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痛,我開始給你的肘關節復位了!”

隨著關佚名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趙如意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接著就是嚎啕大哭的聲音。

裴孤城被這尖叫聲嚇了一跳,抬眉看著天樞說:“有這麼疼嗎?我記得以前楊叔幫我關節復位的時候沒什麼感覺,最多像被蟲子夾了一下。”

“大概是師傅的醫術更好!”

天樞說起養大自己,教自己武藝的師傅來就驕傲自豪。

“哼!醫術比我更好?楊廣鈺的那點正骨醫術還是在我這裡學的呢!”

“裴世子,每個人對痛神經的反應不同,你該慶幸自己是個痛神經反應遲鈍的人,而有的人痛神經很敏感,所以一點小傷都會很難受。”

關佚名走出屋,剛好聽到裴孤城和天樞的話,所以就不服氣地反懟了過去。

趙如意和父親走出門正好聽到關老爺子的話,她覺得自己大概就是關老爺子說的那個“有的人。”

前世裡,她在藏春閣學習技藝的時候,捱打最少,究其原因不是她學得最好,而是她每次被打的時候叫得最慘,以至於老鴇都擔心把她打死了,最後落個人財兩空。

“小姑娘,你那手估計要養十天半月的才行,明天有可能還會更腫,至於身上的擦傷和磕傷過幾天就好了,我再給你開點藥膏擦擦好得快些。”

關佚名說著話就要往就診大廳走去,趙如意立即喊住了他。

“老爺爺,我上次來看病的時候,我記得您說醫館要收藥材,我阿爹在山上挖了一株野山參,您看看值多少銀子?”

趙如意轉身對木訥著站在一旁的趙大牛說,“阿爹,把那株野山參拿出來給爺爺看看吧!”

趙大牛從包裹裡摸出一個用樹皮裹著的東西,開啟樹皮後就看見一株連著溼潤沙土的野山參。

關佚名拿起野山參仔細看了看,又在手上掂了掂,然後有點詫異和遺憾地說:“看樣子你們有點運道。這是一株近五十年的野山參,根如人形 體態優美,可惜在挖參的時候損壞了一些參須,價格上會受些影響。我出三百兩銀買這株野山參。”

“阿爹!你看呢?”

趙如意給父親使了一個眼色,趙大牛立即點頭說道:“好!”

關佚名拿著野山參正要到藥房去找人炮製,結果裴孤城喊住了他,“關先生,我娘最近吃的補藥里正需要野山參,你把這株參讓給我怎麼樣?”

關佚名頓住了,轉身看著趙大牛,趙大牛有點無措地看著趙如意,然後關佚名就知道這件事是眼前的小姑娘在做主,有點奇怪,但好像接受起來也很自然。

關佚名是學醫的,這世間千奇百怪的事情多得就像他接觸的疑難雜症,沒見過的不等於不存在。

“小姑娘,侯夫人的確需要這株野山參。每年春天的時候,侯夫人的舊疾就會復發,所以需要溫養。”

趙如意的眼神在關佚名和裴孤城兩人之間看了看,然後問道:“你們倆可以私下交易啊!”

“哈哈哈……”關佚名撫著鬍鬚大笑道,“你這建議不錯,我甚至可以宰裴世子一刀!”

“不過做人可不能因為一點銀子失了原則,既然世子是當著你的面問的,這株山參我還沒有付銀子給你,那它還是你的,你完全可以高價賣給世子。”

趙如意也忍不住笑了,但她很清醒,她知道,只要他們一家人還在那個家裡生活,哪怕懷揣金子,也跟懷揣著一塊石頭一樣,累贅而硌人。

眼下裴孤城既然主動提出要這株野山參,而關老爺子也把主動權還給了趙如意,趙如意可謂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正是時候。

“如果世子想要,我當然可以轉讓給世子,不過和世子的交易我打算換一種方式。”

裴孤城和天樞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佯裝什麼也不知道地問道:“什麼交易方式?”

“我想請世子幫我辦件事。事成後,我不光不追究世子的馬匹驚了馬車的馬害我摔傷的事情,還將這株野山參無償送給世子。”

趙如意說完這話,還不捨得看了一眼關老爺子手中的野山參,暗暗覺得自己虧大了,三百兩銀子都可以在錦城買個不錯的鋪子了。

“什麼事情?”

裴孤城已經猜到了趙如意想求他辦什麼事情了,按理說這件事情於他來說很簡單,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兒,但他就是想聽趙如意自己說出來,因為他突然很想了解眼前這個不讓他討厭的小姑娘。

“我想……”

“等等!”關佚名突然打斷趙如意的話頭,眼神在裴孤城和趙如意之間看了看,他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這兩個小傢伙莫不是小怪物,成熟得可怕。

“你們確定了要做這筆交易?如果確定了,我就拿去炮製,到時候叫人送到武威侯府。”

“確定了!”

趙如意和裴孤城異口同聲地回答道,而且裴孤城還叫天樞開啟那個小匣子,從裡面拿出三張銀票。

“這是炎國通兌的銀票,三張一百兩的。”

趙如意看著銀票並沒有伸手,她微皺著眉頭著急地問:“你不願意幫我嗎?那件事情於你來說也許只是幾句話的事情,可是於我和我的父親來說比登天還難!”

“不是這樣的!”裴孤城搖著頭說,“野山參我也不白拿你的,你說的事情如果是不違揹我原則的話,我也可以幫你。”

“……”

趙如意看著裴孤城真心實意地笑了,笑容燦爛地幾乎要晃花裴孤城的眼睛。

裴孤城則在心裡暗想:小丫頭雖然看著瘦,臉上沒有什麼肉,笑著還怪好看的。

“嗯,那你們先說,我去把野山參拿去炮製了。”

關佚名可沒有聽人談私事的壞習慣,正好手上有事情可做就先溜了。

裴孤城想到趙如意要拜託自己的事情有可能牽扯到家醜,所以就貼心地問道:“你需要找個地方單獨說嗎?”

“不用了!這裡也沒什麼人,我也沒那麼多時間了,我阿孃還在家裡等我和阿爹,所以就在這裡長話短說吧!”

趙如意於是將阿奶和二叔對他們一家人的精神虐待和奴役一五一十地都告訴給了裴孤城。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們一家人也許還不會生出分家斷親的想法,可是最近我二叔在賭坊欠了賭債,他們居然打算將我賣了。”

“什麼?居然會有這樣的親奶奶和親二叔嗎?”裴孤城一拳擊在掌心,氣憤地說,“你放心,這個忙我幫定了!”

“咳咳咳!”天樞沒想到裴孤城還有昏君潛質,讓這個小丫頭幾句話就哄得下了決定。

“趙姑娘,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這件事我們村裡人都知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查。”趙如意說完這句話後,又補充道,“我二叔要把我賣給青石鎮花老爺的事情,還是我們同村的三叔奶寧神婆聽到的。”

“世子,如果你答應幫我們,能不能現在就出發到我家?我怕阿奶和二叔把主意打到我阿孃身上。”

“好,我……”

裴孤城一聽趙如意的母親可能被賣,就毫不猶豫地打算叫天樞回去帶人到趙家村。

可一向不愛動腦筋的天樞經過秋穆的提醒後也警醒了,他只有打斷小主子的話質疑道:“既然你怕你娘出事,你們父女倆為什麼還要到錦城來?”

裴孤城沒有呵斥天樞的出格行為,因為楊叔在把這幾個貼身侍衛交給他的時候,就要求他們把他的生命安全擺在第一位。

趙如意神色黯然地說道:“因為我們沒錢,阿奶和二叔之所以要賣我就是為了錢。”

“我們原本打算賣了野山參換了錢以後,用錢收買賭坊的人和我們族長,如果實在不行~至少也能拖一段時間。”

“你怎麼能去招惹賭坊的人?你真笨!”

“如意,你怎麼?哎,都怪阿爹沒用!”

連裴孤城一個十歲的小孩子都知道那些混混是不好惹的,更別說第一次聽到這話的趙大牛了。

趙如意前世今生都不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的辦法有點笨,但她能有什麼辦法呢?如果不是挖到野山參,她連這點賭的運氣都沒有。

趙如意苦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至少那也是一個辦法啊!”

“不過我沒想到會遇上世子你驚馬傷了我,也沒想到你還一定要負責。”趙如意抬起眉眼看著裴孤城祈求道,“你如果一定要負責,我不要銀子,我只想求你能不能派人到趙家村嚇唬嚇唬我阿奶和二叔,讓他們主動提出斷親。”

趙如意這祈求看似簡單,其實已經過了,但她就是有一種盲目的自信,她相信裴孤城會幫她,就像前世那樣。

其實裴孤城如果要負責趙如意受傷的事情只需要用錢就可以解決了,正好他也不缺錢;但如果要幫她解決家裡的事情,搞不好會壞了武威侯府的名聲。

裴孤城雖然不太在意武威侯府的名聲,但也不會主動去敗壞武威侯府的名聲,然後讓段姨娘和她的子女抓著這件事情找母親的麻煩。

裴孤城沉凝了一會兒,突然拽下腰間的玉佩,“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上好的玉佩立即就被摔碎了。

“主子?”天樞愣了一下。

趙如意和趙大牛也嚇得倒退了兩步,他們還以為裴孤城被趙如意過分的要求氣惱了,結果裴孤城撿起碎玉遞給了天樞。

“天樞你立即回府帶兩個人和這位趙大叔一起到趙家村,就說大叔的女兒不小心把我的隨身玉佩摔碎了,這個玉佩價值連城,就是把他們全家賣了他們也賠不起,我要他們全家為奴為婢一輩子不得翻身!”

天樞一言難盡地接過碎玉,他很想提醒自己的主子,對於窮途末路的人來說,做武威侯府的奴才已經是很多人的夢想了!

“謝謝世子,我趙大牛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世子,可我的女兒和妻子她們……”

趙大牛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誠恐誠惶地看著裴孤城。

“唉~大叔,你快起來,我不是……”

裴孤城無奈地看著趙如意,趙如意心痛的想扶起父親,可惜手又不敢動彈,只能著急地說:“阿爹,你誤解世子的意思了,世子只是找個理由去嚇唬嚇唬阿奶和二叔,讓他們主動和我們斷親,那個摔碎了的玉佩和我們沒關係。”

“那你……”趙大牛還是有疑惑,畢竟女兒一個人留在錦城,他也不放心。

“大叔,你如果不放心,我請關先生收留趙姑娘一晚,可以叫這益民醫館的婆子陪著她。”

“阿爹,就這樣吧!我相信裴世子的為人!”

就這樣天樞帶著趙大牛走出了醫館,在醫館門外,天樞又不放心地叮囑道:“世子,你先在關先生這裡待一會兒,等府裡來人接你了,你再離開。”

錦城治安雖然不錯,但就怕有人做小動作。

“我知道!”裴孤城對天樞招了招手,天樞立即俯下身,就聽到裴孤城小聲對他說,“晚兩天回來也沒關係,關鍵是要把事情查清楚,還有那個青石鎮的花老爺也一併查一下。”

天樞直起腰,放心地點點頭,還好,世子沒有完全昏頭。

他雖然已經消除了對趙如意的懷疑,但他就是覺得這丫頭有點邪門,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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