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偵察與試探
入夜第三個小時，營地內城堡。
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們在營地中建立起了一座城堡，一座由開採的山石與魔法偉力建構而成的厚實堡壘。
與外部供給後備軍與普通步兵的木質營地不同，這座曾是指揮營帳的城堡兩層岩石牆壁與內部的石質建築物共同組成一片還算堅固的防區。
原住民們將這裡修建的固若金湯，卻在需要他們投入戰鬥的時候撤離。
這未免是一件壞事。
還沒有被殲滅的魔法帝國部隊都朝著這座被他們控制的城堡中湧去，他們深知自己作為逃兵的結果不會比本地的土著要好到哪裡去。
帝國的軍紀一向嚴酷，或者說...他們並不在乎作為消耗品的線列步兵的生命。
從街邊的隨便一間酒館裡拉出來一個酒鬼，把他送到帝國的軍營裡交給他一把魔法步槍再給他穿上軍裝，三個月後他就是一名合格的線列步兵。
完成清掃工作的步兵們在等待。
“在安全距離建造臨時防禦工事，等待進攻指令。”
領地的快速反應機械混合步兵營中各個步兵班都收到來自俯瞰戰場的浮空艦的指令，並按照平時訓練中的戰術操典執行。
咳，快速反應機械步兵營是季林為領地的特遣部隊起的名字，雖然就領地現在的部隊成分與真正的快速反應機械步兵營相比——用丐版來形容都是一種稱讚。
“各連長帶下轄構造體部隊對東西南三個方向試探防禦強度，浮空艦需要確定敵方的火力點，制定進攻計劃。”
各個機械步兵連的連長則收到更加詳細的指令，要求他們配合正在高空監控戰場的浮空艦部隊確認出所有的敵方防禦。
負責進攻的部隊沒有攜帶專門用於攻城的重武器，而帝國的部隊將城堡內安裝戰爭器械的塔樓都換上屬於他們的奧術聚焦發生器。
使用陣列符文共鳴，成為施法者們力量的增幅器，戰爭法師們控制著架設在車體上的奧術聚焦發生器。
放大，聚焦，投射。
一門合格而有效的武器，只是有悖於正常的火藥動能武器。
當敵人防護能力較弱的時候使用射速更快，充能更快，威力更弱的奧術飛彈；當敵人較強的時候則換為奧術光流對目標進行持續性的高威力殺傷。
魔法帝國使用的武器專注於熱能與光線對目標進行高效的殺傷，由法師們驅動的戰爭機械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技術。
由各個種族間毫無間隙的施法者組成的至上同盟，操作魔法與符文驅動的作戰單位，驅使著不具備魔法天賦的生物/同類成為他們的先鋒。
一臺蒸汽機兵在三門奧術聚焦器發射的光流下逐漸溶解，身上的鐵灰色附加裝甲在吸收大量的熱能殺傷後脫落。
光流侵蝕消解蒸汽機兵內部的齒輪元件，摧毀並破壞內部的符文，讓這臺機械構造體在顫抖中倒地。從殘缺的蒸汽管道中噴湧出的高濃白色蒸汽幾乎遮擋住一小片區域，碎塊在爆炸的蒸汽管道中被丟擲。
這是魔法帝國第四先遣軍唯一的戰果，第一個可以被觀察到的戰果。
敵人的人形構造體有兩種，他們幹掉的還是比較小的構造體單位，還有一種接近兩層樓高的中型構造體——它們的裝甲與防護都更為優秀。
後續的蒸汽機兵的左臂都持著專門的的臨時盾牌，這些由木質材料和鐵片組成的重型護盾在對抗奧術聚焦器的熱光線殺傷的時候更為有效。
魔法帝國所使用的武器穿透能力比起實彈武器來說並不優秀，軍官們很快得出了盾牌這一方案：在光流灼穿盾牌之前，蒸汽機兵就能重新回到四周的建築群中隱藏自己。
在本應使用火藥與鋼鐵的時代重新拿起盾牌。
“真難處理。”
一名施法者看著重新回到陰影中的蒸汽機兵，它將自己手上被奧術聚焦器溶解了一半的盾牌丟在地上。
奧術光流沒有對它的主體造成肉眼可見的損傷
縱使有魔法視野輔助，黑夜依舊將炮手/戰爭法師的視野壓縮到了一個極短的距離。
戰爭法師們能夠在敵襲的第一個小時內成功組織並建立起以奧術聚焦器為中心的防線已經是素養極高的體現，他們的這個成果還被從外面湧來的帝國線列步兵給擾亂。
得益於投入運轉的各個奧術聚焦器，城堡得以在更大的範圍裡收納逃兵。
瘋狂湧入的帝國線列步兵對城堡內原本穩定的秩序造成毀滅性打擊，這裡原本駐紮的可都是魔法帝國中最訓練有素的軍隊。
保護指揮部和法師們的精銳部隊，現在與平庸的線列步兵混在一起。
“我非常確信他們在試探我們的防禦能力，等他們試探完，就是對我們發起進攻的時候。”
一名精靈法師拍桌而起，窗外奧術聚焦發生器啟動時候綻放出的淡黃色與明白色交織的流光讓他越發的感覺到危機迫近。
“我們決不能在城堡裡面坐以待斃，戰爭法師們的魔力儲備是有限的，不能支援聚焦器長時間工作。”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敵方部隊嗎？帝國第一先遣軍怎麼死的忘記了嗎？”
站在他身旁的人類法師聳肩，對精靈法師提出的意見嗤之以鼻，他敲打著圓木桌。
他看著這些天真而傲慢的精靈，指著窗外，城堡裡的地面上像是散落的米粒一樣鋪滿地面的線列步兵。
精靈法師也許在法術的造詣上遠超常人，但讓精靈法師來擔任指揮官那可真是一場災難——至於提拔普通人，這些傲慢的精靈連整合線列步兵都不情不願，讓精靈們接受普通人的指揮比讓他們去死更讓他們難以接受。
“聽著，你們的仁慈毫無意義，都怪你們開啟城門放這些線列步兵進來。我們本可以讓他們在城牆外面直接建立起防禦工事，讓他們發揮出自己最大價值。”
你們現在把他們放了進來，讓城堡內充滿恐慌和傷兵的哀嚎。
而且我們不能把他們趕出去。
中年人類法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嘆氣，他還想到另外一個更加糟糕的可能性。
他們真的擁有增援嗎...
帝國第一先遣軍就是在這樣的夜晚消失，他們沉淪在勝利的喜悅中追隨土著軍隊的尾巴前進，甚至不惜在夜晚行軍。
在他們穿越山峽的時候，徹底斷聯。
等其他先遣部隊找到他們的時候只看到一地被火焰焚燒過的屍骸，戰爭的痕跡被火焰焚盡再被大雨清洗，只有少數部隊得以逃出。
他們直到現在為止，只知道有一支軍隊在攻擊他們，他們精準如手術刀般在帝國部隊最脆弱的時候給予一擊斃命。
數量，未知；武器，未知；方位，未知。
而且絕非這個世界應有的部隊，魔法帝國在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這個世界調集起來的精銳部隊，讓手下負責進攻的部隊更加謹慎的進攻。
這就是法師治國的糟糕之處，每一支部隊都由法師率領，沒有施法天賦的人連擔任副官的資格都沒有。
由多位法師組成的指揮層短暫的沉默下來，他們也確實如中年人類法師所想的一樣並不適合指揮戰鬥。
讓他們出去使用戰爭法術對抗敵人，也比坐在房間裡面對一張地圖指指點點要舒服得多。