從一艘漁船衝向另一艘漁船找著自己的阿孃。每次都失望,快要到頭了,跑得滿頭大汗的王鷗心裡越是焦急了起來,緊閉的小嘴表現出少有的堅強和倔犟。劉雲龍已經在準備著她失望崩潰的應對方法。

最後一艘船上終於見到了熟人,小姑娘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爆發力,兩條小腿似風火輪的跑著嘴裡喊道:“六嬸,六嬸!”

船上是村裡六叔家的兒媳婦,正孤零零一個人吃力的向船下搬盛滿魚的簍。本來看到她那一刻劉雲龍心裡僥倖的覺得這次有驚無險,接著沒有看到其他人在就又把提起來的心沉到了底。

看到王鷗的六嬸趕緊放下魚簍,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小姑娘,劉雲龍接著也到了魚船處。小姑娘這時開心的轉過來歡快的喊道:“大海哥哥,大海哥哥你真說準了她們真的在這裡!”

六嬸眼眶紅腫精神萎靡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可小姑娘這時卻沒有發現。衝進倉裡找阿孃去了!

這時六嬸哇的一聲撕心裂肺哭了出來!邊哭邊說道:“十多條船呀,就剩我們這一條船了!”

接著衝出來的王鷗突然明白了什麼。那最後一絲希望破解瘦弱的身軀就軟了下來靠著六嬸,六嬸趕緊扶著她不讓她掉海里!六叔還有幾個漢子這時也回來了,每個人眼裡都是悲傷。

劉潮安是這次出海捕魚年齡最大的船長看到劉雲龍還有王鷗眼裡盡是傷心:“大海你要照顧好歐丫頭,這是她阿孃最後的囑託了!這次海龍王發怒讓我們村幾十口子沉到海底。以後我們捕魚可要多敬海龍王!”

其他幾個叔伯,大嬸還有年輕後生都沉默無語。

劉雲龍看著小姑娘心裡很難受這個世道活著真的就是痛苦,沒有任何快樂而言。自己這幾年看到了太多的這樣場景!

王鷗眼裡一滴淚都沒有掙扎著站了起來六嬸也跟著站起身拉著小姑娘的手抽噎著說:“丫頭,你現在也不小了懂事了你阿孃阿爹在被沖走前就跟我說了,要是他們沒有回來就讓你跟著你大海哥哥,六嬸家就是你們的家!其他的保證不了,但吃飯我一定能辦到!”

劉雲龍聽著心裡更不是滋味,自己還是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現在又多一個這日子真的沒法過。就說道:“六嬸魚搬完了了嗎,我們儘快回村裡去吧,都等著我們信呢。”

六嬸抹了抹眼淚說道:“好了,已經搬完了!”

這時聒噪的鑼鼓聲帶著一個尖厲聲傳來各百姓聽著今年皇上徵兵抵抗蠻夷,稅負多徵三成,這個月三十日前必須交齊,不然就下大牢!就這樣一直從碼頭東西不停的來回傳令。

本來就陰鬱的天空加上沉默的碼頭被這幾個衙役搞得躁動了起來。

在碼頭的漁船幾乎都是出海僥倖回來的人們,忍的悲傷把魚獲換成錢交官府的稅連失去親人家庭都能夠忍住但是他們居然視而不見催促起來不說還增加三成,就這樣點燃了所有人的怒火。整個碼頭變成了煮沸的水把幾個衙役打得沒有人樣扔進海里。劉雲龍他們沒有逗留直接回村裡。

村子裡哀聲遍地,村裡有三十五戶家裡遭難!幾乎都是一家人全被大海帶走。留下有男女孤兒近百人。太爺這次家裡有三個兒子葬身大海。傷心欲絕的老頭子?本來身體就差遇上這事更是一口氣沒有緩過來也去了。

王鷗在劉雲龍的幫助下把自己阿孃阿爹的一套衣服埋進墳墓。家家戶戶都這樣辦完了喪事。太爺死前留下最後的話就是,所有人一定得把村孤兒都一個不落撫養長大!但是這次變故太大,每家都是有心無力,上百人的孤兒靠村裡現在的老弱病殘那可能養的起,而且還是長時間的撫養,這裡面最大的不超過10歲,最小的3歲。有更小的孩子家裡是有人出海的,十歲以上的也跟著出來海沒有回來幾個!慘絕人寰的事情讓漁村失去了一切希望。所有人都望著下一代能夠改善家庭成就家族繁榮昌盛。這樣的情況還有什麼指望。連稅都交不夠,那裡還有剩餘養活這麼多沒有生產力的孩子。

太爺給村裡的里長都交代,要給官府說明情況,希望能夠免除村裡幾年的稅負勞役。已經去了好幾天也沒見回來報信說結果!

這幾天劉雲龍成了孩子王,帶著109個大小孩子在海邊抓能吃的,在山裡找能下鍋的!這個時代哪裡好以劉雲龍的前一世來看就是孩子帶的不嬌氣這是唯一能夠讓他覺得的優點,三歲的孩子都已經能上山下海居然能夠單獨抓獲螃蟹魚蝦,野菜菌子。

要是放在前世,這些孩子全都還在等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一句話不對還嗷嗷大哭。

這個時代每家孩子都是能生多少生多少,只要有吃的就行,要改變生活就得需要人,有了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所以沒家都有好幾個孩子。劉雲龍剛來來到這裡被環境和每家的孩子嚇得不輕,以前每家一個孩子當寶一樣。可這裡只要是能活蹦亂跳就行!

王鷗在失去阿孃阿爹整個人也變了,變得沉默寡言。本來以為會花很多時間才會忘掉失去親人的事實,但是就幾天已經不再流淚。她算孩子裡年齡最大的了幫著劉雲龍帶著這些失去親人的孤兒的女孩們學習生活能力。

村裡的叔伯兄弟又出海了,生活還得過不論怎樣的變故都不能讓他們停下來。因為沒有等到能夠免除村裡的稅負訊息不得做好交夠的準備不然又會是牢獄之災。這次每家都留了人,教訓太慘痛,不能一家人都去至少還能保住一個家庭能夠堅持下去。不至於留下一間間空茅草屋裡的嗷嗷待哺的孩子吧。

上百人的孤兒讓劉雲龍殫精竭慮,本來做好跑出去的計劃泡湯,也沒有時間去縣城看看上次的打衙役的事件後續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因為這次鬧事官府看著村村死人家家戶戶都絕戶的情況免除了一切勞役稅負。

縣衙裡各村的管事都戰戰兢兢的跪在那裡大氣不敢出。包括村裡的里長劉福。縣太爺吳文昌口沫橫飛:“大膽刁民,居然敢抗稅抗勞役,反了天了,你們都是每個村裡長居然帶頭抗旨?”

這幾天因為抗稅的事情把官老爺吳文昌記得不行,他是剛到

天海縣來急需做出成績好找自己先生脫離這個邊緣小城!了出現了打衙役抗稅事件那還得了。把所有的鬧事的人全部抓了起來,劉福村裡沒有參與到這件事幾年可運氣不好本來是去請命免除村裡的稅負勞役那知道就這樣被糊里糊塗的抓了起來!

捕頭封萬里眼神不忍的看著這些人,但是又不能有所表現。只是在下手的時候對下面的人說盡量不要下死手,誰都是爹媽養的。這次大風暴天海縣損失人口和漁船不小,有些情緒可以理解,但是縣老爺可不管,但是他封萬里是土生土長的天海縣人知道下海有多苦有多危險。

封捕頭,那些鬧事的村裡都抓回來了嗎?一定不要走有漏網之魚,我已呈報府臺派兵鎮壓,我們需要做好這些刁民不能漏網,其他的交給府兵去吧!吳文昌咬著牙說。

封萬里趕緊出來回到:“大人,參加所毆打衙役的有人都已經抓進大牢,這裡的都是裡裡長來說明情況的。”!

劉福現在也嚇得不輕,他不知道還有這事不然打死他也不會這個時候過來!趕緊喊道:“大人冤枉啊,我們村沒有參加打人而且我擔保我們村一定按時按量完成上交任務。”

這時所有人都看向劉福心裡都大罵你他媽的真能扯,那個村能夠保證能增加三成還能完成上繳任務?

吳文昌:“你是大漁村的,我記下了。你可以回去了!”

劉福趕緊撒起來:“多謝大人,我一定讓村裡提前準備好!”他為了能夠早點離開早就不再想什麼太爺的囑託讓他去提免除的事情了。

有了這個開頭吳文昌以此為準讓所有里長都保證完成今年的稅負勞役才能離開。愁雲慘淡的一干里長那裡幹說個不字,已經在派兵鎮壓了還不趕緊離開那就真沒機會了!就這樣整個村子又再一次被陰鬱的氣氛包裹,所有人都愁增加的那三成!那要把家裡僅有的餘糧拿出來,整年就得捱餓。還有那上百人的孤兒吃喝都需要。他們還產生不了價值!

愁的慌的村裡人已經快要崩潰,甚至都有人說要上島做土匪了!離月底也還有半個。就是說這半個月要解決好這是不可能的,增加三成這就是架刀在所有人頭上逼著要命了。

里長劉福看著一眾人嘆氣到:“都快想辦法吧,縣老爺已經找府兵開始鎮壓了,我們上次沒有參加毆打衙役的事情還有一些時間,那些衝動的村子已經被抓進大牢,而且府兵最先就去他們那些村子,挨個守著繳夠不然就不曉得什麼下場了。”

幾個失去家人的最義憤填膺的說道:“官字兩個口他們說有就有嗎,我們死了家人親人,損失了船沒見他們官老爺給我們一點的迴旋餘地!看來真的是要抗稅了。”

抗稅,說的輕鬆,我們有家人有孩子拿什麼抗?

那怎麼辦,交是交不上了,等著下大牢,說不定還說浪費糧食殺頭都可能,或者又去那些礦上幹活到死為止?

炒得不停的村民僵持不下,因為這個時代是有連坐的,一家交不上其他家一樣要挨板子的思想不統一誰都不好過!

劉雲龍在屋外聽著心裡也直打鼓,這事情看來真沒什麼好的辦法解決了!

旁邊的王鷗說道:“要是太爺在酒好了!”

劉雲龍心裡很贊同,太爺有見識,有主意他在肯定能想出辦法的。看著王鷗,和幾個大點的孩子跟著過來看大人們商量事情心裡很慌,他們的眼神很是清澈明朗,可他們的將來確是昏暗不明的!這一剎那劉雲龍終於知道自己來到這裡有了一件可幹之事了!帶著他們幾個離開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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