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去裡間不久的須泊聽到動靜後迅速趕了回來,他身上沾了不少水漬,不知在裡面做了什麼。

當他看到幾乎在沙發上痛到冒出冷汗的女人時臉色突變,眉頭瞬間擰緊。

“你倒真的是會忍,疼成這個樣子了也不說!”

將蓋在她身上的外套掀起須泊才注意到她緊緊按著小腹上方的手掌,他挪開她的手在面板表面輕輕按摩了幾下,然而餘鹿的疼痛卻並沒有好轉。

“江石,去趟藥店……再找個醫生隨船一起出行……”

恍惚間餘鹿感受到陣陣熱流從四面八方湧向身體周圍,讓她倍感舒適,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渾身赤裸的躺在一個巨大的圓形浴缸內。

氤氳的熱氣縈繞在眼前,她看著自己的模樣面色羞紅,與此同時身後響起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是須泊端著一個木質餐盤走進了屋內。

餘鹿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並將身體向下沉了一些,須泊瞧見後眼底透著笑意,在浴缸側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別遮了,衣服都是我脫的。”

面對男人的調侃餘鹿臉上的窘迫更加的明顯,她抿著唇,神色極不自然。

“把這個吃了。”

須泊往她口中塞了一顆白色的藥丸,餘鹿怕又是那些東西便含在口中一直沒有吞下,須泊挑眉,順勢扣住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唇齒交纏間藥丸滑進喉內,餘鹿扶著浴缸邊咳嗽著,卻發現除了胃還有一點點疼之外,其他的不適全都消失了。

她看向原本還時不時會流血的腳踝,那裡甚至已經連傷口都看不見了。

“只是胃藥而已,我發現你腦子裡想的東西可真是多。”

須泊的話聲中帶著寵溺的意味,然而卻讓餘鹿更加的感到難堪。

“這是我從島上帶來的泉水……看吧,相比於生不生孩子,我還是更看重你的身體健康。”

一勺散發著鹹香的熱粥遞到餘鹿唇邊,食物的香味瞬間激發了她腹中的飢餓感,她盯著那勺粥目光有些呆愣。

須泊這是在……親力親為的照顧她?

“張口。”

在對方一勺接著一勺的投餵下餘鹿成功吃完了那一碗海鮮粥,末了對方還動作溫柔的為她擦拭著唇角。

“你得了胃炎,以後我會叮囑你的一日三餐,你再多泡一會兒,我出去辦點事。”

說著他俯身在她眉心印上一個吻,餘鹿不禁將身體往水中又沉了沉只剩一雙眼睛露出來,他覺得自從須泊找到她後有些變了,不像往日的殘忍專制,他不斷壘起的溫柔體貼與細緻入微,讓餘鹿分不清到底哪處是真哪處是假。

閉上眼睛,餘鹿將全身心都沉入水中,好像這樣就能拋開所有的記憶,回到原點……

離開房間合上門後,男人原本溫情蜜意的表情在一瞬間消失無蹤,他轉了轉脖子解開了衣領下方的兩顆釦子,神色清冷的坐到書桌後的豪華真皮座椅上。

而書桌對面則一直站著一位身形挺拔的黑衣男子。

須泊並未理會他,他的食指與拇指交替輕敲著座椅邊緣,眼眸暗沉,似乎再思考著什麼。

良久,他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沒想到黎羽對女人還真是瞭解,金錢財富、溫柔體貼、滿足一切意願,再給上那麼一點點可笑的尊重,是個女的都會心動……他說的當真如此……”

須泊像是在自言自語,而對面的男人面上無一絲情緒波動,可微微顫了一下的眼角卻洩露了他內心的異樣。

“大人,餘鹿的父母已死,您如何……”

“我已找到與她父母有七分相像之人……”

“那屬下這便先行前往做好準……”

“無需……”須泊忽然擺手,“我早已安排人過去,你要做的事情是回島安撫昂鳴,他被我廢了一隻手,心中定存著怨氣。”

說著一枚閃著亮光的透明碎片拋向江石,當他接住的瞬間忽然感到一股氣流從指間匯入身體上下,讓他竟有種……憑白生出了些許力量的感覺!

江石怔怔,這東西……竟能夠促進他完成進化!

“大人……這是?”

“這就是晶石。”

聖昀還未進沼林前他偶然從那些上位者的口中聽到過幾次這個東西,相傳這是外星球的產物,不僅蘊含極大的能量且能夠促進半獸人的首次甚至第二次進化,只不過這東西只在傳聞中出現過,至今也沒有半獸人見過其貌。

而如今,它便握在自己的手心……

“你將這個送給昂鳴,現在還不能和他們鬧的太僵,他們留著還有些用處……”

江石點頭應承,可目光卻緊緊盯著手中的碎片,閃耀的光芒在此刻的室內顯得異常刺眼,江石神情恍然,似是被這道光線迷惑了一般。

須泊很快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深沉的眼眸內射出一抹精光,他向前傾了傾身子,聲音晦暗低沉。

“這是受了汙染的晶石,如利用他完成進化,恐被反噬。”

仔細檢視這塊晶石內部果真有細細的黑絲縈繞其中,江石心中一怔,他剛剛……竟然對這塊石頭產生了念想!

“屬下、屬下知曉……謝大人提醒。”

“江石,做好你的本分即可,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還是會捨不得的……”

正垂首的江石面色僵硬,須泊的意思已經很明瞭,不讓他去中國是已經開始對他喪失了信任,而方才的話更是在提點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若不是他真的跟了大人幾十年,怕是單單將餘鹿弄丟這一件事上須泊便不會留他性命。

“屬下遵命……”

“這一趟我可能要在中國待上一段時間,黎羽那個傢伙的記憶消除術並不能徹底消除所有記憶,他說最好能與她製造一些愉悅的回憶,這樣會對我有利……”

“大人,那卡倫如何處置?”

“他啊……”須泊摸了摸下巴,竟是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讓那個人去照顧他,等他享受到了足夠的溫情後再讓他體驗絕望的滋味……”

“對了,我讓你處理的那個雜碎呢?”

“已砍斷他的雙手,並且無再接上的可能性……”

江石口中的“他”是那日清晨在街道上搭訕餘鹿的醉酒男人,他腦中還沒忘記那個男人斷手時臉上的驚恐與不可置信,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遭難。

“哼……什麼東西就敢碰我的人。”

須泊眼中的殘忍與冷酷毫不掩飾的暴露出來,江石默然,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從未有過任何改變,他還是以前的那個須泊,想要的就會奪取,奪取不來,那便不擇手段,只要結果一樣,管他什麼過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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