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落石出
“皇上，玥貴人求見。”
“讓她進來。”皇上皺著眉，看著跪在地上，眼珠通紅的餘答應，心裡很是煩躁。
眉莊一向穩重識大體，餘氏所言未免太過荒唐。
只是擔心後宮之中的流言蜚語，他正準備叫沈眉莊過來說說，卻沒想到她先來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沈眉莊進門後先大大方方地給皇上行了一個禮，不等餘答應開口便先聲奪人道：“皇上恕罪，臣妾並非窺探帝蹤，只是恰巧得了訊息，有人汙衊到臣妾身上，臣妾這才急匆匆地趕過來。”
“你行事一向穩妥，朕是知道的。”皇上則微微一笑道：“起來說話。”
“是。”
沈眉莊微笑著點點頭，轉頭看向餘答應道：“臣妾也不知餘答應為何汙衊臣妾，還請餘答應解惑。”
“賤人！除了你還能有誰！”
餘答應恨得要死，出口便是一句“賤人”。
皇上緊皺起眉，眼中已經有了不耐煩。
翻來覆去的汙言穢語，實在不成體統。
若是說餘氏嗓子剛壞時他還有幾分憐惜，現在也已經被消磨的一乾二淨了。
“皇上面前，怎能口出狂言，餘答應，你罵我可以，怎能汙了皇上的耳朵？”
沈眉莊微笑道：“你還是把事情始末好好說說，皇上也好為你做主啊。”
“你不用這麼假惺惺的，之前我不向你行禮，你便記恨在心了吧？現在我又重新得了皇上的寵愛，你著急了吧？不是你，還能有誰！”
餘答應恨的兩眼通紅，想到什麼就說了什麼，完全沒帶一點腦子。
沈眉莊心中笑她蠢笨，面上卻是一派溫柔，正欲說什麼，就聽見皇上淡淡道：“未向玥貴人行禮問安？”
“是。”沈眉莊知道皇上注重禮節，計上心來。
“臣妾冬日裡回宮之時正巧遇到餘答應去向皇后請安，不僅不下轎請安問禮，還要臣妾給她讓路。”沈眉莊蹲下身子行禮請罪，低頭慚愧道：“臣妾年輕莽撞，心中不忿，便好生勸誡了一番，只是餘答應最後也沒下輦轎給臣妾問安。”
“你一向最是知禮，沒有什麼錯處，起來說話。”皇上看著處處恭謹端莊的沈眉莊，心中想起她的好來，便笑道。
“是。只不過臣妾要為自己辯白一句，自從那日後，臣妾自覺勸不住餘答應，便從未與餘答應有過往來，不知餘答應的嗓子怎麼會與臣妾扯上關係。”
她主動說出來這件事，就是為了現在這段話打底。
兩人是有過沖突，但是還是要大大方方明明白白的告訴皇上自己看不上她。
既然看不上，那又怎麼會把她當回事，去害她呢？
沈眉莊是沈家嫡女，大家族出身的嫡女，有自己的傲氣，怎麼可能與一個蒔花宮女斤斤計較？
皇上聽她的話，一品，覺得好像也對，便道：“既然如此，蘇培盛，那便查查餘氏今天用了什麼東西吧。”
蘇培盛領旨出去了，皇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狼狽不已的餘氏，不耐煩道：“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快去收拾收拾。”
“皇上——”
餘答應還想掙扎，看到皇上眼中的冷色，害怕的抖了抖，趕緊爬起來出去了。
“來，過來。”
轉頭，便對沈眉莊溫和道：“咱們也好久沒好好說說話了，今天的事嚇著你了吧？”
“臣妾不敢。”
沈眉莊微微後退一步，低著頭道：“臣妾要是沒來，皇上說不定就直接給臣妾定罪了。”
“過來說話。”
皇上喜歡這種小性子，覺得可愛率真，起身將人拉進自己的懷裡笑道：“朕雖然不經常見你，但是朕知道你的性子，最是溫和端莊，又怎會去害人。”
“說不準臣妾長久不見皇上，就因此生妒了呢？”沈眉莊拿捏著尺寸，抬眸卻是滿眼的欽慕。
“十幾天未見，也算長久？”
皇上卻抓偏了重點，笑著問道。
呸，都快一個月了。
沈眉莊心中忿忿，面上卻沒表露出來。
“自然是長久的。”沈眉莊順著他的話說著，低頭有些害羞道：“哪有人盼著自己的夫君不來的道理？
只是臣妾自覺穩重端莊，又從來都不喜歡去爭搶，只盼著皇上哪日能記起臣妾，就夠了。”
說到後頭，她抬頭仔細看著皇上，眼中滿是滿足之意。
“你是溫婉端莊，不爭不搶，倒叫別人欺負到頭上了。”皇上輕哼一聲，笑道：“日後想朕，來尋朕就是了。”
“臣妾不敢。”
沈眉莊假意掙了掙，急急忙忙道：“嬪妃怎能私自窺探帝蹤，臣妾今日貿然前來，已經是大錯了。”
“欸，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皇上將人摟緊懷裡，好好親近了一會兒後，笑眯眯地說道：“朕的玥貴人，好香啊。”
沈眉莊有些臉紅，悄悄地伸手回抱住了他。
眼中卻十分冷靜。
人都愛新鮮的，皇上也不能免俗，一向端莊穩重的人說這種掏心窩子的話，還這般小鳥依人，害羞模樣，自然叫人心動。
“皇上，一會兒蘇公公回來了，不好叫他們看見。”
抱了一會兒，沈眉莊出聲提醒道。
臉上卻滿是紅暈。
皇上明白她的意思，放開了手，讓她坐在旁邊，叫人上了茶。
“啟稟皇上，太醫院已經查明，餘答應的茶有問題，才導致餘答應嗓子出了問題。”蘇培盛說完，偷偷看了一眼，遲疑道：“那茶……是華妃娘娘賞的……”
“那是要故意壞餘答應嗓子的東西嗎？”
看皇上臉色陰晴不定，沈眉莊開口問道。
“回玥小主的話，茶是好茶，只是餘答應她……用不了烏龍，這才壞了嗓子。”
蘇培盛恭敬道。
“既然如此，華妃姐姐自然也不是有心的。”沈眉莊輕笑道：“餘答應可能從未喝過烏龍，所以不知道自己不能用烏龍茶，這才擾了皇上興致。”
“對了，餘答應的嗓子，還能好嗎？”
她抬眸饒有興致地看蘇培盛，意味深長的問道。
她的話沒毛病，餘氏自己用不了好東西，怎麼能怪在別人身上？
“好好調養著，是能好的。”
蘇培盛低下頭恭恭敬敬道。
“皇上，今日之事，也是餘答應自己個兒不注意。”沈眉莊轉頭對皇上笑道：“天兒也不早了，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臣妾就先告退了。”
“餘答應自己不注意弄壞了嗓子，卻想著汙衊你，未免太過，你受委屈了。”皇上說著，面上卻浮現出難色來，“朕本想補償，只是……”
“臣妾不覺得委屈，皇上不必在意。”沈眉莊笑道。
“也罷，你入宮也半年多了，最是端莊穩妥不過，不如跟皇后學著如何管理六宮，也好多幫幫朕啊。”
皇上拉住她的手，溫和道。
沈眉莊心裡“咯噔”一下，華妃還在呢，她現在只是貴人，可不敢碰宮權一下。
“臣妾愚鈍。”沈眉莊蹲下身行了個大禮，低頭快速道：“華妃娘娘公正嚴明，皇后娘娘和藹慈愛，寬嚴相濟，哪裡還需要臣妾呢？”
“好吧，先算了。”皇上眉一挑，道：“你受了委屈，餘氏以下犯上，不能不罰，就罰其閉門思過兩個月，以儆效尤。”
說完皇上又看著她，調笑道：“今夜，朕就不用翻牌子了。”
遭了，剛剛好像演過頭了……不過幸好有華妃頂鍋。
沈眉莊俏臉通紅，心裡卻喊著“失策”。
“皇上，剛出了這事，茶又是華妃娘娘賜下的……”她試探著看向皇上，猶豫道：“後宮流言紛擾……”
“朕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今天著實是委屈你了，蘇培盛，朕記得庫房裡有一隻鎏金鴉羽簪，你去取來。”皇上笑著，轉頭握著她的手道：“再等一會兒，朕親自給你帶上。”
“臣妾謝過皇上。”
沈眉莊溫柔笑道。
“朕這後宮中，也就你最可人兒。”皇上親暱地點了點她的眉心，笑道。
“那菀妹妹和安妹妹就不可人兒了嗎？”
“你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