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退其他人,皇上道:“兩日後京防營估計會鬧事,你到時候讓禁軍維護好治安,別讓百姓受傷。”

太子微微蹙眉,聞言立刻明白其中的牽連。

“兒臣遵旨,是梁王打算有所動作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舒太妃有動作,拉侯府下水再誘使嚴藩也攪進這趟渾水裡。】

【暴君還挺好的嘛,順水推舟也知道安排好百姓。】

被虞伊珞這般直接誇,皇上揚了揚唇。

“嗯,嚴藩這人視權勢如己命,和朕斗的這些年是知道夾起尾巴做人,可本性難移,有機會再次拿回京防營,他定不會錯過。”

曾經手握重權不把他這個剛登基的皇帝放到眼裡,京中趨炎附勢的人更是把嚴府捧得比真正的王爺還高。

比起當初的門庭若市,嚴藩又豈能忍受如今無人問津的巨大落差。

“父皇英明。”

太子頓了一下,繼續道:

“京防營曾經掌管京城治安,堪比禁軍,自從父皇把他們交給清遠侯,這些人沒辦法再招搖過市,心裡想來積怨許久。”

“正好,”皇上端起茶飲了一口,“借這次機會讓他們明白,京防營永遠都成不了當初在京中橫行的京防營。”

他不是先皇,可容不得嚴藩招搖過市,對方若能一直夾著尾巴做人,他興許還會留對方一條狗命。

……

二人談到的嚴藩此刻正在書房同兒子商量兩日後的事。

“爹,批卷的果真是李丞相和石大學士,這下更利於我們的計劃推進。”

“那沐沉的夫人去石府時兒子看得一清二楚,兒子還留了證人。”

嚴正海臉上是難掩的激動,恨不得時間趕緊到出結果那日。

嚴藩掃了嚴正海一眼,神色不明道:

“昨日是你在外面說那人手上的考題是假的?”

“是啊,”嚴正海不明所以,不是在說兩日後的事,怎麼又扯到不相干的事上。

他既然斂不了這份財,那人也別想斂財,所以才故意這麼去做。

“你還有臉說是?”

嚴藩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

“放出這訊息的人指不定是皇上用來試探朝中的大臣,否則天子腳下,誰敢這麼做?”

當今皇上現在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那皇上是不是已經懷疑我們了?”

嚴正海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輕聲詢問。

“不,”嚴藩平復好情緒,搖了搖頭,“你這麼做皇上應當不會懷疑嚴府。不過考核成績出來那日,你定不能親自去說沐沉妻子去石府的事。”

他們嚴府可不能再被皇上盯上,這事得做,可不能讓嚴府的人去做。

“兒子明白,兒子會讓其他人去做。”

反正只要有銀子,何愁沒人來做。

“爹,您既然說皇上是為了試探大臣們,那沐沉的事他知不知曉?”

萬一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中,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嚴藩不以為意,冷哼一聲,“你當皇上能未卜先知?”

他們若不是一直盯著沐府,又豈會第一時間知道這事。

“爹說得是,只是去石府的始終是沐府,不是清遠侯府,皇上會牽連侯府嗎?”

嚴正海面露擔憂,倒是難得聰明一回。

“你倒是知道用腦子思考問題了,”嚴藩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耐心給他解釋。

“這確實是沐府的人所做,可清遠侯重情,不會著看他親弟弟跳火坑而無動於衷。”

雖然清遠侯不曾在仕途上幫助沐府,可心裡對這個弟弟總是在意的。

……

清遠侯府和沐府的人對此一無所知。

一家人正難得聚在一起幫沐沉慶祝,二皇子也在其中。

“表哥,看你這樣想來考核的事定是沒問題,敬你一杯。”

二皇子笑著舉起酒杯和沐沉碰了一下,旋即一飲而盡。

“謝謝二皇子。”

“這幾日筱筱照顧沉兒辛苦了,”沐夫人對沐沉使眼色,“沉兒,快敬筱筱一杯。”

沐沉舉起酒杯,看著徐筱筱。

“表妹,這杯敬你。”

徐筱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沐沉酒杯舉了好一會,大家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她依舊在神遊。

“嫂嫂?”

坐在她身旁的沐雪扯了扯她衣袖,“堂兄給你敬酒呢。”

徐筱筱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急忙端起酒杯。

結果因為動作太急,酒杯未曾端起來,反而被她弄倒在桌上,酒順著桌緣緩緩漫開,杯子碰撞菜碟發出一陣響聲。

“來人,把桌子擦一下。”

沐夫人吩咐完有些擔憂的看著徐筱筱。

“筱筱,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讓人先扶你回屋休息?”

見有臺階可下,徐筱筱鬆了口氣,同幾人道了句抱歉起身離開。

“這孩子估計是累著了才這般失禮,侯爺別介意。”

清遠侯朗聲一笑,“一家人,什麼介不介意的。”

沐雪看著徐筱筱的背影,總覺得對方不是累著了,而是心裡裝著事。

她和徐筱筱雖不算親厚,可平時來這個嫂嫂也會和她話家常。

這次徐筱筱不僅未曾和她說話,還頻頻走神。

“我去看看嫂嫂。”

沐雪站起身,出了正廳去尋徐筱筱。

聽到腳步聲,徐筱筱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到是沐雪有些詫異。

“郡主,你怎麼過來了?”

“嫂嫂身子不舒服,我過來看看。”

二人走進屋裡坐下,徐筱筱伸出手給沐雪診脈。

她很清楚自己這般是什麼原因,但沐雪是關心她,她不想拂了沐雪的好意。

沐雪診完脈,收回手。

“嫂嫂身子無礙,就是憂思過重,好好休息,有什麼事說出來便好。”

“謝謝郡主。”

徐筱筱收回手,給她倒了杯茶,心裡五味雜陳。

說出來?

她做的事能說出來嗎?那日石大人的話還清晰縈繞在耳邊,若是真說出來,只怕表哥會對她失望吧。

“郡主,少夫人風寒也徹底好了?”

伺候徐筱筱的丫鬟在一旁,輕聲問。

沐雪點了點頭。

丫鬟見此鬆了口氣,“那舒太妃給的藥還真是有用。”

“舒太妃?”

難道嫂嫂這樣是和舒太妃有關?

徐筱筱沒覺察到沐雪的表情變化,笑著給她說了在白雲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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