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互相試探
顧依依一愣，很快恢復如常，淡然道。
“府中之事，自是要由你這個主母全程處理好才好。那人一個側室，如此不把你放在眼裡，仗勢欺人，也是自討苦吃。
該怎麼教訓就該怎麼教訓。”
顧依依一邊說一邊想，這小林氏看著毫無害處，沒想到骨子裡竟然是個如此厲害的人物。
自己就這樣被利用成了棋子。
正想著，屋外的丫頭走過來，作揖道：“大娘子，小娘子已經不堪重負，斷氣了。”
顧依依眼神微動，就這樣斷氣了？？
她本想著只是教訓罷了，畢竟還是謝安澤得寵的人，她再怎麼說，都要忌憚一下謝安澤吧？
沒想到一點面子都不給，說打死就打死。
不過想起剛剛那側室囂張跋扈的模樣，在這種深宅大院裡還如此不把人放在眼裡，一點謙虛都沒有，也難怪活不過幾天。
若是被放到宮鬥劇中，沒準十分鐘都活不過。
顧依依收攏眼神，此刻小林氏卻眼睛都不眨，揮揮手：“處理妥當了，等大人回來該怎麼回話，你們心裡都該有數。”
她簡單交代，那些下人一個個的也像人精似的，不用她多言都明白怎麼回話。
處理完這些糟心事後，她又笑著替顧依依倒了點酒。
只見她勾起笑容，再次帶著歉意說道。
“顧夫人，讓你見笑了。希望不要打擾你的興致。”
顧依依一臉淡然地搖頭，想了一下後才關切地試探性問了一句。
“只是這側室若就這樣一命嗚呼了，晚些時候大人回來，大娘子好交差嗎？”
聽起來是真心為她考慮。
小林氏笑了笑，只道：“多謝夫人關心了，她再怎麼受寵也不過是個妾室，事先不懂規矩，再三衝撞，我若一味忍著，倒失了宰相府的風範與面子。
我家大人不是沉迷美色之人，尊卑規矩看得很重要，即便我……不太得寵，但正妻的位置還是在那裡的。
所以大人不會拿我怎麼樣，再者，是她先對我動手，郎中和夫人你們都是看見了的，若真要追究，你們只需幫我出個面，如實說出實情，大人自然沒什麼話說。”
果然，自己是被她當成了棋子用的。
而且想起剛剛那側室據理力爭的模樣，還有她那跋扈但又不精明的樣子，興許，這個銀杏汁液的毒，也是小林氏的一個局罷了。
不然就憑側室那腦子，還能想出這麼精細的下毒辦法，但又用如此明顯的辦法捅穿嗎？
漏洞百出，可偏偏人證物證俱全，能徹徹底底地堵住某些人的嘴。
顧依依扯了扯嘴角，發現不知不覺中，火鍋竟然都被她吃掉了一半。
她還真是掌控全域性，遊刃有餘啊。
顧依依一時間竟拿不準這個小林氏。
但萬變不離其宗，要想了解一個人，肯定得花上一些時間，左右多瞭解一下。
所以顧依依起身，說道：“大娘子，我看你也要處理府上之事，而我還有鋪子的事要處理，所以就……”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院門口又來了一個小廝，急忙說道。
“大娘子，大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半盞茶的時間就會到府，那側室的屍首是……”
“丟了。”
小林氏淡定一句話安排下去，隨即便看向顧依依，笑著道。
“顧夫人，既然大人都回府了，想必是要處理側室這事的。你和郎中先生剛好都沒離開，不如隨我一起去見見大人，了結了這樁事情。”
顧依依心裡一咯噔，沒想到她的手腳比自己還要快。
如今這事，完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她又不好回絕，被小林氏架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也只好勾起嘴角，附和道。
“民婦貿然見大人，惶恐衝撞，所以敢問大娘子，府中可否有圍帽？也好遮擋幾分。”
這時代女子戴帷帽見人不是稀奇事，所以顧依依覺得自己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和奇怪。
可沒想到話音落下後，卻對上小林氏直勾勾地望向自己。
她眼中還帶著一股別有深意的笑容，無端讓顧依依後背發毛。
但回頭一想，她年紀與自己相仿，好歹自己也是重生之人，什麼風浪什麼人沒見過？
縱使她出乎自己一開始的意料，那也嚇不到她。
於是顧依依回了一個笑容，正要開口時，小林氏忽然往前一步，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詢問道。
“顧夫人，其實我有一個問題很好奇。”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顧依依，慢慢說道。
“你是不是很怕見到我家大人？為什麼呢？”
這話中帶話，明顯是別有意圖。
顧依依眉眼微動，笑容不減，輕笑出聲。
“大人乃是一朝宰相，我不過一介民婦，見著大人了我自然會害怕。
今日之事我也不得不見了，畢竟關係到大娘子的清白名聲，我當然是要站出來為你作證的。”
小林氏笑了笑，看了常媽媽一眼。
緊接著常媽媽把旁邊的下人都叫走，偌大的院子裡就只剩下顧依依和她兩個人。
等人都走了之後，小林氏在再次坐下來，看向顧依依如實說道。
“顧夫人，事到如今，我就直說了。”
“你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我問你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你害怕見我家大人，肯定不僅僅是因為門第之別。
更重要的是，你是我家大人要除掉的人。”
小林氏面帶笑容地看過來，眼底的情緒叫人揣測不透。
顧依依沒想到，她竟然連這都知道。
那豈不是……
這樣想起來，她第一天去自己的火鍋店吃東西，恐怕不是真的衝著美食去的。
從一開始接觸自己，再將自己請入府內，都是早有意圖？
可目的是什麼呢？
之前顧依依可能會想著，她是想讓自己成為證人，幫她在謝安澤面前作證，撇清下毒一事，幫她除掉側室。
可現在看來，理由遠遠不止這個。
因為她都說到了謝安澤針對自己這一事實。
難道她是想要幫謝安澤留住自己，在府邸中除之而後快？
但若真是這樣，好像也是說不通的。
若想除掉自己，大可不必和自己揭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