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武找趙夫人談的事情有可能牽扯到皇家秘聞,所以裴孤城就帶著楊憲退下去整合隊伍了。

他們二人離開不久,閔秋禾就帶著一個婆子隨著有武的隨從走了進來。

有武將隨從和婆子打發到門口站著後,就敞著門和閔秋禾交談起來。

閔秋禾這幾年也鍛煉出來了,再加上有武又是一個長相不俗的年輕男子,和自己女兒的年齡又相當,她的心情就難免愉悅了些,可見這喜歡看美男是沒有年齡限制的。

她剛剛咧開嘴笑了一下,突然覺得又有點不合時宜,畢竟她才陪著趙大牛哭過他那“可憐”的娘和弟弟弟妹一家人。

“趙夫人請坐!”

閔秋禾坐下後,有武才發現趙夫人其實和皇上並不像,反而和平陽候張翼有幾分相似。

不過這也不奇怪,如果趙夫人真是那位的話?這不就應了民間那句外甥隨舅的話嗎!

張翼成年後和自己的父親像,而他的父親正是皇上的其中一位舅舅,也即是那位的舅舅。

太子負責尋找那位已經有五六年了,這一直沒有訊息,怎麼就突然喊自己查這家人了?

難道僅僅因為這位姓閔?還是因為那位令人驚豔的少女?

話說那位少女騰空躍起絞殺匪徒的畫面很像太子給他看的一幅畫。

那幅畫還是閔家被抄家滅族時扔進皇家庫房後,又被皇上找出來交給太子的。

“趙夫人,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

“趙夫人,我聽趙老闆說你是外鄉人,不知趙夫人是哪裡人啊?”

“啊~”閔秋禾沒想到有武會問這麼久遠的問題,她愣了一下,澀然說道,“不瞞公子,小婦人當初和父母四處逃難的時候年齡還小,我只知道我們走了很多地方。”

“那時候我總問父親,為什麼我們不在一個地方安定下來呢?但父親沒有回答我,直到我們在安臨府住了四年後的某一天,我們遇上了地牛翻身,父親將我和母親救出來送到趙家村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不過我母親說他已經死了!”

閔秋禾說到這裡聲線有點低沉哽咽了,隔了一會兒她自己又笑著說道,“想來他是真的死了吧!他不會不要母親和我的…”

“對了,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安臨府的嗎?因為那個地方地牛翻身很頻繁,有時候只有輕微的震動,有時候幾乎要把我們住的房子整個翻過來。我記得第一年的時候遇到地牛翻身,父親就搭了一個棚子讓我們住在院子裡,結果那天下大雨刮大風棚子坍塌了,他們一家人都成了落湯雞,我們看著彼此的樣子都哈哈大笑起來。”

閔秋禾眼裡含著一汪淚水,又笑著將以前的往事說給有武聽。

她說罷後拿出手帕在眼角拭了拭,然後悠長地嘆口氣說道,“不好意思,我話有點多了!”

閔秋禾將目光轉向有武問道,“不知公子問小婦人這些做什麼?”

“趙夫人,是這麼個事兒!我看夫人和我家中一位失散多年的長輩有幾分像,我那位長輩也姓閔,所以我就…”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閔秋禾笑著說道,“那你一定是找錯人了!”

“不知夫人為何要這樣說?”

有武眼眸沉沉的看著地面一臉失落的表情,讓閔秋禾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顯得太無情了一點,於是她又安慰道,“我家中如果還有親人在的話,我們早就去投奔他們了!況且我父母也沒說起過這事兒!”

“不過我們一家人走過不少地方,也許在路上遇到過他們也說不定,你要不告訴我他們有什麼特徵,我也許還能想起來!”

有武沉凝片刻後說道,“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發生在三十三年前,那時我家中那位長輩才出生不久就被一位賜了主家姓氏的家奴抱走了,因為那時家中遭了變故,那家奴就奉主家的命令抱著小主子逃了!”

有武說到這裡偷瞄了一眼閔秋禾的臉色,閔秋禾果然露出一絲迷茫和緊張的神情來。

“這麼說你家中的那位長輩當年還是個嬰兒吧!你又憑什麼說我和你家的長輩長得像呢?”

有武不慌不忙地笑道,“因為我家中那位長輩生下來不久,家裡人就說她和舅舅長得很像,估計長大後也是那個模樣了,所以我才會覺得夫人面熟呢!”

“對了,當年抱走我家那位長輩的家奴秒了一隻眼,不知道夫人在逃難中可曾遇到過這樣的人?”

閔秋禾聽了有武的話,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她笑著說道,“我就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吧!而且你說的人我也沒遇到過!”

“夫人為什麼這麼肯定!”

閔秋禾看有武還不相信,就著急地說道:“因為我父親雙目炯炯,根本就沒瞎呀!他只是右手帶有輕微的殘疾而已!而且我今年五月才滿三十二歲,根本不是你說的三十三歲!”

“原來是這樣!”

有武遺憾地說道,“我果然找錯人了!”

“那就打擾夫人了,希望我們下次有緣再見!”

有武跟著裴孤城他們離開的時候趙如意還沒有從徐方妍的莊子裡回來,這讓閔秋禾心裡隱隱有了不舒服的感覺。

因為有武的話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她急切需要有個人來幫她拿主意,而趙大牛向來不是個能拿主意的人,她也不想讓趙大牛知道那些事情。

閔秋禾其實一直覺得她和父母不是在逃難,他們好像是在躲避追殺。

她其實一直覺得父親是在利用安臨府的地牛翻身偽造了一家人的死亡,為了更加具有說服力,父親是真的赴死去了!

父親離開的時候沒有給她留過任何信物,母親去世的時候只留下一根她陪著去買的不值錢的銀簪子,後來還被杜翠娥逼著賣了。

他們對她很好,憐愛中又摻雜著小心翼翼;他們沒有告訴她關於她的身世之謎,她也從不去追問。

試想已經混到了到處躲藏的地步,身世哪有生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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