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們坐的馬車到了彭城的時候,馬車上只有她和主子,還有柳茂山了。

柳茂山對主子說道:“夫人,我就住在這彭城,你如果不熟悉這裡,我可以帶你四處走走!”

主子對著柳茂山矜持地笑了一下,然後冷冷地拒絕了!

他們進了彭城不久就分道揚鑣了,主子帶著她先找了一個客棧住下後,才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身邊,溫柔地說道:“我叫趙如意,是錦城藏春哥從良的姑娘!”

“你如果不願意跟著我,我就把身契還給你,你獨自生活去!”

“我願意!我願意!”

她立即跪在主子的腳下,祈求地看著主子。

主子將她扶起來,笑著說道:“你也不要急著回答,我先告訴你我現在的情況!”

“我身上的銀子不多,這也是我和你婆婆討價還價的原因之一!我恨那些輕賤女子的人!我當初也是被自已的親人賣到藏春閣還賭債的!”

“我在樓裡有個關係很好的姐妹,她跟我說了一些彭城的事情,所以我就來了!”

“我會做菜,我準備開個小酒館!所以我打算把錢投進鋪子裡去,這就意味著你跟著我會很辛苦!”

主子開誠佈公的交談讓她放下了戒心,她將自已這些年的遭遇說了出來,說到悲傷處,幾欲昏厥過去。

主子只是嘆息著拍拍她的肩膀說道:“沒事兒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吧!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

“你既然無名無姓,也不能總叫醜丫頭吧!”

主子輕撫了一下她臉上的胎記,溫柔地笑道,“何況你並不醜,是他們都不懂什麼是美而已!”

“請小姐給奴才賜名!”

主子想了一下笑著說道:“其實我買你的那天正是我的生辰,我早逝的阿孃也是五月的生辰!五月半夏生,為了慶祝你的新生,你就叫半夏吧!”

冬青嘆了一口氣,她只有接著繼續看前世裡的事情再一一經歷,她發現她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根本無力去改變!

她跟著主子在彭城四處找合適的要出租的鋪子,最後她們在一條聚集小商戶的街巷裡租到了一個帶著小院子的鋪子。

那鋪子不大,院子也破破爛爛的,但好在裡面有一口清澈的水井!

她們沒有請人來修繕鋪子和院子,一切都是自已動手,那時她們都忘了自已是女人,本來該在後宅相夫教子的,可生活硬是將她們磨礪成了一把砍柴刀。

她們的小酒館開業初期沒什麼客人,可後來主子搞了個什麼飢餓營銷後,漸漸地客人就多了起來,於是主子就開始聘用夥計和掌勺師傅了!

這時柳茂山到小酒館來應招了,他說他曾經是錦城雲來酒樓的掌勺師父,因為和掌櫃有點矛盾,就回家鄉了。

這一段時間他一直沒有找到什麼活幹,正好路過這裡看到小酒館要招夥計和掌勺師傅,所以就走了進來。

其實柳茂山的廚藝並不好,但主子還是聘用了他。

主子說,柳茂山可能知道她曾經是藏春閣從良的姑娘,為了在彭城生存,她不得不隱忍下來!

主子長得漂亮,一顰一笑都是風情,久而久之到小酒館的客人就開始對她言語挑逗了,甚至還有一些人開始向主子提親了,這其中就有柳茂山!

主子對那些騷擾她的男人煩不勝煩,最後無奈接受了柳茂山的求親。

她知道主子不喜歡這個人,他們甚至不住在一個屋子裡。

他們成親沒多久,彭城知府武威侯裴孤城就上任了,原來裴孤城那時已經是武威侯了!

那天她看見主子看到武威侯牽著馬走到小酒館的門口時,兩人四目相對時的複雜眼神,她就知道主子和武威候之間,不僅認識可能還互有好感。

武威候到彭城當知府後,那些來騷擾主子的人都老實了,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了,最後還開了如意樓。

主子和柳茂山成親才兩年,柳茂山就從慈幼局領回來兩個男孩,一個十歲一個七歲,他們和柳茂山都有幾分相似。

後來為了照顧這兩個孩子,主子甚至在回陽巷購置了一處大宅子,請了一個據說是寡婦的年輕女子來管他們。

她和主子都不知道,原來那所謂的寡婦其實是個長期男扮女裝的戲子,是柳茂山的鄰居兼情人。

這兩人年少時就在一起了,而那兩個孩子,一個是柳茂山和那戲子的姐姐所生,一個是戲子和班頭的女兒所生。

他們在錦城就知道主子了,本來打算在路上謀財害命的,結果遇上主子買了她,害怕事情暴露就一直沒有動手。

後來看主子很會掙錢,這才換了策略。

主子對他們很好,因為主子太寂寞了!她以為真心可以換真心!

後來那個大的孩子考上秀才,主子幫他娶了媳婦後,他們的野心才越來越藏不住了。

主子發現得太晚了,那時她已經中了慢性毒藥,一天比一天精神不振,她也急得上火。

慶隆十年冬,天氣格外的寒冷,主子感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

她本來要出府去找來彭城救治災民的關先生來給主子看病,誰知道還沒出府門,就被府裡的丫鬟婆子打了回去。

這些人已經忘了他們的主子究竟是誰了!

她無奈又回到後罩房去陪主子,主子聽到她的聲音,問她怎麼又回來了?她賭氣沒有吱聲!

於是主子嘆口氣說道:“關先生沒來也好!他現在在受災嚴重的地方救人呢!”

“如果關先生來了,有可能被他們強行扣留下來,反而會耽擱其他人的救治時間。”

她站在門外聽到主子的話,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主子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就沒好報呢?

她看著慘白慘白的天空飄下的細密雪花落在了房簷上,落在了地上。

她剛才走過的腳印很快就被掩埋了,雪一層一層的積下來,感覺整個房梁都要壓坍塌了!

“咔嚓”院子裡的一根枯樹枝被積雪壓斷裂了,她嚇了一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們會沒事兒的,說不定武威侯裴孤城這幾天沒在店裡看到主子,很快就會來府裡救她們了!

她心裡這樣想著的時候心情也好了許多,於是拖著被打傷了的腳回到了自已的屋裡。

她要把臉上的傷遮一遮,不然主子看見了會難受。

她要給主子燒點熱水,主子的嗓子太難受了,她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誰知道她剛拆了一個窗戶生好屋子裡的爐火,房子就被積雪壓坍塌了。

她就倒在爐子邊,一根燃燒的柴火落在了她的臉上,她很疼很疼,可是身子被壓得死死的沒法動彈。

她想喊主子來救她,接著房梁又塌下來,一堆積雪將她掩埋了!

到了這裡,冬青腦海裡的畫面就開始亂了起來,一會兒是熊熊燃燒的火在炙烤她;一會兒是冰冷的雪在掩埋她;一會兒是主子看到她的樣子哭得稀里嘩啦的……

“痛!好痛啊……”

她終於撥出一口氣喊了出來!

“當然痛了!好大一個窟窿眼兒呢!”

一個年輕冷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接著她就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

他年輕俊美,就像冬夜的月亮般泛著迷人的冷光。

男子用手指戳了一下她腦袋的傷口,她疼得呲牙咧嘴的,可就是沒掉眼淚!

“還不錯!”男子拿出一方乾淨的手帕擦擦手,然後丟給她說道,“自已把傷口包一下!”

“願意跟我走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死在身邊的中年乞丐,腦海裡對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印象,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是個孤兒,她是個乞丐!

男子看她不吱聲,於是不耐煩地又問了一句,“願意跟我走嗎?”

她捂著腦袋的傷站起來,堅定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她跟著那個叫天璣的男人到了神隱閣,有了一個名字叫甲十。

她和很多孩子一起習武認字,然後出去執行任務。

有一天天璣少爺對她說,我把你送人了,送給我師妹了,以後你的命是她的了!

當她看到主子時,她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接著主子對她說:“以後你就叫冬青吧!”

……

“呼…”

冬青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了,她緩緩睜開眼,正好看著窗戶外一叢燦爛的迎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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