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璇一邊津津有味地聽著裴玉嬌的吐槽,一邊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抽搐,她氣惱自己這十幾年怎麼就錯過了裴玉嬌這麼有趣的人呢?

也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裴玉嬌這性子,說不定裴玉嬌這樣兒的,在宮裡混得比裴玉瑤精彩,畢竟皇上的喜歡比什麼都重要啊!

“嫂子,你在聽我說話嗎?”

裴玉嬌說了那麼多話,卻沒有得到謝璇一句答覆,不免有點不滿了。

“我……”

“裴玉嬌,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謝璇的話被裴俊琪的怒吼聲打斷了,謝璇無奈地對裴玉嬌說:“你看你多不小心,你哥都聽見了!”

“滾!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沒摔死你們是不是很失望?所以要在這裡氣死我才甘心!”

裴俊琪拿裴玉嬌和謝璇沒法,於是把怒氣發洩到了裴孤城和馮梅影母子倆身上。

“你們也給老子滾!一個個都是沒良心的狼崽子!”

裴孤城早就對裴俊琪失望了,裴飛驍則有點害怕地躲在馮梅影身後,看著眼前面目青腫,眼神狠厲的父親陌生的樣子。

“父親請注意身體,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啪!”

只聽見屏風後傳來一聲瓷器的碎響聲,謝璇立即臉色大變的站了起來,接著謝璇就看見馮梅影拉著裴飛驍神色慌張地跑了出來,然後就是裴孤城繃著臉走了出來。

“重光?”

“沒事兒,父親不小心把瓷枕掉在了地上!”

裴孤城話音剛落,屏風後的裴俊琪就對床邊照顧他的丫鬟指桑罵槐地罵道:“狗奴才,還不快點收拾!吃我的,用我的,沒有老子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活呢!”

“……”

謝璇陰沉著臉看著屏風,好像要將屏風看穿,然後目光化成利劍刺進裴俊琪的心臟。

裴孤城對著謝璇搖了搖頭,這讓謝璇覺得自己更是對不起裴孤城。

“嫂子,我還沒有吃飯呢!”

裴玉嬌若無其事地挽著謝璇的手臂,一邊往屋外走,一邊親熱地說道,“福兒還在翠玉軒等著大家一起吃晚飯呢!”

“福兒?”

謝璇愣了一下,裴玉嬌立即撒開手,用譴責地目光看著謝璇。

“姑母,福兒表妹也來啦!”

裴孤城立即提醒地對謝璇眨了一下眼睛,謝璇恍然大悟道,“哎呀,瞧我這記性,都讓你哥給氣糊塗了!”

“話說萌兒什麼時候改名兒叫福兒啦?以前從沒聽你說過。”

裴玉嬌翻了個白眼說:“我女兒大名叫張萌,小名叫福兒,她一直就沒改過名兒!”

“以前我只是懶得告訴你,現在嘛?我看你還有救,勉強通知你一聲!”

“呵!謝謝小姑子啦!”

謝璇也不慣著她,直接還了一個白眼。

“既然福兒在翠玉軒,那就把晚膳擺到翠玉軒得了,省得福兒再走來走去的!馮姨娘你們……”

謝璇本來還想邀請馮姨娘母子倆一起到翠玉軒就餐,不想裴玉嬌臉色難看地打斷了謝璇的話。

“馮姨娘帶著孩子就回自己院子裡吃吧!我和我嫂子說話你不方便在那裡!”

裴玉嬌就差大喇喇地說:“馮姨娘,你一個妾室不配和主母坐在一起吃飯!”

謝璇看裴玉嬌這麼排斥馮梅影母子倆,只得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

“那妾和驍兒告退了!”

馮梅影也是個乖覺的人,她面不改色地帶著兒子向謝璇和裴玉嬌屈膝行了一禮後就離開了。

謝璇和裴玉嬌這麼多年還真不熟,有點印象也是從府裡那些人嘴裡聽來的,無非就是刁蠻不講理比大小姐差遠了,當年宮裡的嬤嬤來教導她們的時候,也是評語極差的,所以徳淳帝才選擇了裴玉瑤入宮。

誰知道大家都看走了眼,那個表面軟弱不爭的,其實也在爭,只是爭不過的時候就及時止損,用裴昭昭的幸福換取自己的安穩日子;而那個爭強好勝的其實又是最穩得住的,和平陽侯張翼成親後,兩人和和美美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不窮也不富,不爭也不搶,到了孃家面對自己的哥嫂愣是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怪不得有人說,好的婚姻就是天然的護膚品,這裴玉瑤和裴玉嬌雖然是雙胞胎,但因為各自的婚姻差距太大,面目也發生了變化。

裴玉瑤活得謹小慎微的,和一幫子越來越年輕漂亮的女人爭寵於一個男人,難免帶著一絲疲憊和灰暗,厚厚的妝容和錦衣華服也撐不起脆弱的靈魂。

裴玉嬌卻活得恣肆任性,平陽侯張翼也許不是很優秀,但他對裴玉嬌的獨寵就令很多有錢有勢的當家主母羨慕嫉妒恨了。

“大嫂,你看著我幹什麼?”

謝璇看著裴玉嬌比實際年齡還小的臉龐想了很多,但裴玉嬌卻以為是自己剛才對馮梅影母子倆的態度讓謝璇不高興了,於是她又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可告訴你,我沒有你那麼好說話,什麼小妾庶子庶女的我們府裡絕對不允許出現!”

“要是張翼敢……”

裴玉嬌悄悄在謝璇面前用手比劃了一下,扶著謝璇耳邊,惡狠狠地說,“我就把它咔嚓掉!”

“咳咳……”

謝璇被裴玉嬌的虎狼之詞嚇了一跳,不過也能理解,畢竟裴玉嬌是在鄉下長大的姑娘,就是後來被她哥接到身邊惡補了一點禮儀,但嫁給張翼後又沒有長輩的約束,自然又打回了原形。

“真搞不懂你們這樣的人,活得真累!”

裴玉嬌嫌棄地看了一眼拿著繡帕輕輕咳嗽的謝璇,謝璇止住咳嗽聲,笑得意味深長地說:“玉嬌,馮姨娘和段姨娘不同!這種事情有時候未必都是女人的錯!”

裴玉嬌立即兩眼放光地看著謝璇,八卦地問道:“難道馮姨娘是被我哥他……”

謝璇瞪了她一眼,然後瞄了一眼跟在身邊半步的裴孤城,裴玉嬌就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自言自語道,“唉,我就知道,狗怎麼改得了吃屎呢!”

“咳咳咳……”

謝璇又被裴玉嬌的話嗆到了。

說真心話,謝璇沒想到裴玉嬌對裴俊琪有這麼大的意見。

不過~和裴玉嬌說話雖然有被嗆死的風險,但顯然很有意思!

“對了,你剛才說我還有救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囉!”

裴玉嬌突然岔開話題問道,“對了,今天我看到的那個楚嫣,是我哥新納的小妾嗎?”

“這回這個可比段憐兒厲害多了,你可小心點吧!”

謝璇看裴玉嬌岔開了話題,也順著她的話回道,“還沒說起呢!反正已經是房裡人了!”

謝璇心想,裴玉嬌的眼可真毒,楚嫣可不就是比段憐兒厲害嗎!

前世裡,一個是差點害死她,一個是徹底害死了她,謝璇想想就覺得挺憋屈的。

那麼個被她嫌棄得一無是處的狗東西,還你爭我奪的,最後還害得她魂歸西天。

“走快點,我家福兒該等急了!”

裴玉嬌看謝璇走路慢慢悠悠地,不免就開始著急地上手拽著謝璇往前走,玉瑾立即上前扶著謝璇的一邊手臂。

謝璇的確有點累,但心裡卻覺得舒坦。

也不知道是九華庵靈玉師太說的話和趙如意的攤牌讓她對生活更有了信心,還是回來後看到裴俊琪摔斷腿帶來的暗爽和裴玉嬌耿言耿語的痛快,她就這麼將身子的重量嬌弱地依在玉瑾身上拖著走了。

裴孤城在她們身後,看著她們歪歪扭扭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姑母是這樣性子的人,有一個離經叛道的母親已經夠讓他頭痛的了,再來個離經叛道的姑母……

裴孤城想了想,居然忍不住笑了。

“主子,想不到平陽侯夫人和以前判若兩人!”

跟在裴孤城身邊的天玄小聲嘀咕道。

“這樣很好!”裴孤城笑著說,“至少比以前什麼都不說要好!”

天玄點點頭。

有時候不管是好話壞話還是謊話,只要說出來了,總能讓人從中發現此人的一些性情和目的,最怕的就是那種什麼也不說,甚至連個眼神都不給,偏偏又有存在感的人。

翠玉軒離清風樓不遠,當初謝璇嫁到武威侯府的時候兩個小姑子已經嫁人了,那之前也沒人為她們好好安排宅院,她們倆都擠在現在的聽雪閣裡。

後來,段憐兒找到裴俊琪住進了府裡,她一眼就看上了聽雪閣。

裴俊琪不顧謝璇的阻攔就把聽雪閣劃給了段憐兒住,謝璇無奈又在清風樓旁邊修整佈置了翠玉軒給小姑子回孃家居住。

裴玉嬌和張翼來武威侯府從來就是當天來當天去的,翠玉軒幾乎沒有派上什麼用場,以至於謝璇一直在想,裴玉嬌是不是很不滿意她的安排,所以對她從來沒有好臉色。

他們一行人走到翠玉軒的時候,發現翠玉軒院子裡黑乎乎的,只有靠近屋宇的地方才掛了幾個燈籠。

謝璇黑著臉問守門的婆子,“姑奶奶難得回次孃家,你們就是這麼待她們的?”

守門的婆子弓著腰,委屈地說:“夫人,這也怨不得我們呀,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今天姑奶奶帶著表小姐來,我們到公中領東西的時候,管事的只給了我們這麼些,我們也只能先緊著表小姐屋裡用。”

“算了,嫂子!”

裴玉嬌委屈地說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既不能給孃家帶來什麼好處,怎麼還好意思佔孃家的便宜呢!”

“你……”

謝璇覺得裴玉嬌這樣子根本就不是打算算了的意思,只是她這陰陽怪氣地樣子也讓謝璇感到理虧,畢竟謝璇也是在其位不謀其政。

“玉瑾,你回怡然苑拿些蠟燭和燈籠過來,順便再拿些水果糕點和好茶葉來,再派兩個丫鬟過來,姑奶奶這裡缺什麼我們就補上。”

謝璇轉頭又問裴玉嬌,“你們今晚就不走了吧!我再叫她們在庫房裡拿些擺件過來。”

裴玉嬌嫌棄地說道:“都怪你回來這麼晚,我和福兒只能勉強住一晚再走了!擺件什麼的就別擺了,別到時候被那些個眼皮子淺的人給摸走了!”

謝璇知道裴玉嬌說的人是誰,她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對玉瑾說:“你去準備吧!我怎麼看這裡很安靜,東廚裡沒有接到擺晚膳的訊息嗎?你再去催催!”

“是,夫人!”

玉瑾看世子和天玄也在,就放心的回怡然苑了。

他們一行人剛在翠玉軒的正廳坐下,就聽到有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喊道:“娘,你回來啦!福兒都餓了!”

隨著聲音一個穿著裙襬繡著白色小花的淺碧色衣衫,梳著雙丫髻,頭上簪著兩朵奶白色小花,眼睛圓圓,臉蛋圓圓的十一二歲的少女從門口探頭往裡看。

“快進來,過來見過你舅母和世子哥哥!”

“好!”

少女笑著露出了整個身子,她的體型還沒有抽條,微胖的樣子讓人就想起了剛出籠的包子。

少女的身後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面容清秀,腳步沉穩,當她從天玄身邊經過的時候,天玄眼眸閃爍了一下,接著又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了。

“萌兒,見過舅母!見過世子哥哥!”

張萌的行禮很標準,顯然是經過嚴格教導的,這讓謝璇開始重新認識裴玉嬌這個人來了。

“好了,以後在舅母和世子面前就自稱小名兒吧,這樣也顯得親切些!”

“好的,娘!”

張萌立即笑嘻嘻地走到謝璇面前,親熱地說道,“舅母,以後你就叫我福兒吧!我喜歡這個小名兒!”

“好!好!”

謝璇一邊適應著裴玉嬌母女倆與從前判若兩人的變化,一邊在手腕處摸索著,最後還是將頭上簪的那支白玉簪拿了下來。

“福兒好久沒到府上來玩了,舅母也沒什麼準備,這支白玉簪就送給你玩兒吧!”

謝璇的這支白玉簪雕刻了一朵玉蘭花,雕工精美,光線下可以看見花瓣栩栩如生的筋脈紋路,而且玉質也是極品,一眼看去就知道價格昂貴。

“呀,真漂亮!”

福兒正要伸出手,但又猶豫著轉頭看著自己的母親。

裴玉嬌好像對那玉的價值一無所知般,只是笑著看了一眼謝璇光禿禿的單螺髻,然後很自然地對福兒說:“既然是舅母送給你的,你就拿著吧!”

“好!”

福兒微微低著腦袋,高興地對謝璇說,“舅母,你幫我簪上可以嗎?”

“好!”

謝璇沒有女兒,但她和所有女性的心理一樣,除了打扮自己,就是想要有個女兒來打扮。

裴玉嬌看福兒的雙丫髻勉強簪上了那支白玉簪後,就指使著裴孤城帶著福兒出去。

“重光,你帶著福兒出去玩會兒,晚膳好了再來叫我們。”

“順便叫人守著門,我和你母親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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