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光大亮,幾人都說累了,睡著了,千舟又一個個把人搬到床上,獨自坐回桌邊,一杯接一杯的豪飲。

深知千舟性子的顏若早早便起來了,來到營帳一看,果然見千舟獨自一人坐在那兒飲酒,整個人都從內到外散發著深沉和孤寂。

聽著此起彼伏的打呼聲,顏若嘆口氣,徑直走了過去。

沖天的酒氣讓她不適的皺了皺眉,伸手拿過他送到嘴邊的酒杯,溫聲勸道:“哥,適當飲酒才有助於身心健康,便是千杯不醉,就你這個喝法,胃也受不了啊!”

千舟抬眸,眼中的清醒和脆弱讓顏若心裡一痛。

“若若,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他們,想醉便醉,醉了就睡,睡醒了,又是一條好漢!我也想嚐嚐這醉酒的滋味啊!醉了,便什麼都不用想了。”

千舟的聲音很輕,卻砸得顏若心中難受極了。

她何時見過這樣的哥哥?在她心裡,千舟一直是強大的,無所不能的!

看著滿地的酒罈,顏若心裡堵堵的,把他輕輕擁在懷裡,輕聲哄道:“哥,你已經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你想醉,那便醉。”

千舟緊緊抱住她的腰,緩緩閉上了乾澀的眼睛。

把千舟安頓好,靜靜坐在床邊,看著他睡夢中依舊緊皺的眉頭,顏若不由長嘆口氣。

她知道,他們如今的身份早已同昔日的夥伴有了雲泥之別。

再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情義,也抵不過現實。

他們之間的感情,再也回不到曾經那般純粹。

千舟,是在哀悼曾經的自己,曾經的兄弟。

便是蔣叔在面對他們的時候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更何況其他人呢?

在這個時代,階級的不同,就是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顏若剛剛站起身,就被千舟拉住了手。

“別走。”

看著床榻上依舊緊閉雙眼的千舟,顏若眼中滿是心疼。

“好,我不走。”

直接脫了鞋襪,和衣躺在他身邊。

千舟側身把人抱在懷裡,眉心的褶皺這才緩緩舒展開來。

沒關係,他身邊還有若若,若若永遠都不會變,也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疏遠他!

顏若自然知曉他心中煩憂,便柔聲開解。

“有得必有失,他們疏遠我們,敬畏我們,也都情有可原,換位思考一下,曾經遭遇不公,飽受欺凌的我們不也幻想著有一個位高權重之人能夠庇護我們嗎?”

“現在,我們自己就成了那個位高權重之人,可以庇護我們想要庇護的人,這樣已經很好了!有些事,有些人,隨緣就好,莫強求!”

“不過我估計,以他們的血性和對你的忠誠,再上戰場,他們依舊是你可以交付後背的兄弟!”

千舟蹭了蹭她的頭髮,唇角微微勾起。

“那幾個傢伙就是膽慫,王爺怎麼了?王爺也是他們老大,十幾年的交情,同生共死的兄弟,誰不知道誰什麼德行啊?居然還在我面前裝,裝個屁!喝了酒,還不是一個個原形畢露!”

顏若樂了,伸手擰了一下他的腰。

“那你還在這兒矯情個什麼勁兒?裝什麼深沉?”

她的手勁對千舟來說純粹就是撓癢癢,可還是故意做出一副吃痛的模樣,齜牙咧嘴的嘟囔。

“我那不是被他們氣的嗎?”

顏若沒好氣的又掐了他一下。

“我看你純粹就是吃飽了撐得——沒事找事!趕緊睡,喝了那麼多酒,還熬了一晚上都快成熊貓眼了!”

皮糙肉厚的千舟壓根就沒啥感覺,還在精神頭十足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什麼是熊貓眼?熊貓又是何物?我以前好像也聽你提起過幾次,我怎麼沒見過呢?”

顏若額頭青筋直跳,兇巴巴的呵斥。

“閉嘴,睡覺!”

委屈巴巴的千舟不敢再問了。

“哦!”

一桌席面,重逢好酒,酩酊大醉,生疏盡消!

酒醒後,彼此間的疏離徹底消失殆盡,兄弟幾個彷彿又回到了曾經,勾肩搭背,說說笑笑,打打鬧鬧.......

看著他們跟從前一樣鬧成一團的樣子,顏若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真正的情誼是不會因為時間和距離而消失,過命的交情更不會因為身份上的差距而泯滅,雙方彼此間的溫暖和真誠,都讓彼此知道,對方心裡藏著你!念著你!

久別重逢,多麼美好的一個詞語啊!

顏永良捂住宿醉陣痛的腦袋走出營帳,看著前方空地上熱鬧的場景,瞬間清醒過來,使勁晃了晃腦袋,徑直朝著不遠處看熱鬧的顏若和俞蔓蔓走了過去。

“郡主,蔓蔓。”

“你醒了,怎麼樣?還難受嗎?”

俞蔓蔓聽到他的聲音,轉身朝著他小跑過來,滿眼關切。

“頭還有點疼。”

一聽他說頭疼,俞蔓蔓趕緊吩咐身邊的嬤嬤。

“嬤嬤,快去把小灶上溫著的醒酒湯端過來一碗。”

“是,少夫人。”

顏若走過來,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眯眯道:“人不可貌相啊!我竟不知表哥的酒量如此驚人,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顏永良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苦笑道:“郡主可別打趣我了,就我那點兒酒量,在幾位將軍面前那就是貽笑大方,都不夠丟人的!”

“非也,非也,你成功用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他們,讓他們對你甘拜下風!”

“啊?”

顏永良一臉懵圈的看著她,頭頂滿是問號。

不是,郡主到底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懂呢?

一旁意會到顏若話中何意的俞蔓蔓不由捂嘴偷笑,她這個夫君平日裡不是挺聰明嗎?怎麼在郡主和王爺跟前,從來都是個鐵憨憨呢?

“對了,我睡了多久了?”

俞蔓蔓嗔怪道:“你啊都睡了一天兩夜了!”

顏永良一愣,扒拉兩下腦袋,呵呵傻笑。

“睡了那麼久,難怪頭這麼疼。”

顏若沒好氣道:“你那是睡嗎?你那是昏迷才對!咋叫都叫不醒,可把蔓蔓嚇壞了。”

顏永良:“啊?真的嗎?我沒感覺啊!”

“啊什麼啊?趕緊洗漱吃飯去,吃飽了就跟他們玩兒去!能不能快速且高效的在沈邊站穩腳跟,可就全看你自己了。”

點到為止,顏若給了他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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