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盛京,中間要走水路,還得走陸路,前後要花十天左右。

也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好還是差,中途遇到了賊人,好在有姚鏢頭一行人保護,才險險逃過一劫。

沈小山後怕道:“少爺,還是老爺有先見之明,請了姚鏢頭他們護送,不然這趟進京,怕是凶多吉少。”

沈青雲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偶然,好在之後的路程很安全。

剛抵達盛京,就看到長長的一排送靈隊伍,正從城門口出來。

進城的百姓,很多人駐足觀望,也有人跪下磕頭。

沈青雲一行人初來乍到,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沈老頭找人打聽,沒一會兒回來了。

“聽說是鄭大將軍的靈柩,鄭家人扶棺歸鄉。”

“鄭大將軍?”沈青雲心下一驚,作為讀書人,對朝堂之事還是有所瞭解的。

如今的朝廷,能被稱為大將軍的肯定是鄭煜鄭大將軍。

鄭家一門忠烈,幾代人駐守邊關,在幾次大戰中誓死保家衛國,鄭家子孫為國捐軀,到如今,還堅守在邊關的只有鄭煜了。

如今連鄭煜大將軍都身亡了,那麼邊關……

沈青雲只覺得胸腔堵悶煩躁,在看到棺槨從面前經過時,視線落在棺槨前拿著靈位的少女。

是她!

鹿鳴宴上救徐家小姐落水的少女,也是騎大馬賓士的少女。

許是他的目光太直接,少女看了過來,四目相對。

那少女先是茫然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認出了他。

鄭柔兒抿了抿唇,移開目光,手中的靈位彷彿快要把她壓的喘不過氣。

她艱難地朝著前走,一隻手牽住了年僅六歲的弟弟鄭易。

鄭易臉上掛著淚珠子,看向姐姐。

“姐姐,以後我們還回來嗎?”

鄭柔兒搖了搖頭,“不回來了,遠離盛京,才有一線生機,易兒,你要記住,父親一生清明,是忠國忠民保家衛國的大將軍。”

說到這裡,她眼淚不受控制流下。

送靈隊伍出了城門,沿著國道,越走越遠。

“狗蛋,該進城門了。”

沈青雲被沈老頭的聲音驚醒,這才發覺自己一直看著送靈隊伍。

他們跟著人群排隊,接受盤查,得到准許後進入了盛京城。

盛京城不愧是國都,放眼望去,寬闊的街道,街兩邊各種各樣的鋪子,熱鬧的人群,川流不息的馬車。

姚鏢頭感慨道:“娘啊,這就是盛京啊。”

沈老頭好奇問:“你們鏢師走南闖北,難道沒來過盛京嗎?”

姚鏢頭不好意思道:“墉縣那個小地方,需要鏢局幫忙運的東西,一般都是貨物,大都是去往南方的。”

沈青雲笑著道:“那這次是個機會,你們可以在盛京找些貨物,運到墉縣,應該能掙一筆。”

姚鏢頭眼睛一亮,“還是沈老爺腦子靈活,我都沒往這方面想。”

沈青雲自從中舉後,叫他老爺的人很多,聽得免疫了,“那你們幾時回去?”

“過兩日。”姚鏢頭抱拳,豪壯道:“沈老爺,在下已經把你們安全送到,就此別過。”

沈青雲想到大家都是老鄉,這一路上還遇到了賊匪,算是患難與共了,有意跟他們交好。

“那如果要尋你們,該去哪裡找?”

姚鏢頭毫不避諱道:“十里外的破廟,我們在那邊留宿。”

寺廟有提供廂房,供來往的行人住宿,費用相對便宜,要是不想花錢,也可以找一間破廟,姚鏢頭一行人會武,加上人多,住在破廟也不會有危險。

沈老頭和姚鏢頭結算了費用尾款後,兩撥人就分開了。

這段時間進京趕考的人很多,沈青雲他們打聽起來並不難,一般考子會住客棧,但提前來得早的,住客棧就不划算了。

像沈青雲他們,如果要待到殿試結束,還有後面的瓊林宴,起碼得兩三個月,光是他們四人的房費,就是一筆大開銷。

沈青雲和沈老頭商量了一下,打算租個院子,只是今天不早了,加上舟車勞頓,先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吃晚飯的時候,沈青雲四人的桌子在角落裡桌上除了吃飯聲,沒人說話。

反倒是大堂裡,其他客人,都在議論鄭煜大將軍。

“啊呸,什麼一門忠烈,明明就是賣國賊,幸好朝中還有人清醒,沒有被姓鄭的矇蔽,那姓鄭的的自己心虛,畏罪自,死了也是活該。”說話的男人下巴有顆黑痣,黑痣上還有根長毛,這人面相看著不像好人。

在黑痣男人旁邊的那桌站起來一個滿身彪肉的大汗,他一拳錘在桌上,茶碗裡的水搖晃,濺出水來。

“你他孃的放什麼狗屁,要是沒有鄭大將軍,你早他孃的死了,如今鄭大將軍死的不明不白,屍骨未寒,豈容你置喙。”

那黑痣男人看到彪形大漢的體格,不敢爭論,默默地閉上了嘴。

有人又站出來了,“鄭煜就是罪有應得,丟了巖門關,致我大週一連失了六座城池,死了那麼多人,那就是被千刀萬剮,也難以彌補因他失了性命的萬千將士和百姓。”

“鄭大將軍被奸人陷害,以死明志,你們憑什麼還要冤枉他,鄭家人幾代人駐守邊關,兒郎們錚錚烈骨,全都死在戰場上,你有本事在這裡叫囂,沒本事去戰場上殺敵,耍嘴皮子功夫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我呸,什麼奸人所害,明明是畏罪自殺。”

“我日你孃的,敢說鄭大將軍壞話,我跟你沒完。”

維護鄭大將軍和罵鄭大將軍的兩撥人劍拔弩張,也不知道誰先動手,不一會兒,哭喊聲混雜,場面混亂不堪。

沈青雲幾大口刨完飯,“爹,我們先回房去,別被誤傷了。”

幾人靠著木板牆離開。

沈老頭咋舌。

“這些讀書人怎麼這麼暴躁,一言不合就開打,我還以為只有村裡不講理的潑皮戶才這樣。”

沈青雲記得以前看電視,朝中大臣們各持己見的時候,當著皇帝的面吵架,那場面和菜市場沒啥區別。

有時候皇帝發怒,都無法控制吵紅眼的雙方。

讀書人大多會在意臉面,在外營造謙謙君子的面貌,真要觸及到他們的逆鱗,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沈青雲開啟一扇門,看著混亂的大堂,心一點點往下沉。

朝堂之上,是否也是一片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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