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二嫁(10)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皇帝的太監總管李公公,就帶著聖旨敲響了段府的大門。
清雪與段淮景以及一眾下人皆跪在地上,聽著李公公宣讀聖旨。
聖旨的大致內容便是,皇帝將清雪賜給了燕華為太子妃了。
清雪跪在地上,腦海裡浮現了昨夜燕啟的陰鷙眼神,原來他當時就想到了用皇權來困住她。
段府的下人皆為清雪高興,只有段淮景神情痛苦,他恨自己無權無勢,連心愛之人都無法保護。
清雪面色毫無波瀾地接下了聖旨,打發了李公公,接著聽到了府裡的下人激動的恭賀聲。
………………
清雪坐在榻上,無悲無喜,段淮景握住了她的手:“雪兒,我們逃吧!”
“離開大慶,去哪裡都可以,只要我們能夠在一起。”
清雪抽出了手,抬眸看向了段淮景,“淮景,我不想過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
“那種苦日子,我真的過不來,而且我不想連累你,還有我家以及段家的一百多口人。”
“我們若逃了,他們也活不了。”
段淮景紅了眼眶,心底泛起苦澀:“雪兒,我真的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其他人。”
清雪寒聲道:“那你想要如何?讓母親,還有我父親都去死?”
“淮景,我們不能這麼自私的,我們還需要為其他無辜的人考慮考慮。”
段淮景的聲音發緊,喉嚨低沉沙啞,夾雜著哭腔:“可是我不想你嫁給太子殿下,他不是好人。”
清雪覺得段淮景有點天真,太子殿下如果是好人,那他就不可能爬到儲君這個位置。
能坐上太子之位的人,能是什麼簡單人物?
“我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了,你出去吧!”清雪下了逐客令。
段淮景走出了清雪的臥房,腳步異常沉重,然後回到屋子裡喝悶酒,彷彿喝醉了,這一切就只是一個夢一般。
皇宮,養心殿。
燕華跪在皇帝的面前。,懇求道:“父皇,兒臣愛慕雲姑娘已久,請您收回賜婚聖旨。”
皇帝緊鎖眉頭,疑惑地問道:“太子求娶她,你也想要求娶她,難不成她是什麼天仙?”
燕華:“父皇,她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姑娘,以前她所嫁非人,好不容易擺脫了人渣丈夫。”
“如今您不顧及她的意願,將她賜婚給了太子,就不擔心她不願意嗎?”
皇帝反問道:“這個世上有不想要做太子妃的女子嗎?”
沒有哪位女子不想要做未來皇后,母儀天下的誘惑根本就沒有女子能夠抵抗得住。
燕華語氣堅定:“有,雲姑娘就是那樣的女子。”
皇帝見燕華如此篤定,便來了幾分興致,想要親眼見見這位令他的兩個兒子皆痴迷不已的奇女子。
“那朕倒是要見見她了,看她是否像你說的這般,能夠抵抗得住這至高無上的誘惑。”
燕華聞言,頓時神色緊張地說道:“父皇,您還未答應兒臣收回旨意,要不過段時間再見她?”
燕華不清楚燕啟到底跟他父皇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交易,竟然能夠令他父皇同意將一個嫁過人的女子許配給燕啟。
雖然大慶允許皇子納嫁過人的女子,但是那些女子都無法做正妻,只能做皇子的側妃。
而且清雪生得太過絕色傾城,燕華不能保證他的父皇會不會見色起意,納她為妃。
所以不想讓他父皇見清雪,本朝不是沒有過皇帝看上兒媳的例子,其結果甚是慘烈。
故而文昭仁皇帝留下祖訓,皇帝不能搶奪臣妻,不能謀奪兄弟之妻,更不能搶奪兒媳。
哪怕有祖訓,燕華也不敢賭,實在是因為清雪太過美貌,其容色比之洛神更甚。
皇帝見燕華臉上的神色,心底冷笑了一聲,他身為一國之君,還能與自己的兒子搶女人?
而且他都已經下旨給燕啟與那名女子賜婚了,就更加不可能覬覦兒媳了。
燕華真是可笑至極。
難道他在自己兒子的心底,就是這樣一個荒唐好色的父親?
亦或者那名叫做雲清雪的女子美若天仙,能夠令他色令智昏,失去理智?
皇帝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你下去吧!朕金口玉言,怎可出爾反爾?聖旨已下,絕不可能收回旨意。”
“朝令夕改是帝王的大忌,你想讓朕成為昏君嗎?”
燕華再不甘心也只能退出去了。
他走在宮道上,越想越不甘心,他晚了一步,竟然讓燕啟撿了便宜。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早點求父皇下旨,將清雪賜婚給他做皇子正妃。
………………
燕啟親自從庫房挑選了幾箱子珠寶首飾,以及古董字畫送給清雪。
“雪兒,這些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清雪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聲音冷若冰霜:“太子殿下,你用這種方式強娶我,不覺得卑鄙嗎?”
燕啟薄唇輕啟:“我原本想要讓你心甘情願地嫁給我做我的太子妃,可是你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我便只能想出這種辦法了,不過我對你的情意依然不變。”
“這次算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清雪冷笑了一聲,語氣輕蔑:“你是太子,我怎麼敢對你動手?”
燕啟嘆了一口氣,看來雪兒的身與心,他只能得到一個了,無法兼得。
不過他得到了她的人,心還會遠嗎?
只要他用真心待她,相信終有一日定能打動她。
天底下的女子所求的,不就是郎君的真心嗎?
他可以給她無上的權力地位,以及所有的愛,她不可能不為之所動。
燕啟輕勾唇角,眸底泛著迷之自信,卻沒有察覺到清雪眼底一閃而逝的嫌惡之色。
她最討厭自以為是的人,只知道以自己的意願揣測他人,不懂得尊重與真心。
燕啟收回思緒,溫聲道:“雪兒,我下次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清雪偏過頭去,不願意多看他一眼,燕啟的眸底不由得泛起一抹苦澀,嘴角輕微抿起,漠然地走出了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