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命婦都知道太后的赫赫威名,哪一個都沒想到太后竟這樣替皇后說話、為皇后撐腰!

此時,眾人已經給太后道了萬福,黛玉和探春也給皇后行了禮。

狄氏心裡驚喜,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上前笑道:“都說這世上的婆媳難相處,這話竟是胡話!

“瞧瞧咱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竟是親母女一般!太后娘娘就差把皇后疼到骨頭縫兒裡去了!”

兩句話說得眾人直起雞皮疙瘩!

連黛玉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是誰?當著這麼多人精一樣的誥命命婦,這麼肉麻諂媚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程倩一眼瞥見,心下知機,便笑道:“若說會說話,還是禮部侍郎夫人會說話!”

哦!原來是皇后娘娘的嫂子!

“母后請上座。”萬皇后耳根子直髮燙,卻也沒法子,只得假裝聽不見,只管恭敬有禮地伺候太后。

太后忙擺手:“我這些日子在宮裡軟枕軟榻坐慣了,萬沒料到今兒的轎輦這樣硌得慌。

“你在這裡跟大家夥兒說話,我到後頭去躺躺,直一直腰。”

萬皇后一驚,忙問:“太后腰上不舒服麼?可要讓太醫來瞧瞧?”

“那倒不用。”程倩笑著攔道,“小孟就在後頭,讓她給太后捏一捏捶一捶也就是了。”

萬皇后一臉的憂心忡忡。

黛玉見狀,悄悄扯了扯程倩的袖子,低語兩句。

程倩瞭然,笑著也往皇后跟前走了兩步,湊近些,低聲道:

“今年往延嘉殿的人太多,太后躲到甘露殿,誰知人更多。二聖不耐煩,這才來了這裡。

“偏勞皇后娘娘,且去應付那些人。讓太后去後頭清清靜靜地歪一會兒便是。”

萬皇后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好笑,回頭看一眼眾命婦,也是一笑,假作一本正經地叫了孟姑姑來吩咐:

“既如此,孟姑姑好生給太后瞧瞧腰。申時末咱們就要往麟德殿去,到時候太后還沒好起來,我可拿你是問!”

說完,又跟程倩相視一笑。

接著把目光挪向黛玉和探春,上下打量片刻,含笑向太后道:“母后去躺一躺,點一位妹妹隨行伺候,另一位留下給兒媳這裡增增色,可好?”

太后挑了挑眉,眼神在黛玉和探春臉上轉了個圈兒,笑了起來:

“聽見了?你們嫂嫂要伸量你們兩個,我這當婆婆的自是不能攔著!

“你二人都留下吧。

“我有小孟伺候也就夠了。”

說著,竟是把黛玉和探春都留了下來,自己帶著程倩、孟姑姑和紫鵑,大步流星就去了後殿。

黛玉和探春相對苦笑。

得,她們倆想出來的好主意,倒是的確讓太后躲了懶,卻把自己二人都撂在了坑裡。

自作自受四個字,形容這個景兒,簡直是恰恰好。

但在萬皇后這裡,“嫂嫂”二字落在耳中,簡直是天籟一般!

當下笑得花兒一般,一手一個拉了兩人,對眾誥命親口介紹:“這便是太后娘娘最寶貝的兩個姑娘家。

“這是昭慶郡主,本姓林,乃是先文安侯林公的獨女。

“這是義敏縣主,咱們太后親口下旨,跟了她老人家姓陳,最是識大體、明事理的!”

眾命婦此刻自然要湊趣,便有人笑著拿帕子掩了口:“哎喲喲!這樣鮮嫩的姑娘,可真是饞人!

“皇后娘娘快說說,可都許了人家?”

黛玉和探春都紅了臉,忙低了頭。

萬皇后看著她們的模樣便笑起來,衝那人豎著大拇指誇她:“你算說到了點子上了!

“我們義敏倒是有人來求了,太后也勉強點了頭,只是不捨得女兒,所以要在家裡再留兩年。

“至於昭慶,別說太上和太后,便是皇上,也疼惜得很。如今死活不肯讓人提‘議親’二字。

“只是我這當嫂嫂的卻知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你們可都幫我打聽著,若有那模樣好、性情好、家世好,還得對我們昭慶好的小郎君,可一定要跟我報一聲!

“我得替我們昭慶妹妹,先都佔下!”

眾人鬨堂大笑。

林黛玉低著頭,一聲不吭。

萬皇后便拉她的手,笑道:“大年下,我們說笑,卻也是要鄭重對待你的終身大事的意思。你可別多想。”

黛玉憋一口氣,讓自己紅了臉,細聲細氣地表示:“皇后娘娘好意,臣女怎會不識好歹?”

嗯,也就是說,並沒有要賴在宮裡死活不肯往外嫁的意思。

萬皇后對這個表態極為滿意,笑得越發親切。

又忙問她們過來冷不冷,又命給她二人的手爐換了新炭,又命人給她們端熱飲子。殷勤得比親小姑子還要誇張了!

眾命婦相顧訝然,卻又都意味深長地笑,眼神卻都飄向了坐在僅次於萬皇后的四位長公主。

人群裡又有前次在宮門夾道里與黛玉爭道的工部侍郎和光祿寺少卿兩家的夫人,二人眼中也閃過忌恨。

通宜長公主是最喜歡掐尖的,見狀便冷笑了一聲:“皇后娘娘莫要本末倒置。

“昭慶郡主乃是榮國府賈氏的外孫,自有賈家替她操心。

“倒是我們家壽昌,還有幾位親王家的女兒,那才是你正經的責任。

“你是我家的兒媳,可不是她林家的!”

眾人的笑聲頓時小了許多。

當著如許多人,萬皇后被噎得臉都青了。

但大好的日子,總不能真跟長公主吵起來,萬皇后素乏急智,此刻竟只會咬唇。

黛玉心裡嘆氣。

可話題是在說自己,探春也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這時候若與通宜長公主為這種事嗆聲,實在不妥。

心裡琢磨著,便稍稍抬了頭,往人群中一溜。

一眼便看見正端著茶盞看向自己的恪謹王妃。

太好了,自己人。

黛玉輕輕眨了眨眼,便再度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

恪謹王妃手裡的茶盞放下,臉上掛笑,閒閒開口:“皇后娘娘乃是天下母,天下哪個姑娘家的婚事,竟還有不許她操心的道理?

“至於我們宗室家的孩子們——阿彌陀佛,咱們做父母的還活得好好的,自己好好替自己孩子相看去,做什麼要推給皇后娘娘?”

通宜長公主被這幾句氣得沉了臉,剛要發火,卻聽見恪謹王妃接著笑道:

“我家的女兒只有我自己知道,明兒挑女婿的時候,得挑個什麼樣兒的才能小兩口兒不打架,可唯有我能挑得好!

“若讓皇后娘娘挑,萬一她挑差了,那我是接了賜婚,還是違抗鳳旨?

“長公主,你捨得你壽昌,我們可捨不得我們的閨女!你自說自己的,莫要帶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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