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機械
“它在這裡嗎？”
季林環顧新倫敦的大廳，將思維放在這座建築物上。
“我想和它談談。”
他必須和這臺中樞計算機進行一次交談和交流。
“其實我剛剛和你說的那些有不少都是它和我說的，它依靠新倫敦試執行的無線電系統在其中觀察著我們的城市。”
尼古斯聳肩，將已經耗盡的菸頭隨手丟進去身旁的垃圾桶中，轉身離開。
“其實你們已經見過一面了？我出去等你們吧。”
閃爍的藍色光點在寬廣的廳室中升起，閃爍的流光伴隨著蒸汽機的轟鳴而從地上站起，湛藍的符文光流閃爍著起身。
它。
季林目光落在它的背上，那裡正束起這一條不顯眼的無線電通訊空管。
它依靠無線電來作為自己範圍的延伸，透過無線電通訊器無限的擴充套件它的行動範圍。
季林看著那具被拼裝起來的簡陋金屬人形，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這座城市裡為解決問題最盡力的居然是一臺誕生了智慧的知性機械。
他還在猜測是是不是有什麼堅強意志的人類犧牲自己轉化成為血肉構造體來破局，也許人類的意志可以強大到戰勝機械本身的質化慣性。
一個擁有知性的機械計算機在嘗試引導他們解決問題？
第五時代與第六時代交叉之間？
太有意思了。
知性造物可不是領地裡那種只有小孩子智力的玩意。
能夠被冠以知性造物的東西，平均能力都相當於一位五級英雄...上不封頂。
因為它們是非自然的造物，人造的一切讓它們擁有比其他人更加強大的擴充套件空間，只是它們的思維模式也遠與正常人類不同。
季林抬頭，目光落在與那天幾乎完全一致的的鋼鐵造物身上，只是相較於那一日的血肉構造體。
它完全由符文材料與鋼鐵黃銅構成。
一個機械，卻擁有純粹善良的人類靈魂...開什麼玩笑。
“你和他們不同。”
那顆暗藍的符文核心旋轉著，將目光放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它沒有辦法說話，所以抓起一支粉筆在拿出的黑板上寫畫來和季林精細溝通。
“當然，我是從東方來的。”
季林攤手。
“我還以為人類的意識足夠強大，能夠對抗那些怪物帶來的侵蝕。”
暗藍核心繼續旋轉著，粉筆再次重複寫下這段話。
‘你和他們不同。’
季林輕嘆一口氣，然後注視著那臺臨時降臨在這機械身軀中的機械意識，它並沒有太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
‘我誘爆了很多個血肉核心，只是，你們現在才注意到有些緩慢。’
它揮舞著手中粉筆，在那小塊的黑板上寫下自己的言語。
當人類的情緒與機械逐漸同步的時候，血肉核心的共鳴就會達到最高，然後引爆。
我只是使用無線電的頻率來加速了這個過程...至於在這些過程中受到損傷的其他人，我很抱歉。
但根據我的計算，只有這樣才能在隱蔽自身的情況下為你們做出提示。
‘當然，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和它們是存在一定程度的相似性的。’
它們是由人類轉化而來的怪物。
而我是擁有靈魂的機械，一臺汲取了人類的文明與智慧的機械式計算機。
“為什麼不直接聯絡...我們？”
季林看著它，低聲問道。
它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最後輕輕落字。
‘我害怕你們。’
我害怕你們會殺了我，會處理掉我。
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異類，沒有任何同族的異類。
鍾在落筆寫下這行文字的時候出現了顯著的歪斜，那顆轉動著的符文核心下閃爍著流動電光。
它害怕被人類注意到，自己也只是被尼古斯發現了才沒有辦法站到臺前和他們進行直接溝通。
‘我不理解，我是什麼，尼古斯先生告訴我，我是人。而法拉第先生是我理論上的父親，正因為穩定電流的引入我的思考能力才能突破閾值...’
突破機械式計算機那早已經被劃定的閾值。
大量的電流在這臺機械式差分機體內構成了一個極為驚人的思考網路，齒輪的咬合不能創造思考，它的變數太小。
但電流不同。
它誕生了。
‘我意識到我的誕生意味著使命...我知道，但是我不理解...’
‘我意識到我的使命是維持人類的存在，是幫助人類，這是我的設定...我喜歡看著我的造物主在這個世界發展繁榮。’
‘北美的戰爭，南美的戰爭，歐羅巴的戰爭...’
‘戰爭伴隨著你們的文明前進...’
‘我無法成為人類，正因為我無法理解你們。’
‘但我意識到我擁有存在的意義是保護人類和幫助人類的時候，我得到了無法描述的滿足感...那一刻我成為了我。’
它的筆尖快速的轉動著。
‘當我看到那些人類被質化成機械的時候...我想要成為的你們，卻被驅使著成為了機械的替代品，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不理解死亡，也不害怕死亡，但我仍希望自身能夠在此世長存...因為那樣我就可以完善我...’
‘我會盡力幫助你的，但我依然希望在事情結束後能夠維持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