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婆媳兩個最後離開延嘉殿時,是互相攙扶著出去的。

孟姑姑在旁邊嘖嘖嘖嘖:“這太妃看著,才半個時辰,老了十歲一樣。”

探春則早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太后娘娘!

我的老天!

太后娘娘的口齒,竟然犀利到這種地步?!

“你們倆,一個比一個傻!”太后娘娘看著孟姑姑和探春,頗有些不高興。

紫鵑在旁,靜悄悄地端了一缽溫茶過來。

太后娘娘接過去,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這才舒坦地呼了一口氣出來:“痛快!”又誇,“還是我們紫鵑仔細!”

紫鵑就那麼彎腰站在她旁邊,體貼地接了缽過去,悄聲道:“陛下剛才來請安,郡主怕撞見北王婆媳尷尬,便引到後殿坐了坐。”

太后一驚,忙小聲問:“他都聽見了?”

“嗯,打您說下江南就來了。”紫鵑點了點頭,又悄悄溜一眼後頭,再低聲道,“您要不要當不知道?陛下剛已經走了。”

太后輕輕鬆了口氣,低笑道:“那就當不知道!”

“好似從中間兒開始,就是北靜王妃說什麼君臣寇仇的時候,太上也來了。”紫鵑悄聲續道,“聽了北靜王妃說要回府上折請罪,鐵青著臉要進來,被戴相硬拖走了。”

太后頓時不高興了,哼一聲,靠回了寬大的軟榻裡:“我就痛快這麼一回,誰都跑來聽壁角!”

“可是誰也沒攔著您不是?”紫鵑笑著回手把那缽遞給旁邊的小宮女,上前一步,輕輕地給太后捏肩,“所以您以後不用憋屈著,想怎麼痛快,就怎麼痛快!”

太后翻了她一個白眼:“那怎麼可能?”

“是,奴婢不懂,亂說的。”紫鵑溫厚一笑。

太后想了想,回頭揚聲:“昭慶呢?昭慶,來!”

黛玉剛把昭明帝從後殿送出去,聽見太后呼喚,連忙小跑了兩步,從裡頭出了大殿,幾步便擠到了太后身邊。

二話不說,一根大拇指直直挑在了太后鼻子跟前:“我今兒算是長了見識了!素日裡,我只道自己的口齒已經是伶俐的了,如今跟太后一比,我竟是個啞巴!”

太后臉上可疑地微微發粉,嗔怪著一把將她的手開啟:“小潑猴!敢拿我開心,看我不揍你的!”

黛玉立即抬手一指探春:“您看義敏!她都聽傻了!”

探春才緩過來,不由苦笑:“林姐姐所言不差。我們倆當年,都當自己是那會說話的了。

“如今看來,竟是要求母后重新教導一番才對!”

太后再也坐不住,翻了個白眼站起來:“我累了,更了衣去歇一歇。你二人自己去玩,不得打擾!”

腳步飛快去了後邊。

紫鵑抿嘴笑著,帶著小宮女跟上。

黛玉和探春這才相顧咂舌,在丹陛下湊到一處。黛玉一指自己的鼻子:“我是個啞巴。”探春一指自己的鼻子:“我是個傻子。”

孟姑姑在旁邊,樂呵呵地托腮看熱鬧。

甘露殿。

太上回去就先砸了一個玉筆筒,然後坐在那裡生悶氣。

戴權愁眉,小聲令人來收拾,跟著便有小內侍進來,小聲跟他稟報。

太上凌厲的目光一掃,喝道:“你要瞞著朕!”

戴權苦笑,攤手道:“讓人打聽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后娘娘先前說了什麼。您要聽麼?老奴怕您更生氣。”

“聽!為什麼不聽?朕倒要看看,她們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朕的!”太上氣得鬍子一翹一翹。

戴權嘆口氣,只得令小內侍從頭說起。

小內侍跪下,果然從最開始說起:“昨兒馮家夫人去了鳳藻宮……”

原原本本,一件不錯地全都說了出來。

就連林黛玉拉著陶行簡的袖子,在外頭嘰嘰咕咕、手舞足蹈地說了半天江南趣事也沒落下。

太上倒聽得怒火漸平。

待說到今日,尤其是北靜王太妃的種種蠢話,太上的臉上再度陰雲密佈。

都聽完了,太上冷笑一聲:“從那晚登舟,朕就知道,這些年必是看走了眼。

“可朕終究沒想到,竟然走眼得這樣厲害!

“水家老嫂子自是個懶惰狹隘的平庸婦人,倒是沒想到,壽山伯的這個女兒,見風使舵的本事一等一!

“太后所言不差!水家如今剩的這三個,欺君之罪,一個都逃不掉!”

戴權抱著拂塵,在旁邊嘆氣:“升米恩,鬥米仇。”

“你的意思,”太上冷冷地瞥了戴權一眼,不由自主地遷怒,“都是朕慣出來的,是朕的不是?”

戴權哭笑不得,撩袍跪了下去:“老奴何時這麼說了?老奴的意思是,世上之人,多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的。”

太上氣哼哼地抬手讓他起來。

戴權起身,又接著嘆道:“早先賈家,也恭謹得很。代善那一輩,做事盡心,不計得失。所以太上才對他家格外看重。

“可到了文字輩,兩個讀書的麼,一個鬧著修道,一個長幼不分;剩下那幾個不讀書的,更是胡天胡地,混賬至極。

“秦氏沒的時候,我去他家。珍哥兒倒是會說話,說為了喪禮好看,給他兒子賈蓉捐官。

“看在郡主面上,我自是沒駁他的話。後頭陛下又封了他們家西府的大姑娘為妃。

“夠可以了吧?!

“還不知足!非要去吞沒林家的財產,這才生生逼得如海把姐兒託付給了陶行簡,後頭才有了這麼多波折。

“您說,若是能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只憑著金陵祖籍上他家的產業,難道還不夠吃喝揮霍的?!”

太上冷笑一聲:“你剛才沒聽見麼?最後攛掇著北府這兩婆媳去宣政殿鬧騰的,一個是靠著巴結賈家才上來的賈化賈雨村,另一個正是榮國公修道的替身,清虛觀的張道士!”

“那個老鬼最是貪財貪利的,滿嘴的胡言亂語!”戴權冷笑,“我老早看他不順眼!

“太上和陛下都看在榮公的面子上,敷衍他兩句。他倒好,全貼了自己臉上當金箔了!”

因索性向太上躬身問道,“要不要乾脆拿了審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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