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有兩條,一條是從西佐村到邯鄲馬頭鎮河畔的鐵路線,即西馬線;另外一條峰峰礦區到磁縣光祿鎮的峰祿線。這些短線鐵路都是軌距為600—610毫米的窄軌鐵路,專門用來運送煤的。

想到鐵路,孫義成就想到了《鐵道游擊隊》,想到了“扒飛車那個搞機槍”的歌曲,心裡頓時聯想了許多許多,嘴裡也禁不住哼起了那久違又熟悉的旋律。如今日本鬼子正搶佔自己的祖國,屠殺自己的同胞,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那就狠狠地報復一下吧!鐵路,是自己可以利用得好目標,就算是六豐、西馬、峰光這樣運煤的短線鐵路,自己只要將他們弄癱瘓一段時間,日本人也就少了偷運自己國家資源的時間,何樂而不為呢!

想好了對策,對彭城日偽軍軍火庫的事情也就不再那麼上心,隨即離開石窟小路,沿響堂山東麓山腳小路,往東北方向的西佐村而去。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山路穿行,孫義成過了三道溝、立合村,上午十一點多,他就來到了西佐村西邊的小樹林裡。

西佐村是一個很大的村,名字叫村,實際上和一個小鎮圩差不多。遠遠望去,村裡的房屋一間挨著一間,中午的太陽光下,村子上空飄浮著一層淡淡的煙霧,應該是村裡百姓生火做飯煙筒裡冒出的炊煙形成的。按理說現在的中國百姓,由於糧食不足,一般每天只吃兩頓飯,中午是不會做飯的。

沒有時間去糾結這個問題,孫義成繼續沿山腳小路轉向北行。正行走間,他發現前面的路竟然被一道鐵絲網攔住了,爬到一個稍微高一點的位置朝前面看去,發現前面原來是一個煤礦,這道鐵絲網應該就是煤礦的邊界,日軍拉起來用來阻擋外人進去的。

看清楚情況之後,他二話不說來到鐵絲網跟前,從空間裡面取出一把和鉗子差不多的工具來,開始一根根地剪起鐵絲來。也幸虧這些鐵絲網沒有通電,要不然他也不敢這麼做。想想此時日本人哪有那麼大能力,給一個煤礦的鐵絲網通電,高階監獄還差不多。

之所以要剪斷沿眼前的鐵絲網,一是想進去看看裡面的情況,二是就想想給日本人制造一點麻煩,萬一有人要想從裡面逃出來,恰巧又從這個方向逃跑,豈不是正好幫了他。

將鐵絲網剪開一個大豁口之後,孫義成就鑽了進去,然後又把剪開的鐵絲復位,這才又往前走去,不過這一次他就沒有敢大鳴大放地走,而是躲躲閃閃,隱藏身形,儘量在低矮的地方,或者灌木多的地方行走。

就這樣隱蔽地潛行了二十多分鐘,孫義成終於發現了日軍的崗哨,那是一個站立在一個稍高一點的光禿禿小山包上的日軍崗哨,由於位置顯眼,所以孫義成第一個就發現了他。

目測崗哨距離自己大概還有四五百米遠,藝高人膽大的孫義成並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在仔細觀察前方可能有暗哨或者能潛伏人的位置十多分鐘,確認沒有人潛伏之後,他又借石頭、土臺、樹木等的掩護,來到了日軍崗哨左側的位置,因為他發現那裡有一個大的斜坡,用來隱藏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位置。

眼見距離那個斜坡越來越近,孫義成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因為空氣中有一股臭味,隨著他靠近斜坡而越來越重,而且還有一種嗡嗡嗡的響聲。待他接近到斜坡十米左右時,這股臭味越發濃重了,嗡嗡嗡地響聲也大了一些。臭味是從斜坡方向散發出來的,嗡嗡的響聲也是,孫義成判斷。

忍住自己想吐的想法,孫義成捏著鼻子繼續前行,等他來到斜坡跟前時這才發現斜坡下面居然還有一個大坑,惡臭就是從大坑裡面散發出來的。

盯著大坑看了一會兒,孫義成吃驚地張大了嘴,捏住鼻子的手也不由得放了下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坑裡一切。

大坑底部堆滿了屍體,儘管這些屍體上面蓋了一層土,但也只是薄薄一層土而已,很多屍體的一些部位都還露在外面,一大群數不清的紅頭、綠頭蒼蠅,正在屍體上面叮附,惡臭正是從坑裡腐爛屍體裡發出來的,而嗡嗡聲,自然是那群蒼蠅發出來的。

大致一看,這裡露出來的屍體最少有數百具,還不包括下面被掩蓋住的。孫義成緊緊咬住自己的牙齒,不讓自己發出哭聲來,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放在半跪的大腿上。這裡的屍體都是自己的骨肉同胞,被日本人殺害的民族兄弟,就這樣呆坐了十多分鐘,直到惡臭的味道再次進入他的鼻腔,刺激他的嗅覺神經,他這才恢復動作,將身體往外面挪動了幾米,靠在斜坡上默不作聲。

北方五月底正午的太陽照在頭頂,在毫無遮攔的陽光下,孫義成就那麼呆坐了二十多分鐘,雙目無神。之前他在書上曾讀到過日軍制造的“萬人坑”相關內容,那個時候就很是氣憤,為日本人的殘忍狠毒而氣憤。他的父親也曾親口告訴他抗戰時日軍是如何屠殺中國軍民,製造慘無人道的“萬人坑”的,但那些畢竟也是看書,或者聽講。如今自己親眼見到後,那種感覺、感受,完全的不一樣。

不知道是因為在原地待得久了適應了那種味道,還是因為仇恨、憤慨導致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孫義成已經聞不到那種惡臭了,壓下心頭那種仇恨和憤慨,他決定以後在戰場上將他們發揮出來,於是他決定離開這裡原路返回。

剛離開幾步,感覺斜坡上面有動靜傳來,他立刻伏低姿態,將身體緊靠在斜坡上,眼睛緊盯斜坡上方中央位置,響聲是從中間位置傳來的。

幾分鐘後,一陣車輪的吱嘎聲從上面傳了下來,到了斜坡邊緣後停了下來,緊接著一些東西被從斜坡上滾了下來,一直滾到下面的坑裡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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