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不存在的記憶救贖
“我害怕我們再見到伏黑靈魂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半點希望，不願意面對這一切……”
虎杖滿是對好友的擔憂，本來在乙骨複製了來棲華的術式對宿儺造成壓制後，他已經成功以自身的特異之處強行介入了伏黑惠的心相世界見到了他的靈魂。
可後者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讓虎杖等人的付出白白廢掉，但是虎杖並沒有責怪過伏黑惠。
老實說，在見到七海海死在真人手裡、宿儺利用那個契闊屠殺了領域內所有生命的時候，虎杖也險些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
只不過他的“運氣”很好，七海給了他走下去的希望與寄託，並且他還有著向真人復仇的動力。
而宿儺用他的身體在新宿肆虐、屠殺的那次經歷，才是真正險些讓他陷入和伏黑惠同樣境地的時候。
無數無辜的人死在自己手中，甚至伏黑惠被奪走身體乃至後面的一系列悲劇可以說都與他脫不了關係。
理智的來說那些慘絕人寰的行徑，其絕大部分責任當然是要算在宿儺頭上，但虎杖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甚至有想過以死亡來逃避這一切，但正是這些“血債”反而讓虎杖不能這麼拋下一切。
他要殺掉宿儺挽救未來必然會死在後者手中的更多生命，要為那些無辜慘死的人尋一個公道。
伏黑惠不是自暴自棄、哀莫大於心死不願意面對一切麼，那就用不存在但絕對真實的記憶將他喚醒，無論是什麼想法，只要能從這種死寂的心態中醒過來。
計劃就是這麼簡單，無論是神源一以及其他人的咒力，還是用從新宿等地收集的咒力都足以啟動八咫鏡，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五條悟的反轉領域。
然後再將它們趁著宿儺無力反抗的時候，塞入沉睡在那具身體中的伏黑惠意識當中，這真實的記憶必然會引起他的注意，之後神源一就能利用【八咫鏡】來將兩個靈魂分開。
他想要構築的僅僅只是一具肉身，一具能夠容納宿儺將其從伏黑身體中分離開的肉身，這樣雖然要消耗的咒力也不少，但絕沒有構築幻夢界那種工程所需的量大。
“我有一個方法……”
“惠雖然有禪院家的血脈，但因為父母的原因和他們又沒什麼關係，從小和他生活的只有他的姐姐，而且因為惠的性格問題，他就是這種很容易悲觀、自暴自棄的型別。
這是另一個時空的五條悟靈感迸發下嘗試出來的新招數，想通之後它的原理並不難，難得是具體操作，就像領域展開說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但掌握它的術師卻非常少。
五條悟已經瞭解了在他徘徊於死亡邊緣的時候發生的一切，論對伏黑惠的瞭解，說不定他才是現在最瞭解他的人，當然或許要除開神源一這個異時空來客。
而且他還要救出伏黑惠……在虎杖看來，如果沒有自己的錯誤，伏黑身上的慘劇就不會發生，至少不該是這種模樣。
其效果有些像是‘構築術式’，能夠將一些虛幻的東西化為現實，昔日羭索構造幻夢界便是藉助了一部分它的能力，當然、神源一要做的並沒有幻夢界那般宏大。
這個從平安時代得來的靈器沒有天羽羽斬那樣難以啟用，唯一的麻煩就是它所需要的咒力非常多，八咫鏡的術式是真實與虛妄。
親手殺死自己唯一的親人對他的一時衝擊實在是有些大了，這種情緒上的巨大創傷最重要的是如何邁出第一步，如果在現實中說不定還能用陪伴和時間來幫他慢慢走出來，可是現在很明顯宿儺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大家聞聲看向神源一，這時眾人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按照後者的說法，他可是與伏黑家姐弟一起長大的，雖然是另一個時空，但這種熟悉程度說不定是要比五條悟還要深的。
不過有神源一這麼一個現成的掌握這個技巧的人在，傾囊相授下他不覺得五條悟會學不會，隨後果然沒出預料，甚至只用了一天時間就足夠五條悟掌握這項技巧。
虎杖陷入沉默，五條老師說的沒錯，如果是在現實中，他們還有希望能夠將伏黑帶出這種自毀自棄的心態，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和一捧燃盡了的死灰沒什麼區別。
接著神源一就說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法，計劃很簡單、那就是由他在三天後的決戰中壓制宿儺，將其打入瀕死的狀態，然後由五條悟入場復刻出另一個時空使用過的‘反轉領域’。
然後再將宿儺與伏黑惠分離，之後的事情再怎麼糟也不會更糟了，簡單來說就是利用反轉的【無量空處】提取神源一在另一個時空有關伏黑惠以及津美紀的記憶。
就算是要死，也要死的有價值一些不是嗎？
結果反而最難的卻是如何從神源一這裡提取出記憶，只靠轉述的景象是絕對不行的，想要喚醒伏黑惠的意識只能用神源一最真實的記憶。
最終解決這個問題的還是八咫鏡，模糊了虛幻與真實的它將神源一的記憶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化為了咒術可以觸及的事物，接著五條悟就成功將它們“提取”了出來。
睜開雙眼、解除術式，五條悟從沉浸的記憶中醒了過來，旁觀感受了另一個時空、另一個伏黑惠的生活後，他才算是明白神源一為什麼會有這個計劃。
“真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啊，這樣的記憶一定可以喚醒惠的.”
在那些記憶中，五條悟看見了早熟堅強的姐姐和寡言少語、性格古怪的弟弟，相依為命的兩人遇到了性格的男孩，經歷有些相似的他們很快在打打鬧鬧中越來越近。
和姐姐說不上多少話的弟弟倒是和差不多同齡的男孩慢慢走得更近，雖然相識最初並不是很愉快，兩人沒少打起來，但男孩之間的感情有時候就是在這麼奇怪的方式中增長的。
相較這個時空那個幾乎是永遠冷著一張臉的酷酷男孩，五條悟所看見的那個幼年期的伏黑惠卻多了不少生動的情緒，兩人一起逃課、跑去玩的快樂，回頭被男孩出賣然後被姐姐訓斥的憤怒和委屈，還有男孩同樣被姐姐訓斥後露出的竊喜。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至少也有著細小的差距，從小作為五條家神子長大的五條悟並沒有什麼同齡人作為朋友，同族的人無論是誰都對他畢恭畢敬。
五條悟很輕易的接受了這一點，他就是五條家獨一無二的神子，將來也是要成為難以想象的強大咒術師，而沒有小夥伴或者朋友的他卻沒有成為陷入孤僻的境地，只是有著一些高傲以及性格惡劣而已。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能體會這種有一個親密“家人”或者夥伴的感受，至少在他的眼中，記憶中另一個時空的小伏黑惠開心了許多不是麼。
“我們一定能成功的.”
……
時間撥回現實。
魔虛羅沒有任何適應機會的被【歸墟】初見滅殺，宿儺的‘十影’所召喚出的其他融合式神也早被打滅，此刻他的‘十影’幾乎等處於無法使用的地步。
而神源一用天羽羽斬斬傷了他，那些傷口所蘊含的這柄咒刀的術式對宿儺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不需要有多麼恐怖的破壞，只用阻礙他一個瞬間即可。
只需要五條悟的領域能夠先其一步展開，使得宿儺沒辦法第一時間用自己的領域來進行對抗。
然後便是記憶的灌輸，從神源一這裡而來的記憶此刻一股腦的被塞入了宿儺、或者說伏黑惠的意識深處。
在無法被正常觀測到的心相世界，一片漆黑中跪伏於地上拋下一切與外界聯絡的伏黑惠突然一顫，有什麼東西無可阻擋的湧入了進來，而下一刻他就知道那是什麼了。
那是熟悉無比但卻又陌生的記憶，伏黑惠彷彿回到了兒時時期，那個稚嫩倔強的他還有溫柔的姐姐歷歷在目，不、不是歷歷在目，而是幾乎真切的回到了那個時候。
這些都是熟悉的部分，而陌生的地方在於，原本只有他們姐弟一起生活的畫面，卻莫名其妙闖入了一個奇怪的男孩，伏黑惠看見了自己和他打打鬧鬧卻愈走愈近的不存在記憶。
伏黑惠確信自己是不認識那個“調皮”男孩的，但那些真實無比的記憶每一處只有當事人才能確認的細節卻在告訴他，這不是虛假的欺騙，它們絕對是真實存在的。
兩種反差的感覺不出意外讓伏黑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疑惑中，記憶的真實和發自內心的否定讓他在此時忘記了很多東西，看著那些畫面中對著兩個吵吵鬧鬧男孩，作為姐姐的她溫柔的笑容、責怪的訓斥……
伏黑惠漸漸又拋開了那些疑惑，他沉浸在了這片陌生但美好無比的記憶之中許久、許久。
然後他醒了。
從黑暗到像是什麼都不存在的自我囚籠中醒了過來，之前一直都在自我封閉中的伏黑惠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但他現在想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姐姐……”
當伏黑惠“睜開雙眼”後，他便看見了和記憶中那個男孩七八分像、完全就是長開後模樣的一個人，他正和五條老師緊張的看著自己，旁邊還懸浮著一面古樸的鏡子。
“你……”
極致的眩暈突然襲來，莫名的拉扯感從身體、靈魂之上襲來，伏黑惠瞬間便顧不上詢問那個人的事情，這種拉扯甚至可以說是切割的痛感混亂了他此時的所有思緒。
但這些來得快去得也快，而當伏黑惠再次從當中醒來後，他卻發現自己好像又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而且再也沒有那種渾渾噩噩好像被鎖鏈束縛的困厄感。
接著他真正睜開了雙眼，於是看見了在自己的不遠處一個四臂四目的‘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