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後餘鹿便踏上了離島的船隻,奇怪的是這一次她出現了很嚴重的暈船反應,她自小
水性就好,還會駕駛遊艇,按理說絕對不可能會暈船。
然而陣陣的頭暈目眩與反胃噁心不是假的,餘鹿忽然想起這段時間聖昀讓她天天泡的藥澡和吃的那些中藥,會不會是這些東西讓她的體質發生了改變?那如若聖昀的藥真有效果,她被傷過的內裡,是不是也能夠恢復了?
不過此刻她也無心去想這些問題,聖昀送來了暈船藥和薑片緩解,然而這些東西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餘鹿只能儘可能的讓自已多睡,因為只有睡著了就感覺不到那股噁心與暈眩了。
好在不知是不是身體產生了耐受性,在出海的第八天時她的症狀緩解了許多,雙腳剛踏上甲板時傳來瞬間的發軟,她扶住圍欄走到最前方,帶著鹹鹹溼氣的海風吹在臉上異常舒適,餘鹿輕輕吐著氣,覺得現在的身體一絲一毫的不適也沒有了。
遠處忽然傳來船隻的鳴笛聲,餘鹿眺望遠處,驚喜的看到了陸地!
越靠近來往的人影愈加明顯,集裝箱上清晰的泰文告訴她這裡正是泰國,她抓在圍欄上的手指微微用力,身體不自覺的向著前方靠近。
站在二樓陽臺上的聖昀將這一幕看的清楚,他面無表情,眸中卻在不覺間泛起一縷光芒,如同夜空中的一點明星,不似那麼耀眼卻不容忽視。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微微側目,沉聲開口。
“都安排好了嗎?”
“大人,您在芭提雅的住所已經打掃乾淨,隨時可以入住。”
聖昀點點頭,轉身向著樓下走去,那日他頭腦發熱的竟然答應餘鹿可以出島,而等到話說出口時他方才意識到自已做了什麼。
原本也可以將這件事敷衍推脫過去,可是女人眼中的期望興奮卻讓他忍不住遲疑,而這一遲疑便來到了船上。
本以為餘鹿定會說要去中國,卻沒想到她選擇了其他地方。
泰國……聖昀腦中不禁陷入了一段回憶。
他和須泊皆與那個地方有著極深的淵源,歲月交織的畫面已然成為了過往,那些人應該都早已死去,不是應該,是肯定都死了,一百多年的時光,人類哪兒能存活那麼久……
不過,或許有一個人可以……綠眸深濃,聖昀腦中不由的浮現出一張有些猙獰的青年面孔……他可能是那項試驗中僅存的人類,如此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請教些問題。
遠處高亢的鳴笛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一抬首便望見了女人對著遠處期盼的笑臉,這還是聖昀第一次看見餘鹿在笑……
她似是感受到了男人的視線將目光轉向他,稍愣了一瞬後也是沒有吝嗇的衝著他也笑了一下。
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很開心。
聖昀忽覺心中似是有一個鈴鐺閃動了一下,清脆悅耳的聲音讓他的心情感到十分愉悅,恍惚中他不由自主向她走近,腳步卻在下一刻猛然停了下來。
他微搖了搖頭,以此來令自已保持清醒,近段時日來自已對這個女人的特殊照應他不是沒有感知到,聖昀是個足夠聰明的人,知道這些無端產生出來的東西是什麼。
理智告訴他這些只是為了讓她能夠心甘情願的為半獸人生下孩子,可是若只是為了生孩子何必這麼麻煩?
只需簡單的做個手術她便能任憑擺佈,可他卻做不出去傷害餘鹿的事情,他為什麼會如此在意這個女人的所感所受?
是進化而來的後遺症嗎?
其他半獸人和洗過腦的黃衣女人他都試驗過,心境並無任何變化,那就是單單會對有意識的人類……不對,維斯就是人類,他心中並沒有生出過想要保護維斯的想法。
排除所有可能性後剩下的就只有擁有意識的人類女人了……
雖然聖昀活了很久但所經歷過的女人卻是寥寥無幾,每一次的發情即便難耐可他卻寧願選擇浸泡冰泉來冷卻慾火也鮮少去碰觸女人。
放縱易使人沉淪,聖昀謹記著這一點,即便如他已擁有了強大的能力,他也始終清醒的可怕。
“莫不是…許久沒碰女人了……”
心裡想著晚上到住址後乾脆直接找個女人來試下算了,這邊船已靠岸,餘鹿小跑著下船的模樣像是隻歡脫的兔子,聖昀壓抑不住在看到這幅畫面後心中所產生的歡喜,索性就在這幾日讓它揮灑盡興算了。
乘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後餘鹿俯視到了芭提雅燈紅酒綠的夜景,下了飛機已近凌晨,可是很多商場還是燈火通明,各種酒吧、海鮮、小館子依舊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餘鹿喜歡這樣平常的煙火氣息,會讓她有一種明天就會回家的感覺。
“你想吃點東西嗎?”
聖昀望見餘鹿盯著那些小攤販有些出神,不禁開口問她。
“我不餓……”
話說出口後餘鹿就後悔了,她雖然不餓但是能在這裡坐坐也是好的,然而聖昀並沒有注意到她瞬間落寞的表情。
聖昀不像須泊一樣喜歡住在酒店裡,他帶餘鹿來到一處看起來很普通的住宅區,通往頂樓的電梯一閃一閃著紅色的數字,像是跳躍的音符。
站在僅僅只有兩人的小空間裡讓餘鹿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從在船上到下飛機後聖昀身邊一直還跟著兩個半獸人替他辦事,這會兒他們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怎麼了?”
“沒什麼……”
餘鹿瞥開一直盯著上升數字的視線,轉而看向一旁貼著的汽水廣告。
“這層的兩套房子都在我名下,這是你後面那間屋子的鑰匙,要是累了你可以現在就去休息。”
說著他便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把做工精緻的銅製鑰匙遞給餘鹿。
“我在對門的屋內,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來找我。”
“哦、好的……”
餘鹿轉動鑰匙按下門把手,霎時間一股清涼的冷氣襲來,在這悶熱的天氣下簡直就是沁人心脾。
這種程度的涼意顯然是已經將冷氣開了許久,她沒想到聖昀會這麼心細,她不禁轉身看向他,卻發現對方此刻也正在開對面的門。
察覺到餘鹿的視線後聖昀轉頭衝他揚了揚了唇角。
“忘了與你說,在外稱呼我K這個名字,儘量不要說錯了。”
這是套佈置尋常的房子,就像是最普通的一家人居住的那種,雖不像須泊帶她去的住處總是裝修的如樣板間一樣精緻高階,卻能夠讓人感受到一股家的溫馨。
餘鹿走到棉質沙發前坐下,柔軟舒適的觸感讓她想到了家裡,父母此刻有沒有再想她,他們是不是還在一直期盼著她能夠回家……
夜幕降臨後屋外忽然傳來腳步走動的聲響,這層只有這兩間屋子,會是之前莫名離開的半獸人嗎?
她沒忍住好奇貼著貓眼看向外面,卻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留著大波浪捲髮的漂亮女人,女人長著一張亞洲面孔,笑盈盈的走進了隨後敞開的大門內。
餘鹿看到了前來開門的聖昀,他依舊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忽然他抬眸望了一眼對面,餘鹿剛巧接觸到他的眼神被嚇了一跳。
她趕忙遠離門口跑到客廳。
雖然知道聖昀是半獸人,同樣也有發情期,但經過這段時間接觸,他並不像其他半獸人一樣喜歡放縱女色,甚至對此毫無興趣,城堡中唯一的女人也只有莉娜,而除了她,餘鹿甚至都沒有看見過她對其他女人說過一句話。
深夜的芭提雅逐漸迴歸寂靜,忽然屋外傳來一陣女人的抱怨咒罵聲,但是很快又恢復安靜,以至於讓半睡半醒中的餘鹿覺得是自已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