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鹿沒想到須泊會拒絕,半獸人發情時有多難耐她再清楚不過,即便是須泊這種異常強大的半獸人無法緩解之時也只能選擇忍耐。

可能因為須泊本體是蛇的原因,餘鹿發現在溫熱的環境下他會更容易感到疲憊,只要讓他耗費掉大量體力他便很可能會陷入沉睡,須泊平日睡的都十分淺,餘鹿若想暫時離開很難找得到機會。

而今天,便是一個絕佳的時機,而且長天也不能再等了,地牢那個地方她多想一刻都會覺得可怕。

想到這兒餘鹿的手重新攀上男人的胸膛,仰面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難道你是要找其他女人嗎?”

須泊愣了一下,她抓住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寵溺。

“不用女人我也可以度過發情期。”

“我也不想你再去殺人,無論是半獸人也好,人類也好……我討厭血腥味……”

將頭靠在須泊胸前,女人如絲綢般柔順的黑髮不時剮蹭著他的面板,像是小貓的爪子一樣不斷的刺撓著他的內心。

“我們人類只會有一個伴侶,你既然要我就不能再去碰其他女人,那是背叛,我會傷心也會生……”

剩下的話被須泊狂熱的吻堵在腹中,男人的熱情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激烈,女人嬌媚婉轉的呻吟無一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狠狠擁抱著身下的女人,恨不得將她融入體內。

餘鹿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在如此野外露天的環境下她竟主動勾引起了男人,縱使身體的本能在此刻帶給了她無盡的歡愉,可她卻無法容忍自己去享受這些,因為對她來說,這,也是背叛。

瘋狂過後,須泊摟著餘鹿的肩頭靠在泉邊閉目養神。

“江石和長天我都不會殺,但是也不會讓你再和他們有任何接觸,聖昀出關後需要得力的幫手,他們是最適合的人選……”

漸漸的須泊的呼吸愈加平緩,餘鹿抬頭望去,見他早已沉沉睡去。

餘鹿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對方依舊未有反應,忽然男人周身泛起一陣強烈的白光,刺眼的光線讓餘鹿忍不住伸手遮住了眼睛,等這股光線褪去時她才發現須泊竟幻化成了獸態。

一條花斑巨蟒安靜的沉在泉水底部,微微盪漾的水波恍若虛幻了那道蛇影,餘鹿心中驚嚇向後退了幾步,卻也未見須泊有任何反應。

他當真是對她卸下了所有防備……

餘鹿想起了他方才的話,換做以前,須泊斷不會向她解釋這些。

想到這兒她看向他的眼中多了一絲令人看不懂的意味。

愣了片刻後餘鹿抓緊時間穿上衣裳,轉身離開這裡時她忍不住回頭望向泉底,氤氳的水汽將那道蛇影遮掩的更加模糊難辨,她咬了咬唇,繼而轉身消失在了林中深處。

須泊,最後一眼,希望會是你我的訣別。

深夜,萬籟俱寂。

餘鹿憑著記憶來到了地牢入口,不同的是今夜洞口外卻有兩個身形高大的半獸人在看守,躲在樹影處的餘鹿心中一顫,忽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不再猶豫,直接徑直走了過去。

“我要進去。”

餘鹿保持著面上的冷靜自若,而看守的兩個半獸人面面相覷,面前的女人他們自是知道是誰,須泊他們不敢得罪,可是疏奇的命令也不能違背。

看著眼前半獸人猶豫不決的模樣餘鹿心中著急,須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她的時間很是危險。

想著她也顧不得面對的是半獸人還是人類了,她此刻能賭的竟是須泊在這些半獸人眼中的威嚴程度。

“如果不放我進去,我就對須泊說你們對我不敬,除非你們連他也不放在眼裡。”

果然此話一出面前的兩人臉色瞬間變了,須泊的手段島上無人不知,他們沒必要冒這個險,更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女人而已,出不了什麼岔子。

被放行的餘鹿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她走進洞內後忽然又轉身看向那兩個半獸人,用不大但卻對方都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江石關在第幾層?”

“他關在最底層。”

“好,你們聽著,是江石讓我過來,他有話要對我說。萬一有人問起你們也好交差。”

走在昏暗潮溼的牢房中餘鹿心中還是存在著懼意,這裡的哀嚎幽怨像是鬼魅一般時時鑽進耳中,餘鹿捂住耳朵加快了速度,來到了最底一層。

“長天!”

江石與長天分別被關在最邊緣的兩處牢房內,餘鹿見長天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傷害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嘴角彎了彎,衝著長天點了點頭。

事情正在朝著計劃的方向在進行,你別擔心。

礙於江石就在一旁的牢房內,餘鹿並不敢光明正大的與長天說話,然而她的一個眼神已足夠對方明白。

長天面上露出欣慰,然而偶然低頭的瞬間臉色卻突然變了,因為餘鹿腳下那雙陌生的皮靴,並不是自己的那雙……

“須泊竟允許你來地牢。”

“他…他睡著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醒……”

餘鹿眼神躲閃,臉頰升起兩抹不自然的紅暈,其實長天沒必要問這一句,面前女人身上那濃厚的雄性氣息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只是他心中擁堵煩悶,覺得餘鹿不該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拖住須泊。

“我與你說過的事情可都還記得?”

餘鹿點了點頭,她讓長天將耳朵湊過來,自己背過的身軀剛巧擋住了身後另一間牢房內江石的視線。

“我等你……長天。”

她聲音說的極低卻清晰的納入了長天的耳中,他的睫毛輕顫,面色微變,接著同樣回以她一道輕聲囑託。

“注意安全。”

離開前餘鹿猶豫了片刻還是來到了江石面前,堅固的鐵質牢籠後,江石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餘小姐,恕我不明白,您到底想做什麼?”

江石一直以為餘鹿的內心與她的外表一樣都是人畜無害的,卻沒想到有一天她也學會了利用這點,果然人類是最複雜的生物,他還是小瞧了他們。

“我只是想活著,並且保護我在乎的人,我說那些話只是為了保住長天,對不起……但須泊卻不肯放了長天,我不能讓他再死一次了……江石,我決定聽你的建議,我要進入沼林去找聖昀!”

原本面無表情的江石神色忽的一緊,可隨即眼中便露出狐疑,他剛被餘鹿擺了一道,再輕易相信她便真枉為他跟了大人這麼長的時間。

“你找聖昀就是為了救你在乎的那個長天嗎?”

“不,我想通了,須泊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我要離開他……”餘鹿忽然垂眸,輕呼了一口氣,“我相信聖昀會幫助我,我也只能這麼相信了……江石,如果他不再受…它的影響,我求你勸他放過我…天涯海角,我會找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生活,這座島嶼的一切我都會爛在肚子裡……”

餘鹿黑亮的眼眸中閃爍著幾絲晶瑩,她說的真切,察覺不出一絲謊言的味道。

江石面容審視,心中暗暗揣測著她話中的可信度。

“江石,其實他對我說過並不願去殺你,畢竟你是幫他時間最長的一個人……”

再無堅不摧的人只要有了在意的人事物便像是被撬開了一道裂縫般,只要稍加敲打便會輕易破碎,人類是這樣,半獸人也是如此。

就比如說,此刻站在牢籠之內的江石。

“大人真這麼說過?”

“我又為何要去騙你?”

江石臉上的欣喜明顯,餘鹿知道他對她放鬆了戒備,便接著把剩下的話說完。

“其實我希望須泊不再受心臟的影響,他的愛我承受不起,倒不如他的殘忍來的痛快……所以江石,如果可以,請讓他擺脫掉這本不該屬於他的東西,你的話他會聽一聽……”

從地牢出來後餘鹿忽然覺得心情一陣放鬆,她與長天所準備的一切都已完成,剩下的便是進入沼林設計兩人的假死了,只要讓須泊以為她真的死了,那不管他有沒有清除心臟所帶來的影響,便都無所謂了……

“終於,要自由了嗎?”

望著遠處的圓月餘鹿眼中流下淚水,她遭受了這麼多,殘忍凌虐,生死離別,真真假假的愛意,被隱藏的痛苦……這一切,是要結束了嗎?

抹去眼角的淚水,餘鹿向著那片黑暗走去,而她去沒有注意到,天邊那顆星辰的光輝,早已被烏雲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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