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 章 把水攪得更渾了
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和一個鬼火符號,卻讓端王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面色陰沉的將密信點燃,依稀可見上面寫著“暴露”二字。
“送信的是誰?”
管家面色也難看的很。
“振德郡路家路從年。”
“振德郡路家,我記得是鬼煞蝶的地盤吧!鬼煞蝶行事一向謹慎,她人呢?怎麼會是路從年送的訊息?”
管家:“收到訊息後屬下就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端王的手指不斷敲擊桌面,眼中暗沉一片。
“來不及了,把人全都撤回來,通知家主一切計劃暫停。”
“還有,查查咱們府上有沒有進老鼠,還有府外,有沒有多幾隻麻雀!”
管家面色驟變。
“是。”
蒙都某處隱秘別院——
管事剛準備趁著年節把調教好的魚餌放出去,就收到家主一切計劃暫停的指令。
立時臉色大變,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帶著手裡的魚餌進了密道。
路元霜路上遭遇暗殺險些身死,好容易養好傷,等她現身找到接頭人,早就過了約定的時間,因著自身原因,又不敢實話實說。
只謊稱半路遭了劫匪,九死一生這才逃出生天,誤了時辰。
管事可不管她為何遲了這麼些天,遲了便是遲了,一切理由在他這裡都是藉口!
路元霜遭了訓斥懲罰不說,舊傷剛愈,又添新傷。
正因為她身上的傷也讓她錯失了這次當魚餌的機會,淪落為了低等打雜的丫鬟。
整日遭人奚落捉弄譏諷嘲笑,短短時日就憔悴消瘦的不行。
原定時間內爹孃承諾給她設法送的銀錢和家書也沒到,心中更是焦急惶恐,而她自從進了這個宅子,就徹底失去了自由,到處都是守衛,明裡暗裡都有不說,還有專門盯著她們的嬤嬤,她連二門都出不去,更遑論回家送信?
但凡進了這個宅子的,無論是合格的魚餌還是打雜的丫鬟,都要學習管事教授的內容,比如:如何取悅男人,北鄂的官話和習俗等等。
路姨娘愛女心切,望女成鳳,還專門請了女夫子上門授課,路元霜自幼聰慧,熟讀四書五經,寫得一手好字........只可惜長大後沒把心思用在正地方,又因為路姨娘的有心隱瞞,這才歪了性子,私自勾搭上了龐榮軒,毀了自己的一生。
即便如此,她的眼界和思維也同那些不受寵,整日被關在深宅後院世事不知的閨閣少女不同,她看得很明白,這裡所教授的一切,都是為了培養細作!
還是最低等的細作!簡而言之,就是炮灰!
而突然的離開也讓路元霜心裡有了更不好的預感,她後悔了,自從踏進那個院子,她就後悔了。
無憂郡主是好人,她該求助無憂郡主救她於水火的!
她是土生土長的大運人,哪怕她做錯了事,手上沾染了鮮血,她也不願去討好伺候北鄂狼!
她可以接受自身私德有虧,被世人的唾罵,但絕不接受叛國投敵,雙面細作的炮灰命運!
哪怕是死,她也只想死在大運的土地上!
她不知孃親的具體身份是什麼,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錯得離譜!
艱難走在漆黑的通道內,路元霜咬牙做了一個決定,她要逃!
她不能坐以待斃,不能為虎作倀,更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
她已經旁敲側擊過了,這個院子裡所有的女子都不知道背後的主子是誰,只知道被送過來之前,家中耳提面命交代一定要聽話,為家主令,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路元霜心中陣陣發寒,更不願趟這趟渾水。
連要效忠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她們一個個的會有什麼好下場?
時刻緊盯路元霜的探子們很快就察覺出了不對,訊息在最短的時間內被送回了各自主子的手裡。
千無落收到訊息後,就知道肯定是走漏了風聲,院子裡的那些人恐怕已經逃了,立刻吩咐手下暗中跟蹤。
睿王那邊雖不知自己已經被盯上,收到訊息後猶豫再三,也沒有妄動。
明日就是宮宴,他也不欲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宮廷盛宴,百官齊聚一堂,君臣共飲,歡慶年節!
顏若和千舟相攜而來,剛剛走進大殿,就被眼尖的俞長安瞅見了。
放下酒杯,俞長安快步來到兩人跟前,滿面笑容的打招呼。
“王爺,郡主。”
千舟含笑點頭。
“幾日不見,表哥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以往總是愁眉苦臉的,年紀輕輕滿身陰鬱,跟有什麼過不去的大坎一樣,今個兒這一身倒挺精神的。
俞長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都是託王爺和郡主的福,我這才了卻一塊心病。”
他如今也看開了,他俞長安沒什麼大本事,也不敢奢求什麼功名利祿,只想死心塌地的跟著王爺,護俞家上下平安。
如此,也算對得起俞家列祖列宗了。
三人找了個角落站定,千舟掃視一圈,竟然沒有看到睿王和端王的人影,不由挑了挑眉。
“這麼重要的場合,老四和老六倒挺沉得住氣,是打算和皇上一塊來彰顯自己的地位嗎?”
俞長安壓低聲音道:“聽說兩位王爺一進宮就被請去了御書房。”
千舟聞言有些不樂意了。
“我那個皇上爹偏心偏得當真正大光明,我不是他兒子嗎?怎麼沒把我也請去御書房啊?肯定是瞞著我給那倆什麼好處了!要不就是給他倆塞年節紅封了。”
俞長安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他一眼,實在搞不懂這位爺的腦回路。
這個時間點一進宮就被請去御書房能有什麼好事?
“那個.......或許不是給好處和紅封呢?”
俞長安只能委婉提醒。
近日的蒙都可是有些不安寧啊!
千舟卻不聽他說,而是看向身邊的顏若,一臉興奮道:“若若,你說我要不要也去湊個熱鬧?都是他兒子,怎麼能厚此薄彼呢?”
俞長安欲言又止的看他,面上一陣糾結,到底該不該把話說得再明白些?讓這位爺消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