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中的花壇裡已經悄悄吐綠,眉莊出門前想著今日可真是難得的暖日,想必也能從郝嬪嘴裡聽到些好訊息罷。

“嬪妾參見玥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走到半路,遇上了靈常在(餘鶯兒),她失了從前那股子張揚勁兒,主動行了大禮,禮數也周全挑不出錯。

眉莊也懶得挑她毛病,叫她起來了。

“娘娘這是要去郝嬪那兒?”靈常在的聲音有些粗糲。

“嗯。”眉莊應了一聲,又問道:“你的嗓子怎麼了?”

“嬪妾謝娘娘關懷,大難不死已然是享盡福氣了,嗓子壞了也就壞了吧。”餘鶯兒淡淡道。

“你好似變了個人般,今日打扮的好生素淨,也頗識禮數。”眉莊扶著採月的手打量著她。

靈常在今日穿了件素淨的月白旗裝,上面繡著淡雅的蘭花紋,頭髮也只是梳著小兩把頭,上面妝點了幾顆銀製的素釵。

不像是她了。

她以前的時候,平日裡都穿著顏色比較鮮亮寶藍色衣裳,繡樣則是大粉大紫的,頭飾也鮮豔張揚。

如今乍然寡淡起來,看著倒也順眼。

“經此一難,嬪妾早已看破,如今只想著安穩度日。”靈常在開口,一雙眼裡滿是淡然,話鋒一轉,又福身行了個大禮道:“嬪妾多謝玥妃娘娘不計前嫌伸出援手,這才撿回一條命來。嬪妾人微言輕,但娘娘若有用的上嬪妾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

“也是你有福氣才能化險為夷。”眉莊應付她一句,見她一直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臉上表情,微微抿唇道:“靈常在有心了,區區山參,不值一提。”

“嬪妾不多叨擾娘娘了,先行告退告退。”靈常在見她沒有多聊的意思,點了點頭,乾淨利落地行了個禮。

“這位常在真是不一樣了。”採月扶著眉莊的手,順著主子的目光看了一陣,才看著主子的神情道。

“是不一樣了。”眉莊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了些許考量。

這靈常在跟變了個人似的,莫不是也有了什麼離奇的經歷?

如同自已和那富察常在一樣?

日後需得留心觀察才是。

不過靈常在以崑曲承寵,又得罪過不少人,如今嗓子壞了,沒了寵愛,日子怕是不好過。

只是淡淡的看了會兒靈常在的背影,眉莊就轉身去了郝嬪宮裡。

“姐姐安好?”

兩人既是熟識,便也沒那麼在意禮儀,眉莊扶著郝嬪參拜的動作回了禮,便親親熱熱地一同進了內室。

“不知妹妹想問些什麼?”

兩人坐定,郝嬪便使了個藉口打發走了宮女們,開口問道。

眉莊使了個眼色,採月便行禮告退去守門去了。

“其實妹妹想著姐姐侍奉皇上的日子更久,想必一定比妹妹閱歷深。”眉莊輕笑道:“妹妹想問問姐姐有關於純元皇后的事。”

“純元皇后……”

郝嬪一愣,隨後嘆息道:“也是個可憐之人啊。”

“怎麼?她竟是不願……?”眉莊好奇道。

“倒也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違之。”郝嬪思索一會兒,又苦笑道:“臣妾昔日跟隨太后左右時,倒也聽過一耳朵。本朝看重嫡庶,從未有過庶女成為嫡福晉之先例,太后雖與皇上不甚親近,但畢竟是支援皇上奪嫡的,烏拉那拉自然也要表明態度。”

“皇后怕也是如現在華妃那般被情愛衝昏了頭腦,才會屢次置嫡福晉好意於不顧了。”郝嬪苦笑一下道:“不然,當時大阿哥有疾,怎會找不到太醫醫治呢?”

“大阿哥?”眉莊忍不住一挑眉。

“是了,大阿哥素來體弱,又沒有太醫及時診治自然是不好了。”郝嬪點點頭道:“皇后視大阿哥如命根,自打大阿哥沒了以後,便不準旁人提及。”

“等等,你剛剛說華妃被情愛衝昏了頭腦是怎麼一回事?”眉莊沉吟片刻,突然抓住了什麼,開口問道。

“娘娘沒有進出過翊坤宮嗎?”郝嬪一挑眉,溫和道:“娘娘入宮以來向來不打眼,想必是沒去過的,臣妾早先在王府曾受過年側福晉,也就是華妃娘娘一些磋磨,也正是因此才發現了些秘密。”

她說著,輕輕一笑道:“華妃跋扈莽撞,誰也不會告訴她,歡宜香裡頭有鬼。”

說著她忍不住長長一嘆,又道:“這宮中女子沒受過華妃磋磨的,想必是沒有的,因此誰也不會告訴她。”

“也是。”眉莊想起上一世在華妃手裡幾次險境,心中也是恨得牙癢癢。

所以知道了歡宜香的秘密,也是冷眼旁觀,看著她自取滅亡。

“端妃娘娘想來是察覺到了些不對的,但是華妃一碗紅花,把她所有念想都灌沒了。”

郝嬪抬眼看她,鄭重道:“由華妃可見,勢單則力薄,臣妾出不上什麼力,娘娘該早做打算才是。”

“我與嬛兒陵容向來要好,怎麼算是勢單力薄呢?”眉莊輕笑道:“還有你這位姐姐指點迷津,人貴精不貴多,姐姐放心才是。”

郝嬪笑著點點頭,心中喜悅。

“莞貴人平安誕下皇嗣,封嬪指日可待。”郝嬪笑了一下,又道:“只是妹妹需得好生注意著,以防有小人作祟。”

“是啊。”眉莊笑了笑,又道:“來的路上遇到了靈常在,真真是變了個人的模樣,冷清清的,不像是她了。”

“遭此一劫,變了個性子也是尋常。”郝嬪一笑,捻了塊點心放進口中慢慢嚼著,“只是有一人,妹妹需要好生留意。”

“廉嬪?”

“妹妹好眼力,既然妹妹心中有數,姐姐便不多嘮叨了。”

郝嬪欣慰一笑,兩人不再多言後宮之事,說笑些閒話。

眉莊沒多待便告辭了。

如今她也算的上是忙,華妃協理西六宮,她協理東六宮,皇后總是有意無意地挑撥是非,華妃有時候一上頭,就忍不住把矛頭又對準了她。

實在是惹得人煩不勝煩。

回了永和宮就見一人正坐在內室品茶,一見她便露出一個溫婉笑容來,半點不見勉強虛偽之色。

“姐姐回來了?”

安陵容笑著,也沒起身,只是舉起了手中的小衣服打趣道:“姐姐與甄姐姐的孩子相繼到來,我這衣服可都要做不過來了。”

“什麼時候你也生一個,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才好呢。”眉莊嗔她一眼,也忍不住一笑道。

“哪有那麼快,想來就來啊。”安陵容臊的慌,急忙道。

“什麼來不來的。”

威嚴的男聲在身後響起,兩人急忙行禮。

“起來吧。”皇上伸出了手扶了一把,眉莊不由得想起自已剛入宮時。

那時候她賣弄才華請罪時,也是這隻手扶起了她。

不過很快她就把這點觸景生情之感壓進心底,不再多想了。

“謝皇上。”眉莊起身,笑道:“菀妹妹月份大了,皇上怎的不多去看看?”

“莞貴人的月份是不小了,但是朕也要看看朕的兩個小阿哥。”皇上笑著答了一句,轉頭看到桌子上的小衣,眼睛一亮,看向安陵容道:“這都是嘉貴人縫的?”

“是,臣妾縫的不好,讓皇上見笑了。”

安陵容一愣,低下頭道。

“陵容做的衣裳,封的繡樣都是極好的,皇上可莫要信了她的自謙之語。”眉莊笑道:“臣妾與嬛兒就等著她給孩子們做衣裳了。”

“甚好。”

皇上看了一眼這繡樣栩栩如生,誇了一句,又去看了兩眼弘暎弘曦,便急匆匆地走了。

當天晚上便翻的安陵容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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