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今天在清泉山採摘野菜的時候真的看到了一株野山參!”趙如意再次認真地對趙大牛說道。

“你怎麼知道那是野山參?”

趙大牛從小到大不知道在清泉山去過多少次了,只聽說有人採到過野山參和靈芝,他自己和身邊的人卻沒有這麼好運遇到過。

此刻他聽女兒這樣說,只當女兒是看錯了,所以就將粗糙的大手蓋在她的腦袋上安慰她。

趙如意感覺自己的腦袋暖烘烘的,她忍不住蹭了蹭說,“我就是知道,我知道的東西可多了!”

“我知道被毒蛇咬了以後怎麼自救,也知道很多草藥,下回我還要在山上採草藥賣給益民醫館。”

“醫館裡的那個老爺爺可好了,我到時候把野山參賣給他,他一定會給我們很多銀子。”

趙大牛和閔秋禾對視了一眼,他們倆已經發現女兒自那次被毒蛇咬傷後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連帶著他們也變得強勢了許多。

正因為女兒的改變,他們才看清楚了以前的自己有多麼可笑,一味的隱忍幾乎要把他們一家人逼到了絕境。

“夫君,要不你明天早上陪如意去看看?”

趙大牛有點猶豫,家裡的地還沒種完,這來去就是半天時間,實在耽擱不起。

“如意,阿爹明天還有農活要幹,即使要幫你去挖野山參那也要再等兩天才行。”

“不嘛阿爹!萬一讓別人挖走了怎麼辦?”趙如意執拗地扯著趙大牛的大手搖晃,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阿爹,那個地方銅鎖他們也知道,萬一被挖走了怎麼辦?”

“阿爹,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

趙如意轉頭看著閔秋禾說,“阿孃,你明早早點煮飯,我吃完飯就上山。”

趙大牛無奈地笑了,“娘子,看樣子我們明天都要早起了!”

趙如意走在父母中間,拉著他們的手,高興得又蹦又跳,完全是一個小孩子的心性。

就這樣,趙大牛一家人說說笑笑地隨著村裡人在落日餘暉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當趙大牛一家人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發現裡面出奇的安靜,家裡廚房的煙囪沒有升起炊煙,趙如意這才想起自己中途回家時發生的事情。

“阿爹,阿孃……”

趙如意拉著父母的手,頓在院門口不走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二嬸看到自己時喊鬼來了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麼?她們居然這麼對你!”

閔秋禾氣得渾身發抖,她的女兒這麼好,還要被自己的親奶奶和二嬸詆譭,如果傳出去了,女兒將來怎麼過活?

“放心吧!阿爹阿孃會保護你!”

一貫老實的趙大牛也氣得臉色發青,他拉著趙如意邁著大步往院子裡走。

妻女是趙大牛的軟肋,他也許在面對母親和二弟的刁難時無法還手,但他們如果要欺負她們,也要踏著他的屍體過去才行。

“他們來了,他們進來了!”

杜白蓮首先看到趙大牛他們進了院門,她嚇得跑到自己的房門前面,隨時做著準備躲進屋裡的打算,此刻她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婆婆,她連趙金寶都暫時放在姐妹家了。

杜白蓮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婆婆在胡說八道,誰知道她到寧神婆家去了一趟後回來說,大哥一家那天晚上真的遇到了攔路鬼時,她感覺自己渾身就不舒服了,感覺像是沾了鬼氣,忽冷忽熱的。

“寧婆子,快!快!”

杜翠娥也以前所未有的敏捷速度躲在了寧么妹的身後。

只見寧神婆站在一張歪斜的案几前,手持桃木劍,披散著一身褐色的大袍子,微風拂過,衣袂飄飄,頗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阿孃,你這是要幹什麼?”

趙大牛將鋤頭“梆”的一聲頓在地上,怒目瞪視著杜翠娥。

趙如意則心虛地躲在了閔秋禾的身後,看寧神婆的架勢,趙如意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了!

“老大,你要幹什麼?快把鋤頭放下!”杜翠娥嚇得腿軟,她指著趙大牛對寧神婆說,“寧婆子,你看我沒說錯吧!大牛以前從來不敢忤逆我,現在也敢對我兇了!”

“他哪裡來的膽子,肯定是被鬼纏上身了!”

寧神婆將扒在她手臂上的杜翠娥推開,一邊拿著桃木劍揮舞起來,一邊肅著臉嘴唇不斷的翻動著發出唸咒的聲音,到最後翻動得越來越快,以至於趙如意都忘記了害怕。

趙大牛將閔秋禾和趙如意抱在懷裡,眼神懇求地對寧神婆說:“三叔嬸,我不知道我阿孃對你說了什麼,但我們一家人是怎麼樣的你應該知道,你這樣做我們以後在村裡怎麼做人?”

“嘚!你這攔路鬼也太調皮了,快速速離去!”

寧神婆也不回答趙大牛,只是拿起一疊符紙點燃,在空中揮舞幾下,灰燼就隨風飄散了,然後又從嘴裡噴出一團火,將趙大牛一家子灰白的臉色印出一點紅光來。

“快,把黑狗血端給我!”

寧神婆頭也沒回地就對身後的杜翠娥喊道,杜翠娥愣了一下,然後“哦哦”兩聲應承著,將一盆黑狗血端給了寧神婆。

寧神婆放下桃木劍,端著黑狗血就要向趙大牛一家子潑去,誰知道趙大牛背過身去彎腰抱著妻女躲開了,那盆黑狗血不偏不倚地潑在了剛走進院門的趙二牛身上。

“你們……呸呸!”

趙二牛氣得跳腳,他感覺眼前的一切紅彤彤的,接著一股令人噁心的血腥味直衝口鼻,他抹了一把臉,氣急敗壞地說,“三叔嬸,你這是幹什麼?”

“對啊,寧婆子,你這是幹什麼?”杜翠娥也不害怕趙大牛一家人了,她忙跑到趙二牛身邊,一邊心痛地幫兒子擦臉上的血,一邊指責寧神婆,“寧婆子,我叫你來是幫我驅大牛一家人身上的鬼氣,現在這盆黑狗血浪費了,那大牛家的……”

“已經走了!”

寧神婆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她抬起手來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問趙二牛,“你剛才怎麼突然進來了?那個攔路鬼被嚇得脫離大牛身體後,就直直的衝進了你的身體,幸虧那盆黑狗血又把它嚇跑了。”

杜翠娥嚇得身子一顫,看著趙二牛問:“對啊,二牛,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趙二牛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寧神婆就問他,“你最近是不是做什麼都不順?而且今天你還得罪了小人?你一氣之下只想回家誰也不見?好像有一股無法控制的怒氣在心裡?你說你這麼倒黴,鬼不找你找誰?”

“對,對,對!”趙二牛聽到寧神婆的話,感覺渾身冒冷汗,他也不管自己一腦袋的血了,只討好地問道,“三叔嬸,你算得真準!有什麼法子可以化解嗎?”

“有!”

寧神婆若有其事地看了看趙二牛,然後走到案几前,沾著剛才盛黑狗血的盆裡剩下的狗血快速地畫著符咒。

“自古以來都是使用黑狗血辟邪的,因為狗是至陽之畜,二郎神座下的哮天犬就是通體黑。”寧神婆將畫好的符紙遞給趙二牛,肅著臉叮囑道,“記住,這張符紙你要隨身揣著,揣夠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將你身上的陰邪之氣消散,到那時你才能轉運!”

“謝謝三叔嬸,謝謝三叔嬸!”

趙二牛拿著符紙,真心實意地對著寧神婆道謝。當他喜滋滋地走到自己臥室門口時,杜白蓮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個蠢女人,快去給我燒水,我要洗澡換衣服!”

“別,今晚不能洗澡!”寧神婆突然轉身制止道,“晚上陰氣太重,你又是背運之人,還需要用身上的黑狗血擋一擋,過了今夜就好了!”

“對,對,對!”杜翠娥也連忙附和道,“聽你三叔嬸的!”

趙二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只有無奈地點了點頭,比起自己的小命來說,這點邋遢又算什麼!

“滾,還不去做飯,老子快餓死了!”

只有杜白蓮苦著臉,她一想到晚上身邊睡著一個血呼啦擦的人就渾身不舒服。

“好了,我也該回去做晚飯了!”寧神婆將做法的工具一股腦地收進一個褡褳裡,然後伸手對杜翠娥說,“一共三百五十文錢,除去上午給的七文錢,還欠我三百四十三文錢。”

“什麼?”杜翠娥指著寧神婆跳腳道,“寧婆子,我們可是說好二百五十文錢的,怎麼你還坐地起價了!”

寧神婆輕蔑地瞄了杜翠娥一眼,“杜翠娥,是我坐地起價,還是你不會算賬?”

“如果只給大牛一家人驅邪就是二百五十文錢,可你家二牛衝出來了,我這又要費神驅一次邪,不得又加一百文錢?再加上買黑狗血的錢和符紙的錢總共不是三百五十文錢,是多少?”

寧么妹說著話,不在意地又將褡褳開啟,要把做法的香爐拿出來。

“寧婆子,你又要幹什麼?”

“杜翠娥,我想著你又沒有叫我幫二牛驅邪,我還是把那攔路鬼請回來吧!”

“阿孃,快給她,快給她!”

躲在屋裡偷看的趙二牛先跳起了腳,直到此刻,傻站在門口的杜白蓮才想起該做晚飯了。

“行,行,行!我給你!”

杜翠娥自認倒黴地說道,她正要轉身回屋拿錢,又看到趙大牛一家抱成一團,謹慎地看著她們,於是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惡聲惡氣地對趙大牛說:“大牛,拿錢來!這都是你惹得禍事,如果你不躲開,二牛也不會被鬼纏上,也不會被狗血淋頭。”

趙大牛苦笑道:“阿孃,我身上哪裡有錢?如意看病的錢都是問族長家借的,現在還欠著呢!”

“你媳婦兒身上不是還有個銀簪子嗎?”

“阿孃,你生病的時候,我娘子為了給你看病不是都典當了嗎!”趙大牛惆悵一笑,“那還是我丈母孃留給她的唯一一件遺物呢!”

杜翠娥表情訕訕地,最後說了一句“晦氣”,然後就不情不願地回自己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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