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自己這關最難過
第68章 自己這關最難過 下午
“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先解決吧，我出去透透氣。”劉醫生自己先離開了辦公室。
劉醫生見過太多沒了腎的病人，世界上的人，幸福的大多相似，不幸的各有各的不幸，這種事只有自己接受了才能說有下一步。
自己那關最難過。
顧維的目光隨著夏聿走了，剛要起身追出去，劉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維哥，別追了，你越是現在去和他說他越接受不了，他越接受不了就會越不開心。”
氣頭上的人不會聽話，好的也好壞的也罷，接受不了的，事實就擺在眼前，第一反應就是結果很糟，以後該怎麼辦，越想越難受，就不可能心平氣和。
“可是無論怎樣我都得幫他啊。”
顧維覺得既然事情自己已經知道了，生活的大雨裡他沒法為夏聿撐傘，但是這點事努努力還是做得到的，他和陸九澍查了這麼久，也需要一個結果。
方銘的惡行太多，他和陸九澍查到的東西，類似的病歷，似乎也不止夏聿這一件。
“我理解，但是你得給弟弟一點時間啊，你沒看到他剛才臉色很不好嗎？”
劉荔能理解顧維的著急，怕弟弟做傻事，他的正義感是她喜歡他的原因之一，但是他是急性子，抓在手裡的工作都是今天接，趕著就要今天做完，今日事今日畢是他一直的準則，但是有的事就是急不得。
他似乎比夏聿這個焦慮症患者更急躁。
“他有焦慮症，有服用過藥物，你這樣做就是在不斷給他壓力，你越給他壓力，就越沒用，讓他自己一個人先靜靜吧。”
顧維急躁，但聽勸，只能無奈地看向窗子外面。
鈴聲從搭著的外套口袋裡響起，劉荔走到門口去幫他拿衣服。
她的手伸進口袋，摸到了手機，卻在快要離開的時候碰到了什麼東西，動作立刻停住。
這樣東西對她來說很陌生又很熟悉。
她只見他抽過一次，因為醫院禁菸，所以他也從沒在醫院抽過。
劉荔轉過身，聲音冷了下來，“現在不光拒絕我的咖啡，還抽菸喔？”
於是，房間裡只剩下不知氣氛的手機鈴，在倔強地響了幾聲後，終於徹底沉默。
她知道顧維有肺病，所以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勸著他。
顧維從椅子上彈起來，想要去搶那支菸，但動作太急，一下子撞到椅子扶手，疼得他動作一頓，但是沒發出什麼聲音。
這些劉荔都看在眼裡，她忍不住把煙攥進手心。
顧維站在她面前，看上去有點焦躁，這個外套他很久沒穿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是怎麼把一支菸留在裡面的。
他知道劉荔不喜歡聞煙味。
“很早就不抽了。”他想去拿那支菸，卻被劉荔抬手躲過。
他滿眼真誠，“真的。”
劉荔抬眼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最好是。”
她知道顧維說的是真的。
不管是平時相處還是外出吃飯，他身上根本沒有一點菸味。
但事情的重點是顧維的確抽菸了。
她能肯定的是，從過去到現在，在她和顧維呆在一起的時間裡，顧維從來沒在她面前抽過煙。
“幹嘛又抽菸。”
說出了自己想問的，那根菸被劉荔放在手心，她把手一挪，煙就出現在了顧維眼前。
顧維皺著眉頭，悶著不開口。
劉荔等了幾秒，然後笑出聲，“不說是吧？”
她舉起手裡的煙，直接往嘴裡送。
顧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劉荔的手腕，動作快到差一點忘了控制力度。等他把煙搶回來在手裡揉碎，這才想起來劉荔連火機都沒有，她怎麼可能抽菸。
“有時候遇到很有壓力的事情，或者不太開心的事情，就抽一點。”
“你不知道你有肺病嗎？”
“對不起。”
不想說，是因為沒什麼值得說的，也是因為怕她多想。
他確實只在她特別誤會他的時候，偶爾為了釋放壓力，抽過。
但更多相處愉快的時光裡，他都沒碰過。
顧維雖然說著過去發生的事，劉荔卻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種，好像在說以後再也不犯的表情。
聽到對不起三個字時劉荔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越界了。
劉荔尷尬地別過頭，說話時候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語氣：“困了就睡覺，難受就出去瘋玩啊。”
她的樣子在顧維眼裡，像一隻生氣的貓咪，明明上一秒還在對著他哈氣，卻忘了腦袋還在他身上亂蹭。
“好。”顧維放低聲音又說了一邊，“我不會再抽了。”
***
江城人民醫院。
陸九澍早早地把各種事務處理好，在急診室分診臺等待白璐，生怕兩人錯過了。已經答應的事，她想知道的事，他這一次通通告訴她，也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石潘在給病人換藥的空擋看到陸九澍，走過來看看他又看看門口，“陸醫生，今天有誰要來找你嗎？”
陸九澍也不避諱了，“就那個妹妹啊。”
石潘激動地拍自己的胸脯，上次那麼著急改變自己的形象，看來已經用上了。“哇哦，天哪，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進度就是快啊，我都跟不上了！”
他更興奮了，八卦起來：“咱們現在進行到哪個階段了，竟然讓人家小姑娘在上班時間到醫院來找你。”
他用手拍拍陸九澍的胳膊，“給我講講唄。”
陸九澍不搭話。
“高冷哦，看你這個樣子估計不久就大獲全勝咯。”石潘朝著陸九澍擠眉弄眼，表示自己懂。
陸九澍擺了一個到一邊去的表情，不接受他的調侃。
此時言洛剛好走過來，她來找陸九澍有些事要商量。石潘則去幹自己的事了。
陸九澍轉過身正對著言洛，“你來是有什麼事嗎？”陸九澍心裡想她來的不巧啊。
“我來找你啊，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和你探討一下急診室和手術室合作的事。”
陸九澍再次朝門外望去，“但是我……”他欲言又止。
“不會浪費很多時間的。”言洛抓著他的胳膊晃了晃，很期待他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