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縹緲,落葉飄搖,江湖久聞其名的梵宿之地,暮鼓已歇,卻在江湖風波,同門血案之下,引來三道命定的身影。

南宮無疾、艾天跟隨白衣公子身後,穿過密林小徑,終是得見傳說中僧者所向往的修佛聖地——琉璃明澈。但見山門處仙嵐縈翠,霞光瀰漫,好似早已等待此刻將至的命定之人。

早在將到山門之時,白衣公子便早早的和艾天的肩膀分開,如同領頭羊般一馬當先,卻不知其心思湧動,千迴百轉。

二十餘年,內心早由當年的波濤洶湧終至今日波瀾不驚。然初心未改,邁出的腳步走向山門,卻如背道而馳的當時之景。

“讀,閱盡千章貝葉書,封塵恨,仇海恨心佛。”今朝再聞暮鼓是堅定,是頓悟,是握緊了放不下的過往,但見白衣公子一時心中有悟,突破塵勞封鎖,意之所至,但聞朗聲詩句。

詩聲渾厚,穿透山門,迴盪雲海之上,散盡滿身煞氣以及一腔積怨。

南宮無疾、艾天二人注視白衣公子,一個自見面開始就全然身處迷霧之中的神秘男子,此時竟因心境變化,引發山門呼應震顫不止。

山門未開卻有身影驟現,剎時口鼻湧入梵蓮清香,可身處高山雲海之間,何來泉水生蓮花。但見一抹赤紅身影,身上袈裟紅底金字,鐫繡七佛滅罪之言。頭上佛冠,書記八戒,持尊守戒更勝其首。

“菩薩低眉,慈悲六道,布法功德難論。金剛怒目,降服四魔,持正毀摧妖邪。”又見蓮香出處,竟是佛者之行步步生蓮,思緒翻滾間,梵音入耳。

渾厚聲音,響徹雲霄遠勝白衣公子方才頓悟之態。

“咦——”只見白衣公子長音癟氣,嘴裡發出怪叫,一如艾天、南宮無疾初見時的樣子。恢復了那不拘一格的行為和神態,隨後歪頭回首看向艾天和南宮無疾,漫不經心的介紹著。

“介紹一下,這是我那無緣的師傅。”隨後卻是,回首回雙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紅衣僧者。語音陡然一變,沉悶非常。“也是將我隔絕山門之外,使我成了無緣之人的罪魁禍首。”

陡然變化的氛圍,象徵著的不是兩人不可調節的過節,而是無法相融的理念。

“仇海恨心,怎會有佛?”紅衣僧者忽來一句,直指關鍵。

“尊持八戒,重過於首,手中戒刀寂滅,沾染鮮血可曾少過百千?”白衣公子不答反問,唇刀舌劍也是直指害處,兩人宛若不世仇敵,互撕傷口,互撒鹽酒。

卻見紅衣僧者,不躲不避,直對疑問,不經思考,發自本心,張口便答。“除惡勿盡,毀摧妖邪,別無私心,固守本心,謂之佛心。”

三心之論脫口而出,未經思考全然的由心而發。靜靜看著一切的艾天、南宮無疾二人,聽此一言便已斷定眼前紅衣僧者,能此等佛法修為絕非一般佛門高手。

“那麼當年明華寺百餘僧人,你又為何屠戮殆盡?”眼見紅衣僧者,對自己所問之題,回答如此輕易,白衣公子頓時怒從心來。

話方出口白衣公子便是瞬間清醒滿臉懊悔之色,看向面前沉默不語的紅衣僧者,不言語只是雙手撩起裙襬,然後雙膝下跪,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俯首不起。

話到此刻,艾天和南宮無疾二人便已知道面前紅衣僧者是何人?

昔時中原明華寺,僧侶修習佛法,不知怎的行差踏錯,竟是暗中屠殺香客百姓,背棄佛門淪為邪教。

琉璃明澈,身為天下佛門之尊,發現端倪當時便派了一名僧者,前去調查。得到的結果眾所公知,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僧者並沒有將同門押回琉璃明澈公開審理。而是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刻怒氣攻心,將滿寺餘名僧侶,屠戮殆盡。

回到琉璃明澈,也因犯了擅自行刑之罪,封禁功體,杖責三百。可那名僧者,卻硬以凡人之軀體,扛三百杖責而未死。而後多年也因佛法高深,修為渾厚,承接琉璃明澈三字之一的“修”字,成為當今佛門三聖之一,主管天下佛門戒律賞罰,正是菩提聖者·釋菩提。

此時跪地的白衣公子,面朝黃土,感嘆命運弄人。幼時的遭逢惡難,四海無家流離失所,卻被老禿驢所救,傳授一身武藝,得以存活至今。

老禿驢曾說這是緣,也不知是因緣才獲得的修行,還是老禿驢因修行而得到的緣。可是他恨,他一直認為這或許是段孽緣,救命之恩,確實無以為報。可卻為何偏偏是那佛門,哪怕是儒門、道門,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江湖宗門,他可能早已大仇得報,又或許身死道消。

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二十餘年的授業之恩,怎可因自己今日一語之失而斷了關聯。若非有此牽掛,怎樣會聽其安排?在那山下草廬,熟讀千卷經書。

“罪過罪過。”只見釋菩提緩過心神,雙手合十,面向白衣公子微微躬身,輕言罪過,不知為何。

“玉封塵,今朝過後你便離開草廬入那江湖,解你心魔。”只見躬身過後,釋菩提雙手輕抬,一股真氣便將白衣公子穩穩托起,隨後一出口便是玉封塵無法接受的回答。

“老禿驢,你要攆我下山?”玉封塵的腰猛然站直,二十餘年求不來的結果,今朝得以實現卻是不敢相信,心中更有一絲悲涼。

“你早已被心魔所困,身化利刃不可摧折。我費心二十餘載,以佛法浸透你之心境,僅僅算是為你鑄了一個刀鞘。”釋菩提透露心聲,緩步向前,並指在玉封塵眉心一點,一道流光飛入識海。

玉封塵緊閉雙眼,細細感受,心中頓時驚愕未待言,便聽釋菩提再言道。

“如是六法是我一生佛法所悟,不屬琉璃明澈管轄之內,昔日傳授於你,今朝再將一生所悟,交付於你。就算是讓你剷除心魔之路,走的稍微開闊一些。”釋菩提說完便是踏步前行,與玉封塵擦肩而過,直向艾天、南宮無疾而去。

兩人眼見釋菩提緩緩走來,正要躬身行禮忽覺一道掌風襲來。

掌風雄厚無孔不入,卻在臨身一瞬,猶如颶風入海千丈龍吸水。兩人毫無抵抗之力一瞬騰空,身處半空之中,四肢無處接力,卻也未曾感到疼痛之感,未來得及驚訝便已穩穩落地,只見釋菩提,早已立身二人背後,雙掌一拍。長於二人體內神兵五瑛疏雪,旭日封曦化現而出。

“南宮無疾確實是最有嫌疑殺害了慈之人。然爾等竟然趕上這琉璃明澈我便信爾等清白,可修善之人怎能無辜妄死,我自會下山便個分明。”說完看了一眼二人兵器與些許功法,將其特徵牢記於心,轉身便走,又聞身後吶喊。

“老禿驢,你也要下山?”玉封塵頓時驚愕,哪怕一向跳脫的他也不知在這短短几刻間震驚了多少回。自從他來到這琉璃明澈的山下,二十餘年,老禿驢走過最遠的距離,可能就是到他的草廬當中。聽那些無緣的師兄們,閒談所說,自那當年明華寺疑案,老禿驢就未曾離開過琉璃明澈。

“哈——”玉封塵忽來一聲,似嘆非嘆似笑非笑,今朝一別二人各解心魔,這江湖的神奇,或者說可怕,無論何人一入,那歸來,便是未知。

玉封塵一瞬領悟,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願我來世,得菩提時;⾝如琉璃、內外明徹、淨⽆瑕穢、光明⼴⼤。功德巍巍、⾝善安住、煞綱莊嚴。過於⽇⽉。幽冥眾⽣,悉蒙開曉,隨意所趣,作諸事業。”玉封塵口中經言頌念,琉璃明澈,琉璃光如來本願第二願,身光破暗之意,今弟子在此頌念,祝你我師徒身光破暗。

做完一切,玉封塵揮去心中煩腦事,回首笑望艾天、南宮無疾二人。再度拿起腰間酒壺,便往嘴裡灌去,卻發現早已滴酒未剩,不甘的晃了晃,隨後訕訕一笑又將酒壺系在腰間。

“二位今後何往?可願帶上我這一個現世活佛?”玉封塵話雖是如此說,卻不等回答,早已快步走上前,雙臂張開一左一右,便摟上了二人肩膀。

“你這個樣子,可不像是給我們選擇的樣子。”艾天看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玉封塵,將旭日封曦再度收回體內。

“咦——,在下只是放蕩不羈愛搞笑罷了和那老禿驢一樣。”玉封塵一聲怪叫在艾天的耳邊響起,又說起了他那不著調的話。

南宮無疾也未曾想到,僅僅是一個在山腳下稍微特殊的人,竟有著如此不為人知的身份,更是其過往感到一絲好奇。

“正式認識一下,小可南宮無疾,無疾而而終的無疾。”南宮無疾模仿著玉封塵那不著調的話,做著自我介紹。

“艾天,艾草的艾,青天的天。”艾天見狀也是猛然想起,還未正式認識過,便緊隨其後,做起了自我介紹。

但是艾天終究做不到像玉封塵那樣的不著調,那對他來說是種折磨。

“鬱風宸,憂鬱的鬱,北風的風,宸垣的宸。” 看著二人略顯奇怪的自我介紹,玉封塵不由得一笑,隨後也是介紹了自己,但還是有所保留。

玄幻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召喚關羽,道祖陳潯也惘然

苦情嫋嫋

玄幻:開局一顆樹

要努力的天楓

徐霞客穿越時空重遊武功山

37度文化

1960我開發原始星球

我會吃恐龍

覺醒鑑定術,發現女兒來自未來

石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